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楚家時,天色已晚,屋內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他推開門,屋內昏暗的燈光像一層陰霾,籠罩著整個空間。
還沒等他緩過神,父親的怒吼便在耳邊響起:
“你還有臉回來?看看你幹的好事,鬧出那麼大的醜聞,你是想把楚家的臉都丟盡嗎?”
母親也在一旁咬牙切齒的數落:
“我們楚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那些指責的話語,一句句砸向楚君瀾,砸的他心臟頓疼。
楚父楚母還在一旁不停地嘮叨:
“兩天後,葉家的宴會,你可別忘了參加,到時候好好表現,給詩涵賠個不是,後麵配合著詩涵離婚,別再給楚家惹麻煩。”
“好。”楚君瀾低垂著頭,頭發遮住了他那滿是疲憊的雙眼。
轉眼間,兩天過去。
宴會這天,酒店巨大的水晶吊燈高懸,灑下璀璨光芒,將整個宴會映照得金碧輝煌。
來往的賓客們身著華服,臉上洋溢著笑容,交談聲、碰杯聲交織成一曲熱鬧的樂章。
然而,這所有的繁華與熱鬧,好似與楚君瀾無關。
葉詩涵與楚君晟高調地攜手出場,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葉詩涵一襲華麗的晚禮服,衣袂翩飛,白皙的脖頸間搭配著鑽石項鏈,麵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優雅地挽著楚君晟的手臂。
楚君晟則身著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舉手投足間盡顯風度翩翩。
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仿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成了全場當之無愧的焦點。
而他楚君瀾,葉詩涵名義上的丈夫,卻隻能形單影隻地站在角落裏,宛如被世界拋棄的存在。
眾人的目光時不時掃向他,眼神中滿是嘲笑、奚落與不屑。
他能聽到那些竊竊私語,那些關於他醜聞的談論,那些關於他身份的嘲諷,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刺在他的心上。
宴會已悄然過半,氣氛愈發熱烈。
途中,楚君晟拿著一杯紅酒,臉上掛著虛偽至極的笑容,朝著他走了過來。
走到他麵前,楚君晟微微仰頭,下巴輕抬,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冷笑道:
“那天詩涵辦公室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當初要不是我出國,哪還有你什麼事?”
他的聲音不大,卻刻意壓得低沉,帶著幾分嘲諷。
楚君瀾微微皺眉,目光冷冷地看向他,沒有說話,眼神中盡是警惕。
楚君晟卻好似受到了鼓勵,越發肆無忌憚起來,向前一步,湊近他後繼續說道:
“詩涵當初同意你入贅葉家,那是因為老太君為了葉楚兩家的顏麵,詩涵是迫不得已的!”
“而且詩涵已經發了公告,要與你離婚,她不久後就會風光地嫁給我,而不是像你一樣,做個如狗都不如的贅婿!”
他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晃蕩,仿佛是他此刻得意的心情。
“說真的,我真有些搞不懂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以前的你也很驕傲,有夢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這些年來她如此對你,你為什麼還能待在他身邊呢?你莫非有受虐傾向?”
......
楚君瀾紅著眼睛,雙拳緊握。
他很想說不是的!
他忍受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國家,拯救黎民百姓,葉拯救自己的血親。
若不是為了這些,你們這些人,早就下地獄了!
楚君晟不知楚君瀾心中在想什麼,忽然,他眼角餘光看到了葉詩涵的身影。
一個邪惡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陰笑。
楚君瀾眉頭一皺,心中頓時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一瞬間,楚君晟身體直直地向後倒去。
杯中的紅酒盡數灑在了他的身上,高腳杯瞬間碎裂,碎片在楚君晟的手背上劃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深色的西裝瞬間被紅酒浸濕,手背上殷紅的鮮血不斷滲出。
“君瀾,你幹什麼!”
楚君晟大聲怒吼,整個人都狼狽不已。
葉詩涵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就是這一幕。
“君晟,你沒事吧?”她臉色難看,急忙將楚君晟扶起,細心查看他的傷勢,最先入目的便是不斷沁血的手背。
楚君瀾下意識的也上前去查看傷勢。
卻被葉詩涵一把推開,他的身形踉蹌一下後,勉強站穩。
緊接著便傳來葉詩涵的大聲斥責的聲音:
“楚君瀾,你怎麼變得這麼惡毒?他可是你哥哥,你怎麼能故意推他?”
眾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有的驚訝,有的疑惑,還有的在小聲議論。
楚君瀾站在原地,被眾人的目光包圍,心中滿是憤怒。
他五年生死相護,盡心竭力照顧的人。
不詢問事情真相,反而直接給他定罪。
指責完,葉詩涵仍覺不解氣,轉身吩咐侍者:
“去開幾瓶酒送來!”
很快,侍者送來幾瓶酒。
葉詩涵一瓶接著一瓶,直接順著楚君瀾的頭澆了下去。
冰涼的酒水從楚君瀾的頭頂傾瀉而下,順著他的臉頰、脖頸滑落,浸濕了他的全身。
楚君瀾緊咬著牙,沉默不語,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流出,他卻渾然不覺。
屈辱和憤怒在他心中如洶湧的潮水,不斷翻湧,幾乎要將他淹沒。
可他隻能強忍著!
為了任務,他必須忍著!
葉詩涵發泄完怒氣後,轉身扶著楚君晟去樓上客房。
徒留楚君瀾一人留在原地接受人群偷來的嘲諷戲謔的目光。
剛走出人群,楚君晟卻突然直挺挺朝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