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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杯與落子傾杯與落子
小白楊

第一章

池曉蝶興奮地宣布聘請了海歸前男友方亦誠。

並擅自帶他見了我苦心聯係的董總。

當我指出方亦誠缺乏行業經驗時,池曉蝶不悅道:

“鄭元白,我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你還為一個前男友吃醋?”

方亦誠趁機諷刺:

“依靠妻子家族起家的人還整天疑神疑鬼,真諷刺。”

這番話讓董總眉頭皺起。

“你們的家事我不感興趣,但這單生意我隻跟鄭先生談。”

1

董總說完,起身便準備離開。

池曉蝶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顯然沒料到精心籌備的合作會這樣告吹。

我隻是冷靜地喝了口水,這場鬧劇與我無關。

“董總請留步!”

“我們對這次城東新店的合作充滿期待。“

“如果您擔心投資回報,我們可以將特許經營權費用減免到三成,遠低於市場水平!”

方亦誠突然起身,熱情洋溢地說。

餐桌上一片寂靜。

我的心跳幾乎停滯。

一成半。

這是我與財務團隊反複計算的底線。

再低,每開一家店我們就要虧損十幾萬裝修費和培訓費。

而方亦誠居然直接承諾三成?

“董總,方顧問剛加入公司,對我們的成本結構尚不了解。”

“一成半的優惠已經是我們的極限讓步,這樣才能確保為您提供長期優質的服務支持。”

我迅速介入。

方亦誠不但沒有收斂,反而露出更加“無辜“的表情:

“哎呀,我還以為鄭總和董總是多年好友呢,想著朋友之間應該互相照顧。”

“原來隻願意讓利一成半啊,看來是我理解錯了。”

他誇張地聳聳肩:

“既然董總不計較利潤差距也要支持老朋友,那我這個外人就不該插嘴了。”

“抱歉打擾各位。”

這番演技精湛的發言瞬間讓我陷入兩難。

董總停下腳步眯起眼睛盯著我。

我一把拉住準備離席的方亦誠: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轉向池曉蝶,我努力壓製聲音中的怒意:

“一成半的優惠是經過我們多次會議確定的底線,你現在縱容一個剛來的顧問隨意提條件,是要徹底斷送我們與董總的合作關係嗎?”

2

方亦誠終究隻是個剛到公司的顧問。

若池曉蝶能站在我這邊,董總定會諒解剛才那場小插曲。

但池曉蝶的反應卻出乎我意料,她突然拍案而起:

“鄭元白,你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我們的財務團隊早就分析過,完全可以給董總三成優惠。”

她轉向董總,眼中閃爍著誠懇:“董總,多年合作夥伴了,我不能讓他這樣敷衍您。這些年您為我們引薦了多少資源?理應得到最大誠意。”

“做生意講究良心二字,就算鄭元白是我丈夫,我也不能助紂為虐!”

董總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銳利的目光直刺我心:“原來如此,鄭元白,你把我當什麼了?”

方亦誠趁機上前,一臉憂慮地按住董總的肩膀:“董總息怒,有些人就是見利忘義,今天幸好池總和我及時趕到,否則您又要被蒙騙一次了。”

池曉蝶環顧四周,舉杯微笑:“董總,如果您覺得與鄭元白合作不愉快,以後可以直接找方顧問。他在米其林餐廳實習過,精通全球餐飲管理體係,遠比鄭元白專業。”

看著眼前這一幕,一切都明朗了。

池曉蝶分明是在利用我創建的商業帝國為前男友鋪路。

我不是任人宰割的主,眼神冷冽地掃過妻子:“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將來必定讓你追悔莫及。”

池曉蝶聞言,眉梢倏地挑起,眼中寒光畢露:“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了嗎?”

“這個公司的最高決策權在我手裏,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回憶湧上心頭,我與池曉蝶白手起家創辦了這家公司。

因為愛她,我主動讓她擔任董事長,甘做幕後功臣。

為讓她實現女強人夢想,我操勞實務,她負責光鮮亮麗的公關。

她借口剛生完小川需要休養,要我淡出公眾視野,我也無條件配合。

甚至她為了在業界樹立獨立形象,對外宣稱我隻是借助她家族背景起家的閑人,我也默默忍受著尊嚴被踐踏。

所有的退讓與寵愛,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輕視與背叛。

看著池曉蝶與方亦誠親密無間的站姿,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畢竟小川才五歲,我不願讓稚子承受破碎家庭的傷痛。

“你想重拾舊情也好,為方亦誠鋪路也罷,我不幹涉。但這個項目最多減免一成半的加盟費,這是底線!”

三成優惠確實曾是我們討論過的方案,但那隻是理想狀態下的空談。

真正計入裝修、培訓、宣傳等實際成本後,最多隻能承受一成半的減免。

否則就是賠本買賣,不僅得不到回報,還要持續虧損!

這些年公司雖有積累,卻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一旦開了這個先河,後患無窮。

我決不能眼睜睜看著池曉蝶將我們的心血付諸東流。

然而池曉蝶的反應徹底粉碎了我的期望,她滿臉輕蔑地丟下一句:

“你以為憑借男人的身份就能控製我的決策?”

“告訴你,現代女性在商場上絲毫不輸男人!我決定減免三成就是三成,言出必行!”

董總立即擊掌稱讚:“妙極!池董事長果然雷厲風行,爽快幹練,這次合作非你們莫屬!”

方亦誠聽罷,挑釁地瞥了我一眼:“有些人靠著妻子光環還想指點江山,殊不知倚門賣笑的男人在商界毫無話語權。”

這番近乎侮辱的言論幾乎是指名道姓,池曉蝶卻視若無睹,反而笑吟吟地為董總斟酒。

方亦誠見勢頭大好,故作惋惜地搖頭:“本來能給董總三成優惠,你卻私下說一成半。現在董總不計前嫌繼續合作,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3

我端坐在宴會桌邊,沉默以對方亦誠的挑釁。

雖然近兩年我在公司的話語權有所削弱,但作為聯合創始人,我的地位不容冒犯。

然而方亦誠借著池曉蝶的偏袒,傲慢地舉起酒杯:

“鄭總,董總麵前失禮,怎麼也該罰酒三杯以示誠意吧?”

“別拿什麼肝病作擋箭牌。”

他突然提及肝病,讓我心頭一震。

我不動聲色地看向池曉蝶,等待她的反應。

她眼中閃過一絲心虛,但隨即強硬道:

“喝幾杯又怎麼了?”

“又不會致命。”

這番話如同利刃刺心。

三年前為拓展業務,我在酒桌上日夜奔波,直到肝功能衰竭入院。

當時池曉蝶淚眼婆娑地承諾我的健康比事業重要,讓我發誓戒酒。

我凝視著池曉蝶,輕輕頷首:

“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

內心已決定,這三杯過後,我們之間的一切到此為止。

離開宴會廳後,我聽見方亦誠對池曉蝶說:

“沒想到你居然嫁給了一個廚師出身的暴發戶。”

“他剛才還敢在董總麵前唱反調!”

池曉蝶回應:

“和你這種米其林餐廳實習過的精英相比,他隻是個廚師學校畢業的草根。”

“明天我就會調整他的職位。”

多年的感情在此刻徹底崩塌。

方亦誠一再貶低我,而妻子不僅不阻止,反而火上澆油。

走出會所,肝痛讓我彎腰嘔吐。

給律師發信息要求準備離婚文件後,我驅車回家。

小川已睡著,我上樓服藥。

不久,池曉蝶回來,立刻不滿:

“你好大架子!”

“先是丟下董總,現在又裝死人。”

小川被吵醒後,方亦誠用幾袋三無零食安撫了他。

小川摟著方亦誠:

“方叔叔最好了!”

“爸爸從不讓我吃這些。”

小川消化係統不好,我一直控製他的飲食,不讓他吃那些不幹淨的東西。

池曉蝶卻視而不見。

她隨手將外賣袋丟在茶幾上:

“要不是考慮你肝病發作,我才不會做這種失禮的事。”

小川天真問道:

“這不是裝剩菜的袋子嗎?”

“爸爸要吃剩菜嗎?”

4

“你還挑三揀四?“池曉蝶看我不碰那個外賣袋,立刻皺起眉頭,“就這種普通塑料袋而已,一個從後廚灶台爬出來的廚子有什麼資格嫌棄?”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似乎是故意讓小川聽清楚:“忘了自己剛進餐飲業時,還在高檔餐廳後門撿別人扔掉的試菜吃嗎?”

這番話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澆下。我一時間呼吸都變得困難。

童年喪父喪母,我在餐館後門長大,靠幫工打雜換取一日三餐。

是廚藝學校的一位老師看出我的天分,資助我完成學業。

畢業後第一年,我靠獨創的招牌菜就開了小店,並加倍奉還了老師的恩情。

與池曉蝶相識後,我曾在一個雨夜傾訴了自己的全部過往,沒有絲毫隱瞞。

那晚她伏在我肩頭哭泣,說要用一生的愛來撫平我的傷痛。

如今她卻在孩子麵前,把我最脆弱的過去當作羞辱的武器。

我努力鎮定情緒,想告訴小川人生低穀並不可恥,奮鬥才是真理。

但小川已經瞪大眼睛,滿臉嫌惡:“爸爸以前撿食物吃?好臟啊!怪不得爸爸總是有股怪味道。”

他後退幾步,仿佛我是什麼不潔之物:“爸爸總是教我不要浪費食物,原來是因為他自己撿過別人的剩飯!”

小川忽然朝我吐了口水:“爸爸是個騙子!我不要這樣的爸爸!”

他轉身撲向方亦誠:“我要方叔叔當我爸爸!方叔叔從來不騙人!”

方亦誠摟著小川,作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乖,每個人隻能有一個爸爸,我不能替代他的位置。”

話音剛落,小川就嚎啕大哭起來。

我走近想抱抱他,安撫他的情緒,卻不料小川突然張口狠狠咬住我的手腕。

五歲孩子的牙齒已足夠鋒利,瞬間咬破皮膚,鮮血沿著手臂流下。

我疼得冷汗直冒,卻不敢用力掙脫,怕傷到他的口腔。

小川鬆口後並未罷休,反而揮舞著小拳腳猛擊我的腹部。

正中肝區的一腳讓我幾乎暈厥,剛服下的藥物效果蕩然無存。

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小川反而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壞爸爸!誰讓你總是不準我吃好吃的!”

他得意洋洋地宣布:“現在我贏了你,你以後必須聽我的!你答不答應以後讓我吃所有想吃的東西?”

陌生而殘忍的表情取代了我記憶中那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他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

見我沒有立即回應,小川抬腿又要踢我:

“你到底答不答應?不答應我就不要你這個爸爸了!”

劇痛中我下意識抬手格擋,結果小川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他立刻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哭聲:“爸爸打我了!爸爸打我了!”

麵對這刺耳的哭喊,我首次感到的不是心疼,而是深深的倦意。

方亦誠迅速抱起小川,用責備的目光看著我:“孩子再怎麼調皮,你也不能對他動手啊!他還隻是個五歲的孩子!”

池曉蝶站在一旁,目光中滿是鄙夷:“有你這樣的父親,對孩子來說簡直是羞辱。”

她聲音冰冷:“下個月的家長會你別去了,免得丟人。我會帶方顧問參加。”

“公司裏的總監職位你也不用幹了,從明天起你給方顧問當助理。”

肝痛如同萬箭穿心,我幾乎站立不穩,不得不咬破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勉強擠出幾個字:“隨你們的意。”

“池曉蝶,我們離婚吧。孩子你來養。”

“你說什麼?”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說,離婚。孩子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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