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以後,我視老婆如命。
隻因她一句“你沒那麼愛我”,我便從三百米的高空一躍而下。
自此以後,家務獨裁,切斷社交,隻為她一人而活。
可直到她白月光歸來,她當著眾人麵前命我下跪。
“你不是喜歡舔嗎?”
“現在就展示給大家看,舔狗究竟有多舔。”
我心裏揪痛。
但為了討她歡心,我還是照做了。
可到頭來依舊是一紙離婚協議。
“舔狗舔的我惡心,哪裏比得上江城,人帥多金,吐口唾沫都是香的!”
那一刻,我拿著離婚協議的手微微發顫。
她不知道。
車禍以後,我被迫綁定了舔狗係統。
隻要她離開我,我就會徹底消失。
1.
嘲笑聲環繞耳畔,我捏著離婚協議的手還在發顫。
薑辣辣卻不以為意,
“陸逍遙,別賣無辜裝可憐,這麼多年,你裝的還不夠嗎?”
“真想知道,你上輩子是不是做太監的,伺候人伺候的這麼沒臉皮!”
她一句一句念念有詞,高跟鞋還不耐的在地上輕點。
我喉嚨吃痛。
深愛了十年的女人,此刻竟如此陌生。
可我還是強顏歡笑,
“辣辣,別鬧了,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我們回家。”
我像往常一樣拉著她,她卻不耐的拍掉我的手,
“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聽不懂我講話!”
“我根本就不愛你!我要跟你離婚!!”
空氣在那一瞬間凝固,所有的目光又重新聚集。
都在關注我接下來會有怎樣的反應。
可我隻是微微一笑,再次重複了一遍。
“辣辣,我們回家。”
我拉著她,想做最後一次的掙紮。
可守著她的閨蜜看不過去,衝過來甩了我一巴掌,
“姓陸的你是沒臉嗎?辣辣都說不愛你,你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她虎視眈眈,又一副恍然大悟。
“哦~我忘了。”
“舔狗也是狗,畜牲怎麼能聽懂人的話!”
話落,嬉笑聲此起彼伏。
所有的難堪和不恥將我席卷。
我就好似一個被扒光了衣服示眾的小醜。
這時,始終箴默的江城走過來。
“辣辣,你為了給我接風,已經折騰了一天一夜,現在又因為我,惹得逍遙不痛快,我真是該死!”
他毫不猶豫給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在烏泱的議論中,顯得格外刺耳。
薑辣辣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你怎麼能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而傷害自己?江城,你沒做錯任何事!錯的是他!”
她雙手捧住他的臉,心疼得眼眶蓄滿淚水。
我一時恍惚,竟分不清,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陪我走過十年風雨的人嗎。
十年前,我奉父母之命娶了薑辣辣。
門當戶對,興趣相投,也算的旁人眼中的一段佳緣。
可我們得感情一直保持一種疏離狀態。
後來我才知道,她心裏住了一個人。
是愛而不得的江城。
兩人青梅竹馬,卻因家世分道揚鑣。
我聽聞心裏苦澀,但依舊相信日久生情。
自那以後我掏心掏肺,但凡她想要的我都盡力滿足。
可她始終不冷不熱。
直到三年前,在給她慶生的路上我出了車禍。
她撕心裂肺的跪在我床前,
“陸逍遙我喜歡你,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喜極而泣,卻收到係統提示音,
“歡迎宿主入駐婚姻係統,您本次的任務是完成舔狗人設,維護和薑辣辣的婚姻。”
我不以為意,我都已經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又何須維護?
係統卻十分認真,
“如果任務完成可以改寫命運,如果失敗就要徹底消失。”
自那以後,為了薑辣辣,我屢次陷入險境。
我會因她一句“你沒那麼愛我”,從三百米的高空一躍而下。
家務獨裁,切斷社交,會隻為她一人而活。
所有人都嘲笑我是舔狗。
但我不在乎,因為薑辣辣接受了。
我滿心歡喜。
可就在今天,她卻倒在白月光的懷裏,兩人肆無忌憚的親吻纏綿。
我的心再次跌落穀底。
但人在酒精的催促下都會神誌不清,我相信她,我要帶她回家。
她卻十分清醒的命令我,
“你跪下我就跟你走!”
那一刻空氣都靜止了,薑辣辣卻喋喋不休。
“你不是喜歡舔嗎?”
“現在就展示給大家看,舔狗究竟有多舔。”
我心裏揪痛。
但為了討她歡心,我還是照做了。
沒想到得到的竟是一紙離婚協議。
“陸逍遙你真惡心,你看看你自己,從頭到腳哪裏比得上江城半分!”
“他人帥多金,連吐口唾沫都是香的!”
我看著被簇擁的二人,默默退出人群。
準備接受失敗就會消失的懲罰。
隻是沒走幾步,一個酒瓶就朝我飛過來。
2.
血液順著後腦勺蜿蜒。
薑辣辣的手還僵在半空。
我終於體會到愛與不愛,竟是這般天差地別。
大概是酒精被衝動驅散,薑辣辣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又恢複成冷漠。
隻是那故作的強硬裏,隱隱藏了一絲無措。
江城立馬擋在她身前,臉上透著偽善的焦急,
“逍遙你有什麼衝我來,辣辣是無辜的,她隻是太在意我,不想我受傷害,我求你放過她!”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明明是蓄意而為,卻還要裝出大義凜然。
最大的荒唐也莫過於此。
見我不說話,薑辣辣抬腳將我踢倒,眼裏的冷漠比方才更甚,
“我跟江城青梅竹馬,如果不是你,現在和我同床共枕的就是他!”
“陸逍遙,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一味的賣命討好,就可以破壞江城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從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的獨角戲,是你一廂情願!”
我慘然一笑。
是啊,我一廂情願。
可我從始至終什麼都沒說啊。
江城假惺惺地伸手去拉,
“辣辣,別這樣,他畢竟也是受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眼底沒有半分擔憂,盡是得逞後的得意。
我支撐不住躺在地上,周遭不斷傳來嘲笑和議論,卻始終沒人伸手幫幫我。
意識模糊前。
我聽到係統機械的聲音,
“薑辣辣的負麵情緒到達頂點,如果不能扭轉局麵,係統將判定任務失敗,你將在今晚徹底消失。”
“宿主,你不要放棄,再努力一點點!你就可以順利脫身。”
是啊,隻差一點點。
可是,我沒有力氣了。
3.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有人在身旁議論。
“一個男人舔到這步也是夠惡心了!我要是他老婆,我也跟她離!”
“就是,人家都不愛了,還死皮賴臉的糾纏,不過,他這德行也確實沒那個姓江的帥,薑家小姐的眼光還真不賴!”
“那當然!人家是青梅竹馬,當初要不是這個舔狗,薑小姐就能終成眷屬,現在他躺在這裝死,不就是想博取同情裝可憐嗎!難怪沒人管!”
刺耳的議論如針般紮進我的耳朵。
我緩緩睜眼。
空曠的大廳裏,隻剩我一人。
黑色的襯衫上布滿了奶油和酒漬,連血都風幹了。
顯然是無人問津,還被刻意羞辱了一番。
但我很慶幸,沒有血流而死。
我捂著受傷的腦袋,走出大廳。
大屏上還播放著,薑辣辣為江城接風的視頻。
兩人眉開眼笑,眼裏盛滿了久別重逢的喜悅。
屏幕一閃而過,無數張我討好薑辣辣的照片浮現眼前。
其中最為刺目的是我跪在薑辣辣腳前,乞求她跟我回家。
上麵還刻意附屬了“舔狗”二字。
我低眉淺笑,拾起被奶油汙濁過的離婚協議。
兜裏的電話霎時響起,江城發來一張照片。
薑辣辣麵目潮紅的躺在他懷裏。
被汗水打濕的額發,足以證明兩人剛剛的戰鬥很是激烈。
我將協議揣進兜裏,步履瞞珊的走回了家。
4.
明明冬去春來。
耀眼的陽光卻驅散不了半分寒意。
我瑟縮著肩膀打開門。
一枚膠質物體迎麵打在我的臉上。
溫熱的液體粘連。
一切都像是算計好了一般。
江城嘲笑式的驚訝,
“怎麼這麼準?”
“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東西怎麼不認主呢?”
他挑釁的遞來紙巾,在我汙穢不堪的臉上肆意塗抹。
我再也控製不住,抬手就揮了過去。
他倒地的瞬間,剛好被薑辣辣看到。
不分青紅皂白的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陸逍遙你是不是有病?!”
“你自己弄巧成拙就要把氣撒在別人身上!裝死不夠,又要胡攪蠻纏,你真是惡心透頂了!”
她厭惡的看著我,卻很溫柔地扶起江城。
傷口的陣痛加上心裏的劇痛,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我看著薑辣辣,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她嗤笑,
“難道不是嗎?這麼多年,你一直用這種可憐兮兮的樣子,來道德綁架我,你不覺得累嗎?”
我頓覺一陣苦澀。
原來,我十年裏賣命的維護和討好,在她眼裏是裝可憐,是在道德綁架,是卑劣的行徑。
她在我床前哭得撕心裂肺,說喜歡我,求我不要離開,是情急下的衝動。
就連嫁給我,也是因為不能和江城在一起而不得已找的填補。
真是諷刺又好笑。
江城假惺惺地拉著她,
“辣辣,別再因為我和逍遙鬧得不愉快,他也是情緒不好才迫不得已出手,我受點傷沒什麼,你不要受委屈才好!”
他一副為了她,什麼都咽得下的表情,徹底觸怒了薑辣辣。
她拽著我的衣襟,死命的按著我,
“跪下給江城道歉!”
我驚愕地看著她,從前,我隻知她心裏藏著人,是任我做出多少努力也不可逾越的鴻溝。
可現在我才明白,在江城麵前,我連最基本的尊嚴都不配擁有。
見我紋絲不動,她索性拿了根棍子。
“你讓江城受了委屈,就等同於讓我受了委屈!這麼多年你都舔了,現在跪一下又能怎樣?”
粗而帶著倒刺的棍子指在我胸口。
心裏說不出的疼。
江城反應極快的攔住她,
“辣辣,為了我不值得!我不能成為破壞你婚姻的第三者!”
卻在轉頭看我時撲通跪倒,
“逍遙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生氣,求你不要怪辣辣!”
我來不及反應,薑辣辣的棍子就瘋狂地砸在我腿上。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薑辣辣卻不住地揮舞著棍子。
一下,兩下,直至我暈厥。
我都不知被挨了多少次。
鮮血蔓延周身,模糊中,我竟看到薑辣辣拉著江城,熱情的在他身上賣弄。
她給他的炙熱,是我這十年裏從未得到過的。
絕望之際。
係統的提示音突然響起,
“因宿主未完成任務,觸發傷害機製,宿主將即刻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薑辣辣才從房中出來。
如果不是地上的血,她大概都忘了陸逍遙這個人。
表情裏沒有驚訝和擔憂,而是滿滿的無奈和嘲諷。
“就知道!又是裝的!真後悔沒打死你!”
喝下杯中的水,她猛然暼到桌上的離婚協議。
純白的紙張布了幾滴血漬。
卻很能清楚的看見字跡。
“陸逍遙”三個大字,頓時讓薑辣辣直了眼。
“怎麼可能?他居然同意離婚了?”
她氣憤地掏出手機,撥通陸逍遙的電話。
然而,另一端傳來的聲音讓她徹底愣住,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