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第一個反應過來,臉色大變地在客廳裏到處翻找,語氣裏透著急切。
“藥呢?治哮喘的藥放哪兒了?”
以往,陳放肯定會立馬幫著薑暖一起找,在他心裏,隻要能讓薑暖開心,他做什麼都願意。
可今天,他卻像沒聽見似的,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薑暖那副歇斯底裏的模樣,隻覺得可笑。
在他麵前,薑暖從來都是冷靜自持,隻有麵對鄧雲揚的時候,才會情緒失控,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沉穩。
找不到藥的薑暖衝到陳放麵前,厲聲質問:“藥到底在哪?”
“扔了。我們家又沒人有哮喘,留著那些藥也沒用,放著還占地方。”
陳放一臉平靜地回答,似乎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可薑暖不一樣。
她一臉不可置信,憤怒地盯著陳放,眼眶通紅,聲音也帶著絲顫抖。
“鄧雲揚是你的好兄弟,你明知他有哮喘!”
“我在家裏備了那麼多瓶哮喘藥,你居然一瓶都沒留下,你這是想故意害死他嗎?”
陳放還是頭一回見到薑暖如此情緒失控,果然,人對待自己心愛的人就是不一樣。
他的心一點點涼透,剛想開口解釋,卻被薑暖打斷了。
“鄧雲揚的哮喘怎麼會突然發作?”
薑暖滿臉焦急地看向鄧雲揚,疑惑地環顧四周。
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桌上那束開得正豔的百合花上。
“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家裏不準放任何植物和花嗎?”
薑暖臉色陰沉的伸手,把桌上的花一把掃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四處飛濺。
一塊瓷片劃過陳放的腳踝,傳來一陣刺痛,可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薑暖用力拽到了百合花前。
她指著花,眼神淩厲,語氣森冷:“陳放,這束花是你買的?”
陳放表情冷漠,毫不畏懼地和她對視。
“這是我家,我想放什麼花......”
他的話還沒說完,“啪” 的一聲,臉上就挨了薑暖重重的一巴掌。
所有人都驚呆了,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出。
陳放頂著火辣辣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薑暖,喉嚨酸澀。
這是他第一次見薑暖發這麼大的火,她臉色鐵青,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來。
這也是薑暖第一次動手打他。
結婚六年,他們的感情雖然不像別人一樣如膠似漆,可一直以來都是和平共處,很少吵架,更別說動手了。
陳放曾以為,這種細水長流的感情就是愛情,兩人不紅臉、不吵架,在生活中相互照顧、相互扶持,就能攜手走到白頭。
還記得上次陳放得了重感冒,吃了很多藥都不見好。當時薑暖正在出差,他一個人迷迷糊糊地出門去醫院。
結果,出門時迷迷糊糊的,差點被一輛車撞到。
車門打開,下來的人竟然是薑暖。
她驚慌失措地衝到陳放麵前,語氣嚴厲卻難掩關心,“你走路怎麼不看車?要是真被撞到了,我該怎麼辦?”
那時的陳放抬頭看到薑暖,頓時紅了眼眶。
“薑暖,你終於回來了。我一個人難受,出門看病,你還罵我,我......”
薑暖看到陳放的樣子,頓時慌了神,語氣柔和了不少。
“陳放,對不起,是我不好。”
“你病了怎麼不跟我說?剛剛真是被你嚇了一跳。”
薑暖抱緊陳放,語氣寵溺,“下次生病一定要和我說,不能再像今天這樣了。”
此刻,看著陳放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猩紅,半邊臉通紅,薑暖的神情也有些慌亂。
她想說什麼,卻被旁邊的鄧雲揚拽住了衣袖。
薑暖轉頭看到鄧雲揚臉上痛苦的表情,神色又變得焦急起來,一把將他扶起,就往門外走去。
對陳放,她沒有半句解釋,她的眼裏此刻隻有鄧雲揚。
突然,陳放神色一滯,一塊玉牌從鄧雲揚衣服裏掉了出來。
這玉牌,竟和他當初送給薑暖的那塊一模一樣。
那可是他去廟裏,磕了三千個頭才求回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