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警察很快就來了，顧蓁蓁伏在陸聞澤懷裏，兩人低聲互相安慰著。

我站在他們旁邊，看著警察戴好手套拿起那隻斷手查看著，莫名的，我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隻斷手五根手指全部被拔去了指甲，至於究竟是死前被拔掉的還是死後被拔掉的，等我們帶回去，交給法醫查驗一遍才能知道。而且這隻斷手的指紋也被全部破壞，恐怕很難檢測到死者的DNA。”

警察的話，讓陸聞澤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顧蓁蓁握緊了他的手，臉上滿是擔憂。

顧父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而此刻的我，卻猶如五雷轟頂般，雙腳更像是灌了鉛一般，一步一步艱難的朝著斷手的方向走去。

那會兒場麵比較混亂，那斷手又距離我較遠，看不真切。

可是此刻距離那斷手越近，我的身體抖得越發厲害。

和陸聞澤不一樣，我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無力掙紮的窒息感還有嵌入骨子裏的痛。

更是深深的絕望！

因為我發現那隻斷手分明是我的！

剛剛警察說，那斷手的五根手指全部被拔去了指甲，不能確定到底是死後還是死前被拔掉的。

但我可以確定，我是在生前，被那群畜生拿著鉗子一根一根拔掉了指甲，兩雙手十根手指無一幸免。

我從最初的痛到撕心裂肺，到最後的痛到麻木，從剛開始的反抗到最後徹底的放下所有尊嚴不停的求饒。

我甚至奢望顧蓁蓁能帶著警察來救我，可是一直到死，我都沒能等到。

不知不覺，我已經流下了淚。

我以為死去的我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知覺了，可是每當回憶起被顧蓁蓁親手推出去的那一天，所經曆的一切，我隻覺得整個人從裏到外，都被一種叫痛苦和絕望的東西包裹著。

我知道不管我現在有多痛，多氣多恨都沒有用了，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

現在顧蓁蓁已經報了警，我的身體部位又回來了一塊，這是不是也意味著距離真相近了一步。

“你們是以什麼方式收到這隻斷手的？”

警察的詢問還在繼續。

“我們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是聞澤先看到的。”說這話時，顧蓁蓁的神情冷了下來。

“我今天除了下午那會兒出去買了一趟菜，就一直待在家裏，也沒收到快遞包裹之類的東西啊。所以這東西到底是怎麼進到家裏的？我，我這......”

顧父皺著眉，看向顧蓁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見此，顧蓁蓁一隻手挽著陸聞澤，另一隻手一把抓住了顧父的手，安慰著：“爸，別害怕，我一定不會讓他傷害你和聞澤，再說還有警察在，他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警察倏地抬眸，她在顧蓁蓁剛剛的話裏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這麼說，顧小姐你已經有懷疑的人了？所以顧小姐口中的這個‘他’究竟是指誰？”

顧蓁蓁一怔，但很快神色恢複如常，她抿著唇沒有說話，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顧小姐，如果你心裏已經有了懷疑的人，一定要告訴我們，不然萬一那個人再做出什麼傷害你和你的家人的事情，到那個時候恐怕就來不及了。”

顧蓁蓁的這個反應，讓警察更加確定她有事瞞著他們。

“對，我心裏的確有一個懷疑的人，這個人就是我的未婚夫，俞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