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宛宛相戀的第一年她將我資助的十三歲女孩當做假想敵,背著我讓她退學,我忍了。
第二年她將我的女性同事遠遠隔離,逼的女同事自己辭職,從此我的身邊沒有了朋友,我忍了。
直到第五年,她摔碎了爸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將我趕出家門。
我在大街上遊蕩了一夜,仍然不見楚宛宛的道歉。
我不想再妥協了,她根本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無邊的妥協造成的無止境的控製欲讓我窒息,這一次我不想忍了。
1
我提著肉和蔬菜欣喜滿滿推開家門,心裏盤算著給楚宛宛晚上做什麼菜。
可是打開門,入目的是散落一地的照片。
楚宛宛拿著照片,眼睛猩紅的看向我。
我微微整愣,無奈放下東西蹲下身來收拾地上的碎片。
這是我好不容易托人送來的關於冰島的攝影集。
那是楚宛宛最喜歡的地方我想送給她作為紀念日禮物,告訴她我們以後會一起前往。
可是現在全都變成了碎片。
房間裏不是我想象的溫馨歡樂,而是我收拾碎片的稀稀拉拉的聲音和楚宛宛大口大口呼氣的聲音。
楚宛宛踢翻了我收拾的碎片。
「這些東西就這麼重要嗎?」
「那個女人送給你的你就這麼看重?」
我錯愕的抬起頭想要辯解,這才發現她的手劃傷了,一道道血痕在白嫩的手上異常明顯。
看著楚宛宛倔強不肯流下淚水的臉在我看過去時負氣的扭過去,我無奈的歎氣。
我認輸了。
在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爭鬥中我總是會認輸的。
我認命一般的拿出醫藥箱,小心翼翼的拉著她的手坐在沙發上,像嗬護一件珍寶一樣給她消毒。
「下次不要這樣做了,劃傷手疼的還是你。」
楚宛宛不情願的往回抽了抽手卻被我一把拉住。
「誰讓那個女人給你寄快遞。」
我低著頭專心的為她包紮。
「那隻是我的朋友。」
「因為你喜歡冰島所以我拜托她拍幾張照片給你看,等以後我們一起去。」
楚宛宛依舊不依不饒,她像往常一樣對我刨根問底的質問。
「你隻有一個朋友嗎?」
「偏偏你想要拍冰島的照片她就在冰島。」
「你要拍冰島的照片是借口,你本意是想和這個女人聯係是不是。」
「林清和,你將別的女人拍的攝影照片送給女朋友,你是不是賤。」
「你是不是對這個女人有意思。」
「她是不是勾引你。」
「你們背地裏肯定還有聯係是吧。」
我被她的連珠炮質問搞的頭疼。
我停下為她上藥的動作,仰躺在沙發上捏了捏眉心。
「我們本來不認識,是專門為了你去找攝影師的。」
「隻是她剛好在冰島。」
「隻是攝影師剛好是女的。」
我以為我解釋的非常明白了。
就算是泥菩薩被她這毫無邏輯、不講道理的質問也會有脾氣。
可是楚宛宛卻像是被激怒的小獅子一般瞬間站起身來。
她一巴掌狠狠的扇向我的臉。
「你承認了你和她有聯係。」
「你憑什麼對我這種態度。」
「林清和,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又是這樣。
我的解釋總是得不到楚宛宛的理解。
她總是曲解我的行為、我的想法。
我是會得到她變本加厲的控訴。
可是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錯。
我捂著被她打出血的嘴角閉了閉眼。
「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我解釋的你根本就不會聽,你隻會曲解。」
我以為楚宛宛聽後會安靜下來思考我的話。
畢竟我從未對她冷過臉。
可是她竟然突然發瘋。
她的眼淚簌簌落下,像盯著負心漢一樣看著我。
隨即她轉身跑進書房。
我以為她要自己冷靜一下。
一聲巨大的聲響在書房響起。
我的心裏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我慌亂的快步走向書房,一個黑色物體迎麵而來。
我瞳孔驟縮。
那是我的攝影機。
我撲上前去想要接住馬上掉落的攝影機。
可是腳下卻被什麼絆倒。
緊接著清脆的聲響、張狂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的攝影機它碎了,而破壞她的罪魁禍首還在報複性的大笑。
「你不是在意這沒用的東西嗎?我給你摔了。」
「這就是你背著我和女生聯係的下場。」
楚宛宛明明知道攝影機對我有多麼重要。
那是我爸媽留給我的遺物,那是我和爸媽的回憶。
她竟然就這樣毫不留情的把它摔碎了。
我冷著臉麵無表情的將攝像機碎片收攏起來。
我小心翼翼的將它們裝進包裏背在身上。
我轉頭看向似乎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卻依舊高傲的不會低頭的楚宛宛心裏莫名的勞累。
傲嬌的小公主失去了濾鏡變得蠻橫不講理、得理不饒人。
我失望的打開門離開這個家,冷冰冰的開口。
「我們分手吧。」
楚宛宛將我帶回來菜扔在了我的腳邊依舊像高傲的孔雀。
「那就分手,你永遠別在回來。」
我背著包帶著我破爛不堪的攝影機和心,走出了這個讓我多年來喘息不過來的地方。
2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淩晨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影,空蕩蕩的道路上隻有閃亮的路燈與我作伴。
我感覺臉上濕濕的,抬起頭來發現並沒有下雨。
我掏出手機,去發現偌大的城市中沒有一個可以聽我傾訴的人。
我當初是為了楚宛宛才來到這座城市的。
我從小在國外長大,我的父母是戰地記者,他們長年遊走在危險的邊緣。
而我從小被保姆照顧,沒有人的陪伴下,我愛上的攝影,這項可以看透所有事物靈魂的活動。
直到我遇見楚宛宛。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冬日,楚宛宛就如同暖陽一般融化了我的心。
那時的她獨自一人走在街頭卻絲毫不畏懼的東張西望。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分手後來國外散心。
我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地方。
我的目光緊緊的追隨著貪婪的注視著她。
我主動約她為她拍攝,她說她早就發現我了。
於是我們開始了二人旅行。
那些鮮活的充滿活力的美麗少女的照片下是我對她越來越深刻的愛。
在浪漫的花海中我們不由自主的接吻,我們在一起了。
可是不幸的噩耗隨之傳來。
一夜之間我失去了雙親,留給我的隻有一個尚能使用的攝影機。
這時隻有楚宛宛陪著我。
她說跟她回國吧,她會一直陪著我,隻有她陪著我。
於是我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這片令我傷心的土地,跟隨著楚宛宛來到了她的家鄉。
初來乍到,我很不適應,楚宛宛帶著我走出家門參加了誌願者協會。
我力所能及的幫助了許許多多的人,看著他們露出笑容,我也漸漸的打開了心門。
我和楚宛宛有了自己的家。
我十分珍惜的裝扮我們的小家。
充滿煙火氣息,充滿著溫暖。
我進入了楚宛宛朋友的公司工作,成為一名攝影雜誌編輯。
我很喜愛這份工作,因為我可以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作品。
同時我也很向往出去拍攝自己的作品。
可是楚宛宛總會用不同的借口將我攔截在家中。
「外麵都是壞女人,都會欺騙你,隻有我會一直愛你。」
我苦惱不已,生活中的小摩擦也不斷的發生。
楚宛宛會因為我幫助十三歲的小女孩重拾學業而對我冷嘲熱諷。
「你可真善良,十三歲的小女孩你可真下得去手。」
而我隻是看小女孩像我一樣無父無母十分可憐才要資助她。
她還會因為我送快要臨盆的孕婦去醫院而對我不滿。
「見到女的你就要去幫忙,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女朋友了。」
「而且你還抱了她,你不許和別的女人有任何肢體接觸。」
可是當時情況緊急我必須要把孕婦抱上我的車送往醫院。
我被楚宛宛折騰的精疲力盡。
什麼時候幫助別人也要看性別了。
我在生活中不如意,在工作中自然有所表現。
直到楚宛宛的朋友告訴我。
「宛宛就是對你太在意了,才不允許你接近任何女人。」
「如果你不注意和女生的界限,宛宛怎麼會生氣。」
可是我根本沒有越過界限,無論是十三歲的小女孩還是快要臨盆的孕婦。
力所能及的幫助別人不是成為誌願者的初衷嗎?
她們根本不了解楚宛宛恐怖的控製欲。
甚至有時我和女同事多說了兩句話,楚宛宛都能找上門了。
她用言語和表情將那個可憐的女同事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並且她的朋友還將那個女同事直接開除了。
我至今也無法忘記那個女同事離開時對我的怨恨。
女性在職場中的歧視還沒有解決,現在就用權勢將人趕了出去。
我想永遠忘記不了楚宛宛當時居高臨下羞辱人狂妄的姿態。
楚宛宛應該是天真活潑的,這是我認識的楚宛宛還是我根本不認識真實的楚宛宛。
強烈的自我懷疑下,我第一次對楚宛宛有了分手的念頭。
我們或許不適合走下去。
3
心神恍惚之間,暖暖的太陽灑在了我的身上,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這才發現我走到了高中門口。
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們朝氣蓬勃的走向學校。
一個聲音突然呼喚我的名字。
「清和哥!」
我回過頭去是當年我資助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