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新招的秘書天天遲到早退,我按照規章製度準備辭退他。
可他卻在酒宴上嘲諷我隻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並且逼我當眾下跪道歉。
我表示職責所在,一切不過按規矩辦事。
秘書卻咄咄逼人,甚至揚言要反開除我。
我當場撥通妻子的電話。
“你的秘書說要開除我,你怎麼看?”
“陸渡光,你不過是韓總養著的一個殘廢罷了,軟飯吃多了還真以為自己人五人六了?想開除我,先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幾斤幾兩吧。”
蔣明手插西裝褲兜,右手端著紅酒杯,無不輕蔑地看著我。
他聲量本就不小,又刻意放大了嗓門,酒宴上的眾人紛紛側目,投來詫異的目光。
我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有些不滿地皺眉,依然耐著性子解釋。
“你這個月多次無故早退,甚至沒有完成工作,我辭退你,隻是按照公司章程辦事而已。”
蔣明依然不認為是自己有問題,鼻孔恨不得朝天。
“我有沒有違反公司規定,有沒有完成工作,可不是你說了算,別以為你是人事部經理就能在公司隻手遮天。”
他不屑地冷哼,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我告訴你,今天我不僅要開除你,而且還得要你跪下來給我道歉!”
這話說的實在荒謬,隻要是正經公司,哪家沒有自己的明文規定,更別提蔣明一個小小的私人秘書,竟然還想反向開除我。
更何況,韓氏集團如果沒有我的暗中幫助,怎麼可能如此迅速地從瀕臨破產崛起,一躍成為當地企業龍頭。
開除了我,無異於開除公司的大動脈,自尋死路。
蔣明看出我的不屑,悠哉悠哉抿了口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丟過來。
那竟然是一張辭退書,上麵赫然寫著我的名字!
我一愣,直接拿出手機打了總裁老婆的電話。
電話逼近掛斷才被接通,韓靜雅冷淡不耐的聲音傳了出來。
“有什麼事,要說快說,我很忙,沒空搭理你的無理取鬧。”
即使心裏不滿,我還是控製著語氣,盡量冷靜地開口詢問。
“蔣明說你要辭退我,辭退書是你親手簽的?”
韓靜雅在手機裏冷笑了一聲,斬釘截鐵地回答。
“是,你有什麼意見。”
我猝不及防,心裏滿是不解。
“為什麼?”
韓靜雅的耐心似乎快要耗光,語氣顯得更加不留情麵。
“陸渡光,你別忘了,當初你一無所有,是我讓你進了公司才有了你現在經理的位置,我才是韓氏集團的總裁,現在我想讓你走,需要什麼理由嗎?”
韓靜雅似乎想起什麼,聲音充滿了鄙夷和厭惡。
“你在公司這幾年靠著這層關係往裏麵塞了多少人,我養那群廢物已經養夠了,現在公司正是上升的關鍵時期,不需要你這種蛀蟲!”
電話毫不留情掛斷,蔣明無不得意地哈哈大笑。
我捏緊手機,心裏翻湧著怒氣。
那些人全都是當初我靠著身份請來的行業翹楚,韓靜雅開的工資,根本不足我補貼他們的十分之一!現在卻被韓靜雅說成是廢物。
就連我付出的心血也被視作無物,既然如此費力不討好,那麼我幹脆走得幹幹淨淨。
我轉身就要走,準備聯係那些精英,卻被不懷好意的蔣明攔住。
“陸經理,我剛剛說了吧,你,得在這兒,給我下跪道歉,否則,以後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2
酒宴上的人全在竊竊私語,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有幾個從前和我交好,甚至一直不遺餘力巴結我的人,對上我的眼神要麼低頭裝不認識,要麼走到蔣明身後表明立場,對我冷嘲熱諷。
也有人悄聲勸我,低頭道歉,別自找不痛快。
但卻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為我說句話。
簡直將捧高踩低演繹了個淋漓盡致。
蔣明身後那幾個人讓我覺得有點眼熟,似乎曾經在簡曆上見過,全都和蔣明沾親帶故。
可笑韓靜雅自詡精英,竟連誰真的借關係往公司塞人都看不出來。
“小白臉,韓總養你這麼久,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敢對蔣哥這麼不敬,要是我,不僅要你下跪,還得磕三個響頭!”
“早看不慣他那副仗勢欺人的樣,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貨色罷了,自命清高給誰看。”
“就是,要不是韓總心善留他在公司,他這會兒不知道在哪裏乞討呢。”
當初我年少輕狂追求刺激,不慎出了點事故,是韓靜雅的父親幫了我一把,因為這份緣故在,我才會在韓父臨終前同意他讓我娶韓靜雅的請求。
隻因為這些年我行事低調,又顧念韓靜雅的好勝心,這才一退再退,竟然讓這些人以為我一無是處,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
麵對這些人的落井下石,我心裏的憤怒奇異地平靜了下去,甚至忍不住牽起嘴角一笑。
挺有意思的。
還得是在H市物種豐富,這要是到了京城的地界兒誰敢在我麵前這麼說話。
蔣明看我居然還笑得出來,惡狠狠地開口威脅。
“趕緊下跪磕頭,要是你爺爺我心情好或許就不和你計較了。”
“如今韓總已經徹底放棄你,你背後沒有了靠山,我跺跺腳都能讓你家墳頭震三震。”
我眯了眯眼睛,仍舊一派從容。
“沒了韓雅靜,你信不信因為你這些話,我可以讓你家祖宗十八代都得來求我原諒。”
蔣明還沒來得及說話,酒宴上就炸開了鍋。
“我的天,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打腫臉充胖子也得有個度吧。”
“真是不怕笑掉大牙,他要真有那能耐,還用得著給韓總做贅婿?看著吧,敢得罪蔣秘書,有他好果子吃的。”
“能不能要點臉,說得好像之前要不是顧忌著韓總的麵子,他早就要動手收拾人家蔣秘書了。”
蔣明簡直不敢相信,失去韓靜雅庇佑的我居然還敢如此囂張。
“小癟三,少給我蹬鼻子上臉的,今天你要是不跪下道歉,你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3
蔣明將手裏的酒杯狠狠摔碎在地,指著一堆玻璃渣,示意他身後的幾人。
“你們幾個,來,既然陸經理跪不下去,你們來幫幫他,我看是這玻璃渣硬,還是他陸渡光的膝蓋硬!”
那幾個狐假虎威的人明顯沒料到蔣明會搞這麼大,神色很是猶豫。
有人弱弱開口,想勸蔣明放我一馬。
“蔣秘書,陸經理以後就算不在公司任職了,但好歹也是韓總的合法丈夫,您這樣對待陸經理,打的可是韓總的臉,這......說句不好聽的,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是啊明哥,讓這小子給你賠禮道歉,咱們意思意思就行了,鬧大了您臉上也不好看呀。”
我麵色一冷,直視蔣明。
“別說韓靜雅還沒和我離婚,就算離婚,財產也有我的一半,蔣明,你就沒想過你這樣對我的後果嗎?”
蔣明充其量不過是韓靜雅身邊的一個小嘍囉罷了,我實在想不通,他怎麼敢這樣挑釁我。
蔣明聽了我的話後沒有就此打住,反而得意地哼了一聲,臉上的諷笑別有深意。
“還敢肖想韓總的家產?”
“我也不瞞你,韓總早就不愛你了,她不會給你錢,更不會護著你。”
我略一挑眉。
和韓家的婚事是韓靜雅的父親求來的,韓父當初幫我,明顯是探知到我的身份卻不挑破。
他居然沒有告訴他的女兒麼。
“你說的話代表韓靜雅嗎?”
如果韓靜雅想和我離婚,我也不是不會答應。
畢竟當初是出於報恩的心思才答應婚約,這些年的相處裏她一直對我十分冷淡,就算我想培養一下感情,也全都以失敗告終。
當初韓父病重,我也動用了關係為他延請名醫為他多掙得幾月壽命,實際上我已經和他們兩清了。
對韓家我已經仁至義盡,如果韓靜雅執意要恩將仇報,那我也不介意收回我給予韓家的一切。
對付這些小蝦米,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陸渡光,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想聽韓總親口承認?行,我滿足你,就讓你心服口服地下跪。”
蔣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我輕蔑地勾了勾唇,隨即拿出手機,點開了她和韓靜雅的聊天記錄,放出了她的語音條。
“我是一定要和陸渡光離婚的,韓家養他這麼多年已經是仁至義盡,更何況我還嫁給了他!”
“哼,到時候我自然會讓他淨身出戶,韓家的錢,他一分也別想拿到。”
我都忍不住感慨一句,韓家還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啊。
隻看得見明麵上那點淺薄的利益,卻一點不知道珍惜這些利益的來源。
“怎麼樣啊陸經理,現在你可以向我下跪了,不過條件已經變了。”
蔣明小人得誌,佯作大度,麵上卻是一副陰冷神色。
“我要你一邊磕頭一邊說‘對不起,是小的有眼無珠’,要是你做得夠好,我也不是不能讓你從這全須全尾到滾出去。”
4
我眯了眯眼,銳利的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到蔣明身上,周身透露出來的極強氣勢嚇得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從蔣明如此無法無天地作威作福和韓靜雅的縱容來看,他們背後一定還有某個更強大的存在。
俗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
雖然我這幾年異常低調,行事作風和手腕也變得柔和起來,但骨子裏的傲氣卻不是說沒就沒的。
狗衝我吠叫,我不僅要收拾不長眼的東西,還要連著他們的主人一起收拾。
我陸渡光做事,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在場的其他人看出我氣勢不凡如同變了個人一樣,都吃驚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靠,怎麼回事,怎麼感覺這個小白臉突然變得很危險的樣子。”
“哇塞,你別說,他剛剛的眼神,好銳利,好迷人。”
其實聯想一下韓靜雅迫不及待要離婚的態度和最近公司的發展方向,不難猜出這其中有什麼勾連。
“你們搭上了京城的人脈?”
見我直接點明核心,蔣明更是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不過片刻,他就恢複原樣,臉上神氣與得意更是之前的數倍。
“小子,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隱藏了。”
“沒錯,那位看中了韓氏集團的潛力,再過不久就會讓韓氏集團進軍京城,韓家作為H市的龍頭家族,也將在那裏獲得一席之地。”
倒抽冷氣的豔羨聲響起,我不由發出一聲嗤笑。
既然是京城的人,那就好辦了。
不知道這背後之人,有沒有給我提鞋的資格。
“他叫什麼名字?”
我平靜地開口詢問。
“你也配問他的名字?告訴你,就是你地祖宗十八代加起來,也比不上那位的一根手指!”
蔣明看不見我痛哭流涕下跪求饒的狼狽姿態,自覺受辱,惱羞成怒地衝身後的人吼道。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給我上,教教這小子怎麼做人!”
剛剛還猶豫的幾人聽到韓家背後的勢力,哪裏還會把我放在眼裏,二話不說就要動手。
我麵無表情,眼裏淩厲的冷意逼得他們不敢再上前。
“韓家,再過不久就會破產,我奉勸你們做事前掂量掂量後果。”
眼神往四周一掃,在全場寂靜中,我繼續開口。
“今天在場的人我都記住了,要是現在離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還執迷不悟,可別怪我不留情麵。”
這出鬧劇我已經看累了,也是時候結束了。
“陸渡光,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