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放很早之前,就開始投身公益事業了。
這名貧困生叫莊知楠,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陳放資助她已經有七年了。
而她所就讀的大學,恰好就在陳放生活的城市。
今年,莊知楠剛剛大學畢業。
畢業前,她就告訴陳放,自己打算回到大山,投身公益,去幫助更多和曾經的她一樣,需要幫助的人。
就像陳放當初幫助她那樣。
在下定決心要和薑暖離婚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莊知楠。
他想和莊知楠一同前往大山,去做那些真正有意義的事,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價值。
莊知楠得知這個消息後,興奮得不行。
“陳哥哥,真是太好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能和我一起回去,一起幫助我的家鄉。”
於是,他們約定好,今天下午四點,在火車站不見不散。
陳放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二點了,他不能誤了火車。
“薑暖,鄧雲揚看上去情況不太好,你再不送他去醫院就晚了。”
陳放眼神冰冷,沒有理會薑暖之前的質問,隻是催促著她趕緊離開。
薑暖看著眼前的鄧雲揚,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得嚇人。
遲疑了片刻,薑暖開口問道:“陳放,你等會兒是打算出門嗎?”
陳放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鎮定自若地說道:“不出去。”
他心裏暗想,難道薑暖察覺了什麼?
“那你和我一起去醫院。”
“為什麼?”
陳放心裏鬆了口氣,語氣依舊冷漠。
“鄧雲揚畢竟是男孩子,而且他現在也長大了,我一個人帶他去醫院,有點困難。” 薑暖有些不自然地解釋道。
陳放冷哼一聲,“他是你一手帶大的,有什麼困難的,更何況你不是還有保鏢嗎?”
“你......”
薑暖沒想到陳放會如此直白地反駁,臉上頓時露出難堪的神色。
她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扶著鄧雲揚匆匆離開了。
其他人麵麵相覷,氣氛尷尬至極,也紛紛找借口告辭,轉眼間,屋子裏就隻剩下陳放一個人。
原本熱鬧的屋子,突然變得空蕩蕩,陳放心裏壓抑許久的失落和難過湧上心頭。
他無力地扯了扯嘴角,從過去到現在,他似乎總是那個被拋棄的人。
六年前,在婚禮上,他被相戀七年的女友無情拋棄;而如今,結婚六年的妻子,又為了同一個男人,再一次將他拋下。
陳放眼神空洞,心也早已麻木。
他終於明白,真心並不一定能換來真心,更多時候,換來的隻是被人隨意踐踏。
此刻,終於放鬆下來的他,無力地靠在牆上,緩緩蹲下身子癱軟在地,眼神放空,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
腳踝處的刺痛感越來越強烈。
陳放低下頭,隻見一道長長的傷口正不斷往外滲血,拖鞋的一側已經被血染紅,觸目驚心。
他拖著受傷的腳,一瘸一拐地走到桌邊,薑暖剛剛拿出來的醫藥箱正擺在那裏。
打開醫藥箱,裏麵幾乎全是他為薑暖準備的胃藥,各種品牌,不同藥效。
前幾年,薑暖破產後,為了東山再起,拚命工作,飲食不規律,時不時就會犯胃病。
從那以後,陳放便養成了習慣,隻要在藥店裏看到能治療胃病的藥,他都會毫不猶豫地買回家。
然而,薑暖似乎從未留意過這些。
她關心的,隻有鄧雲揚的哮喘藥,在她心中,鄧雲揚的安危比她自己的命還重要。
陳放將醫藥箱裏所有的胃藥都一股腦地扔進了垃圾箱。
從此以後,薑暖與他再無任何瓜葛。
而且,他也絕不會讓薑暖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