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覺得無趣,在大家給陸銘璽送完了祝福之後,就走了。
她從七星級酒店出來,突然間發現一個極其尷尬地事。
來姨媽了。
又是夏天,哪怕是晚上也沒有多冷,她都沒帶外套。
這可怎麼辦?
打車也會弄臟別人車上的墊子。
莫名,就有點委屈。
感覺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對似的。
行啊,那她就走回家!
沈鳶走出去挺遠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也跟著追了上來。
她快,車快。
她慢,車慢。
車窗搖下,又是宋知白那張笑嘻嘻的臉。
“小紙鳶,上車啊。”
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霍桉在副駕駛的座位。
他的車窗也是搖下來的。
沈鳶回頭,便看見了。
倆道關切的目光都聚在了她身上。
如果是宋知白一個人,她就上車了,見到霍桉那張冷沉的臉,沈鳶有點賭氣的成分。
“不必,我自己會打車。”
“你知不知道你距離最近的打車點,在哪啊?”宋知白心中清楚。
小紙鳶帶著氣呢。
他壓低了音量,問道:“還不下車去哄?難不成哄姑娘也得我來?要是別人,我肯定下去,嘿嘿。”
主要又不是他惹生氣的。
小紙鳶是氣霍桉。
霍桉乜了他一眼,怪他話多。
身體很誠實的推開了車門,提步追了上去。
“小紙鳶。”
霍桉喚著她的名字,想讓她停下。
沈鳶走的更快了。
她在心裏快要討厭死這個名字了。
小紙鳶,叫的像他們關係多好似的。
霍桉見她步伐不停,大著步子追趕了上去,下下策握住了她的胳膊。
“小紙鳶長大了,都會生氣咯?”
他難得溫情一麵,是在她麵前。
霍桉低著頭,緊盯著沈鳶生氣的臉。
微微勾起的唇角,就是在逗她開心。
車裏的宋知白,卻覺得這一幕竟然有一點唯美?
霍桉比沈鳶高了一個頭,倆人站在一塊,一個西裝暴徒,一個清純小白花。
特別拉人入景的是背後那盞路燈,昏暗的光線打落在倆人身上,跟拍偶像劇似的。
謔,這個好看!
他情不自禁的拿出手機,捏了幾張。
可惜了,就是隔著太遠,完全聽不見倆人在說什麼。
“我可不敢生霍二爺的氣。”
沈鳶的小傲嬌在此時盡顯。
低眸看著霍桉抓著她的手,用另外一隻手拉開。
霍桉又握住了,不過力道很輕很輕,生怕力道大一點,就捏痛小紙鳶。
“天色太黑了,我送你回去。”他透著不允許她拒絕的堅定!
沈鳶也很堅持:“不要!”
“我送你!”
“不要!”
“你要聽話!”
“不要不要,說了不要就不要!”
霍桉講道理,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幹脆不講了。
打橫便把沈鳶抱在了懷裏。
沈鳶拚命的掙紮。
“我來姨媽了!你放我下來!別抱我......”
霍桉穿著極白的襯衫,倒也絲毫不在意。
將人抱到了後車座上,自己也跟著矮身進了車廂。
沈鳶也不在動了,眉眼朝著霍桉的白襯衫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沒弄上。
這才放心。
霍桉冷著臉,將外套脫了下來。
沈鳶還以為他嫌棄自己,故意朝著窗戶邊靠了靠。
下一秒,幾十萬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腿上。
霍桉又衝著宋知白囑咐了句:“開空調。”
宋知白真是無語啊。
大夏天,開空調,暖風!
他越來越後悔,把自己駕駛證下來的這個秘密告訴給霍桉了。
好在,沈鳶住的地方不是太遠。
開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霍桉朝著住宅區掃視了一眼:“你住這?”
沈鳶淡淡地嗯了一聲:“是。”
霍桉也沒有多說什麼。
車子停下,沈鳶故意把霍桉的外套留下。
“霍二爺要是嫌棄的話,這件西裝可以丟掉,到時候我會把錢給你。”
霍桉知道她是故意的,深吸了一口氣,反問道:“小紙鳶,我們非要這樣嗎?不可以像以前一樣嗎?”
“以前?”沈鳶也反問他:“以前,我們什麼樣?”
這話,倒是將霍桉問沉默了。
太多太多的事情,他根本一時半會說不完。
沈鳶見他沉默了,主動跟霍桉道謝。
“不管怎麼說,今天在宴會廳你幫我出頭的事,我都謝謝你。不過下次再遇見這樣的事,霍二爺就不要在幫我出頭了,如你所見,我在江城的名聲並不好。”
“嗯......”沈鳶想了想,自己也沒什麼要在說的了,那雙清淩淩的眼睛看向二人:“再見。”
外套擋在了後麵,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
直至身影消失。
宋知白在前麵透過後視鏡觀察著霍桉。
跟被烏雲圍了似的,陰沉的厲害。
過了一會兒,才主動問道:“咱們是走,還是怎麼著?”
“在小紙鳶的旁邊給我買套房子。”
霍桉扔下這句話,頭便仰在了皮椅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憂愁的神色,沒有緩解半分。
相反更濃了。
宋知白驚訝不已:“老霍,前幾次,我真當你開玩笑啊!你現在?是動真格的了?”
還要在小紙鳶住的地方買房子?
天呐擼。
他原本想跟霍桉說薑薇的事。
一下子又不知如何開口了。
霍桉的聲線沉的厲害:“我欠她的。”
宋知白:“......”
對他們倆有點無語。
“當年的事,你跟小紙鳶解釋解釋不就行了嗎,咱們隻是朋友,當年確實是我們三個熬過來的,但是朋友這東西,誰不是一年一年的換?”
“分分合合正常的很,我認為哈,你現在不應該去擔心小紙鳶,你應該要擔心的是水路走的那批貨。”
宋知白又說:“剛接到信息,被扣了。”
霍桉的聲音很輕很輕:“她不是朋友,她是我六年前的光。”
一些記憶碎片,隨之湧出。
愛哭的小紙鳶會害怕突然竄出來的老鼠,尋求安慰。
明明什麼都怕的小姑娘,一開始是讓霍桉認定為累贅的,也就是那個小累贅,在他被打之後,哭的撕心裂肺,眼淚跟小珍珠似的,一顆一顆砸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滾燙的。
也是霍桉第一次感受到讓人關心、惦念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