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國外出差整整一年，突然收到女兒發來的自拍照，

“爸爸，樂樂想你了。”

我原本以為她是因思念我而情緒低落，正打算安慰，

卻看到她領口有一道明顯的劃痕，放大圖片，發現不僅是在脖子處，手臂上也布滿了青紫色的瘀傷。

就在我不安時，看到了養女小露最近發布的朋友圈動態，她慶祝自己的生日展示了好幾樣貴重禮物。

在她臥室的照片裏，有一個小巧的布娃娃，正是我多年前送給樂樂的生日禮物。

帶著滿腹疑問，我立即撥通了國內妻子楊妍的電話尋求答案，

然而對方態度冷漠，“不過就是一個舊玩具罷了，也劉樂樂早就玩膩了吧！隨手給了小露也挺好的啊。”

聽著這般搪塞之詞，我並未減輕半點疑慮，而是選擇立刻回國。

1

我剛談成了一筆大生意，簽了份價值數十億的合同，就收到了女兒發來的自拍照。

照片裏她一臉愁容，我看得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本來打算回國後陪她一起去旅行散散心。

但是發現她的照片中隱約能看到些傷痕，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試探著問了幾句她的近況，但她說話含糊不清，最後直接不理我了。

想通過她的朋友圈了解點情況，卻無意間看到養女小露曬出的照片。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女兒樂樂平時最寶貝的布娃娃竟然出現在小露的床頭。

我還記得，小時候帶樂樂去外婆家，因為沒帶布娃娃，她哭得厲害，夜裏還發燒，差點出了大事。

打那以後，我們出門總是會帶上這個布娃娃。

給家裏打電話詢問妻子布娃娃的事，可她覺得我在胡思亂想。

“女兒都十三歲了，長大了自然就不那麼在乎玩具了。”

“可能樂樂不喜歡那個布娃娃了，才送給小露吧。”

“行了，你安心工作吧，別瞎猜疑了。”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她的反應如此反常，讓我更加懷疑起來。

過去，哪怕是女兒摔一跤她都會緊張到不行，立刻要把孩子送去醫院看看。

對於樂樂因為失去布娃娃而發燒的事情她不可能不記得。

但最近兩年，她對待樂樂似乎冷漠了不少。即使有一次樂樂不小心把手割破了，她也隻是讓樂樂自己拿消毒液處理傷口。

想了想，我決定把剩下的工作交接給同事，立即回國看看。

在等著登機的時候，我又翻看了一下小露的朋友圈。

這一次我發現自己的賬號被屏蔽了。

想起來我還用了一個小號加過她，於是換用小號登錄進去一看，那些圖片果然都在。

仔細觀察那些圖片才發現，她身上所有的東西全都是奢侈品品牌。

這麼個13歲的小姑娘，居然擁有著限量版LV包，還戴了價值十幾萬的項鏈。

隻不過是一個兩年前收養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而且我一直教育樂樂要低調不攀比，她的衣服價格從未超過一千塊。

為了弄清真相，我又打了電話聯係家中保姆還有司機問問關於小露的情況。

但沒想到的是，這些人一致都說小露在家裏非常懂事聽話。

說她平日裏很節儉，衣物穿舊都不舍得換新。

越聽他們這麼說，我就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

更像是一群人在串供。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小露的這些貴重物品又該怎麼解釋呢？難道真的隻是我太敏感了嗎？

2

聽說我要回國，公司的同事們爭先恐後地說要來接我。

他們說差不多一年沒見了，再不見估計都快不認識我了。

這些年裏，我從一名普通的基層員工做起，通過努力把自己的公司做得越來越大。

而今年對公司來說尤其重要，所以我這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忙，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很少。

還沒上飛機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飛回家裏了，特別想早點見到妻子和我的小公主。

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終於回到了這座城市。

謝絕了同事們的宴請後，我直接打車回家。

深夜十一點多，本應該是大家安靜入睡的時候，但我發現女兒的房間依然燈火通明。

我輕輕走進她房間，沒驚動任何人，卻看見她在拚命做作業，臉色顯得很焦急，眼神也有些呆滯。

看到這個場景，我心裏十分難過。

想想學校的作業量也實在太大了，孩子這麼晚還在辛苦學習。

我推開門，想給她一個驚喜。

沒想到她一聽到動靜就立刻捂住臉，整個人嚇了一跳，緊緊縮成一團。

“寶貝，別怕，爸爸回來了。”

聽到我的聲音，她愣了一下，接著撲到我的懷裏哭泣。

“爸爸！你真的回來了！”

她哭得很傷心，眼淚不停地掉，但又好像害怕吵醒其他人，不敢出聲。

我拍著她的背安慰說：“爸爸回來了。這麼晚還做作業？”

這時她突然搶過作業本。雖然這樣我還是看清了本子上的名字：劉小露。

這並不是她的作業本。

此時，門口突然出現一個小身影，小心翼翼地問：“爸，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站在那裏的是我的養女劉小露。

看著劉小露手中的本子，我說：“小露，你怎麼把作業放在樂樂這裏？”

劉小露眼神閃過一絲緊張，看向樂樂。

“妹妹說看我作業多，幫我分擔一些呢。”

樂樂低下了頭：“......是我主動幫忙寫的，不關姐姐的事。”

她說這些話時語氣都在發抖，看起來非常慌張。

我對這種回答不太滿意，轉頭看向劉小露。

劉小露隻是淡淡一笑。“你也聽見了吧？妹妹說我沒逼她。”

她這句話說完，還特意加長了“妹妹”這兩個字的尾音。聽著沒什麼問題，但是樂樂聽完臉色更難看了。

“對，就是這樣的，姐姐。”她低聲答道，樣子讓我非常心疼也很生氣。

原本她才是家裏的寶貝公主，怎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小露，把作業拿回去吧，自己的事要學會獨立完成。”

劉小露接過作業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靠近樂樂時，我發現她的眼圈黑黑的，顯然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而且她的氣色極差，與上次見麵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爸爸，你這次回來會一直在家陪我嗎？”她握緊我的手，仿佛生怕我會離開。

我溫柔地告訴她：“爸爸不會再走了，留下來陪你。”

這段時間我總想著賺錢為樂樂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但如今才意識到，心理健康同樣很重要，這不是錢能買來的。

適時的陪伴，比金錢更重要。

提到她媽媽，樂樂變得格外不安。“媽媽說公司有事，今天可能會很晚才回家。”

我不由得納悶起來，都已經這麼晚了還要加班？

勸她去睡覺，她堅持要跟我一起睡。最終還是讓她留在臥室裏麵，我在地上鋪了個簡易的床。

睡前講完故事，我還問了下她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聽我這麼說，她趕緊朝門外瞄了幾眼，然後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小心弄到的。”

見她不想細說，我也就沒再多問。不過內心感到極度不舒服。

她正是青春洋溢的時候，應該無憂無慮才對。

現在卻這般憂愁不安的模樣令我很心疼。這使我更加覺得以前忽視了對孩子的關懷。

決定先放一放手上的事務，全身心陪伴在樂樂身邊，帶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原本打算讓妻子早點回來陪著樂樂，但她電話裏聽起來似乎有點煩，“我和朋友合夥開了新店，正忙著呢。你先陪著吧。”

原來開公司這件事一直都沒跟我說過。

遇到事情總是自作主張後再通知我，我已經習慣了。

兩年前，楊妍領回家一個小女孩，說是可憐其境遇想要資助，希望可以給樂樂找個伴兒。

起初我反對將她帶回家。

後來為了家庭和諧妥協了。結果劉小露來了之後見到樂樂房間裏布置得很好看，非要對方把自己最喜歡的房間讓出來。

平時樂樂愛吃的零食也會毫不客氣地隨便吃掉，根本不像是被別人家收養的人。

關於這事我跟楊妍提過不少意見，她每次都表示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我以為樂樂有個玩伴會開心劉多。可事實上並非如此，她反而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小小年紀便有了成年人似的煩惱。

我不想讓事業占據所有時間，讓孩子缺失了父母的關愛和陪伴。

決定以後要以家庭為重。

3

見樂樂安然入睡，我心裏稍稍安心了一些。

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喊叫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嚇得剛睡下的樂樂又從床上蹦了起來。

趕出去一看才發現是劉小露正在客廳沙發上玩遊戲，嘴裏還嘟囔個不停。

“一群笨蛋！會不會玩遊戲啊！”

我看到這情景，手都氣得發白了。

“小露，聲音小點，樂樂已經睡著了。”

可劉小露根本不理我，語氣十分不耐煩。

“她睡沒睡著關我什麼事？別吵我，我在打遊戲呢！就要輸了！”

她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我幹脆直接把網給斷了，劉小露頓時急得直跳腳。

“憑什麼斷我的網？你知不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候！”

我冷冷地看著她。

“你以為這是你家嗎？可以隨便胡來？”

“我說過讓你聲音小點你聽見沒有？再有一次，你就自己走人！”

劉小露見我是真生氣了，瞪了我一眼，嘟囔著：

“我媽從來不會這樣對我大喊大叫的。”

說完，她滿臉不高興地回房間去了，重重關上門，整座別墅都被震得一顫。

我心裏已經有了決定，等楊妍回來就把劉小露送回去，停止資助。

第二天一大早，保姆劉春梅來敲門，說早餐做好了。

我讓樂樂去洗漱，然後我們一起下樓吃飯。

在樓梯上正好遇到了劉小露，樂樂就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躲到我身後，眼神躲閃不敢看她。

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麼樂樂見到劉小露會這麼害怕。

牽著樂樂的手來到餐廳，爸媽坐在一塊，劉小露則在對麵。

當看到劉春梅給兩個女兒上的早餐不一樣時，我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劉姨，這兩份早餐怎麼不同？小露有鮮奶，樂樂怎麼沒有？”

劉春梅毫不在意地說：

“小露正在長身體，要多喝牛奶。樂樂小時候喝太多奶，營養過剩，再喝就是浪費。”

我直接拍了下桌子，所有人都被嚇得不敢出聲。

“你聽聽自己在說什麼？什麼叫營養過剩？我自己的女兒，連喝個牛奶都不配了嗎？”

劉春梅低聲嘀咕了幾句，然後很不滿地說：

“那我現在給她拿一杯奶來。”

她過了好半天才端來一杯牛奶，用力放到桌上。

“鮮奶沒了，隻有冷凍奶。”

我眉頭一皺。

“怎麼可能沒有鮮奶？我記得每天家裏都訂了好幾種，足夠全家人喝了。”

劉春梅瞥了一眼劉小露，然後解釋說：

“家裏人多，自然用得多。”

我直接問樂樂：

“你平時經常喝很多牛奶嗎？”

樂樂本來搖頭，但一看劉小露在旁邊看著她，她立馬改口。

“是......是的。”

這一刻，我已經猜到了什麼。

劉春梅的舉動非常可疑。

更可疑的是，她也姓劉。

巧合的是，司機也姓劉。

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巧合？

記得司機和保姆都是楊妍找來的，說是她的遠房親戚，人品沒問題。

以前我想裝監控，楊妍說那樣沒有隱私就拒絕了。

現在沒監控，隻能另想辦法查清楚真相。

我想到楊妍之前跟我借過一張信用卡，當時我以為是她自己要用就沒深究。

但幾天前無意間收到一條高額消費信息，本以為是楊妍買東西。

現在想想，她並不常用那個牌子的包。

我打開手機查看消費記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短短一個月，這張卡就被刷走了近二十萬。

隨機打了幾個商家的電話，氣得差點炸了。

對方說消費的人是一個約15歲的小女孩，臉上有一顆痣。

她買得很大方，還送了兩位同行女生各一個包。

而這個臉上有痣的女孩，正是劉小露。

強壓住怒火，我調取了行車記錄儀裏的視頻，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

這位專門接送樂樂上學的司機，在我出國那段時間裏隻接送劉小露。

那我的女兒樂樂又是怎麼上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