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風迎麵吹在我的臉上,讓我的心頭越發焦急。
看日頭,這會兒已經四點多了,我得想個辦法編個像樣點的理由。
有朋友叫我?
不行,我有個屁的朋友!
外頭有生意,讓我過去看看?
這也不行,小鎮一共就這麼點兒大,人家有事兒,不過半天的功夫整個鎮子的人就都知道了,根本瞞不過去。
還沒等我想好找什麼借口人就已經到地方了。
看著棺材鋪那敞開的大門,以及門口停著的電動車,我歎了一口氣。
算了,認命吧!
心裏已經做好了要挨打的準備,可當我抬腳邁不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爺爺沒回來,那電動車是隔壁賣糧食的老板張中正的。
此時他正坐在藤椅上,一邊用蒲扇扇著風,一邊聽廣播,閉目養神,整個人悠哉悠哉的。
“張叔,你怎麼......”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順手打開了電風扇,撩起衣服來對著身上吹。
見我來了,他立即直起了上半身,臉上還掛著調侃的笑。
“呦,吳明,你小子上哪兒野去了,這都幾點了才回來?”
我笑著撓了撓後腦勺,借口還沒想好,幹脆換個話題聊。
“我爺爺呢?”
“哦,他剛剛回來之後發現你不在,讓我跟你講一聲,他有事兒去隔壁鎮了,明天一早回來,又說算到你今天有個坎所以萬事務必小心。
要你今天天黑之前就關門回家,晚上早點休息,要是遇到什麼奇怪的人跟你搭話,別搭理他。”
說著,張叔樂嗬嗬的笑了兩聲。
“小子,你爺爺講的話你可要聽啊,要是亂來,惹出什麼禍,那可就不好了。”
我爺爺的本事,十裏八鄉的都知道,張中正作為鄰居自然比其他人更了解一些,也打心眼裏佩服他。
但他這會兒放著自家生意不看,專門跑到我家店裏來等我,讓我這心裏也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千恩萬謝把人送走。
我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
不得不說,爺爺算的可真準!
我確實遇上事兒了。
答應了人家去挖墳,結果莫名其妙遇到了紅娘子,稀裏糊塗的就跟人家拜堂成親了。
還沒來得及洞房花燭,無償便索命來了,又到地府走了一遭。
好在我這命夠爛,就連閻王爺也不著急收我。
這道坎算是過去了。
我順手拿起旁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一飲而盡,情緒平穩下來過後我才想起來有件事兒忘了。
“嘖!忘記讓那個道士留電話了!”
當時也沒說一個準日子碰頭,天大地大的我上哪兒找他去?
還有幾萬塊錢尾款沒拿呢!
有了那些錢我這小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瀟灑。
哎呀,虧了!
我抱著腦袋使勁撓了撓,然後又跑到店門口左右張望。
此時正是熱的時候,街道上人影稀疏。
找不到那道士。
“唉!”
我轉身又重新坐回了藤椅上。
找不到就算了,畢竟我手上還有兩萬訂金。
此時也隻能如此安慰我自己了。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瘦小男人急匆匆來了店裏。
“老板,棺材多少錢?”
看他眉頭緊鎖,一臉著急,我連忙起身。
“木材不一樣,價錢不一樣,看你選什麼檔次的。”
男人隻抬頭撇了我一眼之後便從褲兜裏掏出錢包來。
“中等的就行,還有什麼紙人紙馬,房子電視,香蠟紙錢我都要,你說吧,多少錢。”
他是個爽快人,我自然也不能拖遝。
“男棺還是女棺?”
男棺上刻字為“壽”,女棺為“福”這都是有講究的。
男人抬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男棺。”
我又問他:“多高?”
對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嘴角有些詭異的微微上揚。
“和你差不多。”
他說的話和表情讓我感覺有些不舒服,但我也沒多想,快速算好了錢之後給他報賬。
這男人立即給了錢。
“多的就不用找了,算給你的搬運費。”
言語之間,一輛拖板車開到了店門口,男人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說道:“來了,幫我把東西放車上吧。”
“好嘞!”
通常來店裏訂這些喪葬用品的需要我們開車直接送過去。
但像他這種自己搬運的也不在少數。
畢竟這裏隻是一座小鎮,有錢人家也不多,能省一筆是一筆了。
因為筋骨被重新塑造過,我的力氣仿佛比以前大了不少。
扛起棺材並不怎麼費勁。
把棺材放上車之後,又給他拿了不少紙人紙馬送他和司機離開。
這一單生意做得灑脫,我心裏自然也舒服,再加上沒什麼事情可做,於是開始研究起了官印裏的修煉功法。
因為還在看店,所以其中武術的內容隻能暫時跳過,學習了一些關於法術的內容。
其中,地煞七十二變裏記載了一個相對簡單的法術“噴化”。
所謂噴化,就是分給死物一口靈氣,在一定的時間內讓死物變成活物。
期間,施術者的感知和噴化的靈物會連接到一起,可以操控通過靈物去某些自己沒有辦法去的地方打探消息。
等我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之後,順手拿起一張黃紙裁成正方形,疊了個小巧的千紙鶴。
紙做的東西需要的靈氣不多,正好適合我這個初學者。
深吸一口氣,調動體內的那股熱氣緩緩噴在那紙鶴上。
很快,手心裏的紙鶴便如夢初醒一般,晃了晃腦袋,緊接著抖動翅膀嘗試著飛行。
看著這隻紙鶴,感覺就像在看3D立體動畫片一樣。
嘿!
第1次就成了!
那紙鶴適應了之後便展開雙翅向外飛走了。
與此同時,潛意識裏傳來一股淡淡的涼氣。
那是紙鶴感受到的涼風。
我連忙閉上眼睛,腦海裏便有了畫麵。
熟悉的街道因為夕陽西下被染上了一層金色,暑氣漸消,不少吃完晚飯的居民穿著各色的花衣裳,三五成群出來散步。
我-操控紙鶴去隔壁張叔那邊看了一眼。
他早早的關了店門,應該是回家去了,畢竟張嬸預產期也就這兩天。
百無聊賴,幹脆操控那紙鶴從幾個抓貓的頑童中穿過,繼而衝天而起,在空中打著旋兒,俯瞰整個小鎮。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那叫一個自由自在!
於是我-操控那紙鶴到處飛,玩得我不亦樂乎。
一直到神通消失,和那紙鶴斷了感知才注意到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