下一刻,積攢在身上的威壓頃刻間散去。
忽然的放鬆讓我緊繃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依靠,不自覺朝著地上栽去。
可一雙小手卻穩穩攙扶住了我的身體。
“薑木頭,我可是廢了十七張傳送符才趕來的。”
“你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嘴裏被塞入了一枚丹藥,溫和的靈氣湧入身體各處,一點點撫慰著那些傷勢。
“溫司遙,放開我徒弟!”
師尊臉色難看,望著溫司遙的目光更是帶著滔天的怒火。
“這是我青霜宗的事情,與你無關。”
“巧了。”
溫司遙改扶變摟,整個人纏在我腰上,笑得眉眼彎彎。
“你的好徒弟剛剛一個不小心誤食了我的九靈丹。”
“這可是我爹娘特意留給我未來道侶的,他吃了自然就是我的人了。”
“怎麼就跟我無關了?”
“亦或者,你準備賠我九靈丹?”
在場眾人臉色皆是一變,九靈丹乃是修真界最為稀缺的丹藥,傳聞活死人肉白骨,還可恢複損壞的靈根。
別說師尊有沒有,就算是整個青霜宗,甚至整個修真界都再難尋一顆。
我剛準備開口,師尊又忽然冷笑道。
“溫司遙,你當真是我見過最厚顏無恥的女子。”
“時硯有多厭惡你,你自己難道不清楚?”
“他當初可是寧願自絕經脈,都要逃離你身邊。”
“你不會覺得如今這一枚藥丸,他就會聽你的話跟你走了吧?”
提起這件事,溫司遙臉上的笑收斂了幾分。
“不跟我走,難不成還繼續跟著你這個要他命的師尊走嗎?”
話雖如此,可溫司遙卻偷偷捏了捏我的手,眼底有憂慮閃過。
恍惚間,眼前的畫麵與當初重合在了一起。
......
重生後,我為了不讓師尊落入前世的結局。
除了幫她消除心魔外,還想要扼製故事線中女主溫司遙的成長。
溫司遙是修真界第一宗明無雙宗宗主獨女,父親是修真界最厲害的丹符師。
放任她繼續成長,若有一天再起衝突難免不會出事。
於是我一次次提前搶奪溫司遙的機緣,甚至幾次暗中給她使絆子。
我把控的度極好,溫司遙能明顯感受到我的不喜,卻又偏偏挑不出我的毛病。
一來二去,溫司遙竟生出讓我入無雙宗的想法。
所以她聽聞師尊受重傷後,毫不猶豫用泣緣花換我去無雙宗三月的約定。
那段時間,溫司遙為我療傷,助我修煉,甚至幾次大膽提出讓我重回劍修的想法。
我通通置之不理,隻想早點將這三個月結束後,回到師尊身邊。
可在還差半個月,我閉關進階之際,忽然收到師尊病重,泣緣花為假的消息。
心亂如麻的我當即中斷進階,想要立刻趕回青霜宗,卻被溫司遙阻攔。
“修真界人人皆知我將泣緣花給了你師尊。”
“我又怎麼可能給出假的,這事關兩宗聲譽,薑時硯,你是木頭嗎!動動腦子就知道這消息是假的!”
“你中斷進階,反噬過重,現在若是強行離開,才是真會出事的!”
我半個字聽不進去,一心隻想離開。
偏偏中斷進階帶來的反噬,讓我修為倒退壓根打不過溫司遙。
情急之下,我以斷絕經脈自絕為威脅。
“你若不讓我走,那我就幹脆死在這裏!”
見我目光決絕,溫司遙的手頓住許久,最後還是放了下來。
她那時被我氣的眼眶通紅,咬著牙罵我,
“薑木頭,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那一日的溫司遙,明明有千萬種辦法保我性命的辦法將我攔住,卻還是選擇了放棄,甚至祭出自己的法器送我回宗門。
我不自覺心頭一軟,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鬆開我。
見到我的動作,師尊臉上掠過一絲輕蔑和得意。
“溫司遙,我說過了,有我在清霜宗一日,時硯就不會離開。”
溫司遙賭氣般將我抱緊,氣衝衝道。
“薑時硯,你缺心眼呢。”
這一次,我沒有掙脫,隻是安撫的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
“脫離青霜宗,自然應該正式點。”
話音剛落,師尊臉色猛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