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住在傅時越隔壁光線最好的房間,但自從林妍搬進來後,我的房間就不停在換。
先是同層,她 說自己晚上睡眠淺,容易被我的動靜驚醒,將我趕到了樓下的房間。
可她依舊不滿足,說自己做噩夢,高人提點我住的方位會克她,於是又把我趕進了閣樓。
我在閣樓住了小半年,被她以不習慣被人住在頭頂為由,將我趕去了最偏遠的儲藏室。
可現在,終於連儲藏室也沒我的位置了。
我吸了吸鼻子:“挺好的,本來就是儲藏室。”
林妍又說:“我最近在學做手工,你藏在枕頭底下的那對粘土人偶,能借給我看看吧?”
聽此,我抬眸看了眼傅時越。
那對粘土人偶,是幾年前跟傅時越出去旅遊時,他親手捏來送給我的。
當時他說那對人偶代表著他和我,象征著他永遠都陪在我的身邊。
所以,我對那對人偶視若生命,以前不管傅時越對我做了什麼,哪怕我遍體鱗傷哭濕枕頭,隻要看到那對人偶,就仿佛還有堅持下去的希望。
傅時越也知道那對人偶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也抬起頭,對視著我,眼神複雜。
我隻瞥了他一眼,就露出蒼白淡然的笑容。
“好啊,在哥哥的房間,你自己拿。”
林妍又趁機問:“那你的......”
我淡淡地打斷了她:“不用問我。”
“你想要什麼,直接拿吧。”
“我都留給你,包括...... 曾經對我最重要的人。”
聽到這個回答,傅時越麵色沉了下來
我深呼了一口氣,故作釋然:“好了,祝福已經送到,我也該走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轉身離開。
卻在這時,郵輪的巨型顯示屏上忽然閃出一個畫麵。
那個畫麵,讓向來冷傲自持的傅時越白了臉,也讓我震驚地愣在原地。
那是...... 傅時越醉酒以後跟我在酒店的畫麵。
視頻截取的時機剛剛好。
並沒有拍下我推開傅時越,將他交給林妍的畫麵。
所以,最終呈現在人前的,隻是傅時越醉得迷迷糊糊,和我摟著脖子在房間親密的情景。
一時間,所有人望著我的目光都異樣了起來。
我緊緊地攥著手指,咬住了牙關,到底是誰能......
傅時越則猛然看向林妍,拉著她的衣袖哀求解釋:“林妍,這是個誤會......”
“你都知道的。”
林妍則對著他露出虛假的笑容,抬起紳士風度的手,撫摸在他的頭發上。
“我當然信你,隻是今天是咱們的結婚慶祝紀念會,卻出了這種事......”
她故意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傅時越也回過味兒來了。
他一下子衝過來,抬手對著我就是一個耳光 ——
“簡明月!你怎麼能惡心到這種程度?”
火辣辣的耳光落在我的臉上,他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讓我的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可都不及四周向我投來的那種鄙夷嫌棄的目光。
“果然是她啊,我還以為知道時越找到真愛,終於消停轉性了,沒想到在這兒憋壞呢?她該不會真以為偷拍這種視頻,就能逼迫時越就範選擇她了吧?”
“太可惡了,時越真是養了條白眼狼啊!早知道當年,讓她跟她爸媽一起車禍死了好了!”
“嗬嗬,得不到就要毀掉,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自從十八歲那年向傅時越表白以後,冷嘲熱諷的話,我不知道聽過多少。
以前自知理虧,我躺平任嘲,用這種自虐的方式來懲罰我對傅時越不該有的感情。
可現在,我閉了閉眼睛,強壓著心中的委屈和憤怒,說了句 ——
“我說了,不是我做的!”
不等我說完,傅時越又一個耳光落了下來:“你還在說謊!”
“不是你還能是誰?”
這一次,他直接將我打到嘴角流血,耳邊都在嗡嗡作響。
我忽然想起曾經被小混混欺負時,傅時越霸氣給我撐腰,說這輩子從沒人敢打我耳光。
可現在,他終於還是讓自己食言了啊!
我紅著眼圈,破碎地看向了他:“如果那天我真對你圖謀不軌,就不會把你交給林妍。”
說完,我忽然意識到什麼,將目光愕然轉向了林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