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決絕離開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悲痛。
她走出去沒多遠後,就看到了陸斯年。
我看到她在看到陸斯年的那一刻,臉上的怒氣瞬間褪去,笑容燦爛地牽起他的手一起往外走。
等他們走遠後,我突然感覺後腰上的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那道傷疤其實早就愈合了,隻是我想起了過去發生的事情,心口處又開始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
我在笑,可我的眼淚卻大滴大滴地落下。
“兆清琳,你一定要幸福。”
六年前的某一天,她在市中心醫院裏被確診了腎癌。
我傾盡所有求醫生救她,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那天過後沒多久,我也被檢查出了胃癌。
我們兩個人剛工作沒多久,積蓄有限,再加上工作收入也隻能勉強維持一個人化療治病。
我瞞著她,私自去找她的主治醫生做了腎臟配型。
沒過多久,配型結果就出來了,我的腎臟可以救她。
配型結果出來的那天晚上,我跟她提了分手。
我神色冷漠地看著她,冷聲說:“兆清琳,你沒錢還有病,我隻是普通人,我耗不起,我們分手吧!”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兆清琳看向我的眼神滿是錯愕和痛苦。
她回神後,哭著哀求我別走,涕淚橫流。
“盛奕征,你別跟我分手!我會努力好起來的,我不用你給我花錢治病了,你別跟我分手,好不好?”
“盛奕征,求求你,別不要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當時的我攥緊放在身側的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兆清琳,我真的受夠了!你知道嗎,為了治好你的病,我每天都省吃儉用,住在陰冷的地下室,一天隻能吃一頓飯,每天還擔驚受怕的,可問題是憑什麼啊!”
“我又不是你爸媽,我不欠你的!”
“我不怕告訴你,我媽昨天給我打電話了,她說給我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對方是個富婆,比你有錢,身體還比你健康,我為什麼放著她不要,跟你在一起受苦!”
兆清琳痛苦又無助地看著我,張了張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角,生怕她自己一鬆手,我就再也不回來了。
可最後,我還是粗魯地拽開她的手,嘲諷地留下一句“你別再拖累我了。”,然後轉身上了“相親對象”的豪車,任由她一個人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再之後,我聯係了她的主治醫生,悄悄地將自己健康的腎捐贈給了她。
這個秘密,我隱藏了六年。
再過沒多久,這個秘密就會被我帶進墳墓裏。
下一秒,刺耳的鳴笛聲在我旁邊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我的好兄弟宋徹騎著摩托車來接我了。
我跨坐在摩托車後麵,雙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坐好,聲音淡然地說:“宋徹,過兩天你有時間的時候,陪我一起去看看地吧。”
“什麼地?”
宋徹疑惑的聲音剛落下,我淡然的聲音便緊跟著響起,“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