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有一個白月光?
蘇晏梨不知道。
但她老公有。
蘇晏梨坐在車中,看著醫院中的一幕。
眼神深深地被灼傷,扶風若柳般的女人身穿病服靠在男人懷中,低低欲泣。“硯修,真是嚇死我了,怎麼會有綁匪的?你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來得及時,那些人就要向我動手了。”
男人眉眼精致,心疼地低頭誘哄懷中女人。“別怕,有我在。”
輕柔的動作,好像在哄一個一拍就碎的花瓶。
別怕,有我在…
愛與不愛也很明顯。
旁邊司機看向坐在他車子後座滿身是血,被他緊急送來醫院的女人。就在剛剛發生了一起綁架案,他看到那個男人毫不猶豫地抱起那個女人就走了,而剩下的這個女人…
歇斯底裏地喊著老公救命,卻沒有人管她。
要不是警察來得快,怕她就沒命了。
現在…
她老公卻還是沒有要管她的意思。
“小姐,我送您上去找醫生處理傷口吧?”
“不必。”
蘇晏梨麵色慘白,細汗布滿額頭,深深地閉上眼睛,在她跟他的白月光之間,他選擇了他的白月光。
至於這場綁架案的始作俑者,她心裏一清二楚。
無非就是要傅硯修做選擇而已。
蘇晏梨下車,朝他們走過去。看到她下車的那一刻傅硯修深沉的眸底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消失殆盡。“我會給你補償。”
用她救了他白月光的補償。
她就像個魚餌被那些人拖拽著。
傅硯修說出來的話也極為冷漠疏離,像這些年他們從未是夫妻過。她蘇晏梨在他眼裏也從未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是了,他從不在意她。
蘇晏梨抬手,到他白月光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蘇晏梨!你幹什麼?!”傅硯修怒吼出聲。
“啊!”他白月光也捂住了臉。“蘇小姐,你為什麼打我!”
“綁架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心裏應該一清二楚。”蘇晏梨冷聲說道。“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傅硯修,我們離婚吧!”
聽到她提離婚,傅硯修眼底閃過一抹詫異,接著一張俊美清貴的臉上盡是冷諷。“離婚?蘇晏梨,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他好像絲毫看不上她的這句我們離婚吧,也不信她會真的離婚。“離了我,你能去哪兒?你是不是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了?怎麼?富太太當久了,就想流落街頭了?”
蘇晏梨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無非是在嘲諷她無家可歸。當初蘇家的真千金找回來之後,她被趕出家門無家可歸。要不是無意間救了傅老爺子,被他收留,又將她嫁給了傅硯修,怕是她這些年早就已餓死在外麵了。
可她現在人在福中不知福,放著好好的傅太太不當,卻在提什麼離婚。
他不過就是棄她,救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已,怎麼了?
蘇晏梨眼底閃過一抹隱晦的光,他知不知道?在嫁給他之前,她也曾是名動科研界的大佬。
算了,那都是過去式了。
現在她會重新開始。
再也不會當那個每天待在家中等老公回來的家庭主婦,再不會為家庭犧牲一分!
一個男人而已,算什麼?
“我會盡快讓律師將離婚協議交到你手上。”蘇晏梨不再說任何廢話,轉身就想走。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撞進她懷裏,小拳頭落在她身上。“媽媽!我討厭媽媽!你為什麼要傷害徐阿姨,為什麼要讓那些綁架犯綁架她!你怎麼能那麼惡毒!我知道你不喜歡徐阿姨,可你怎麼能那麼對她!”
蘇晏梨的眼睛一下子猩紅起來,她可以不在乎傅硯修,不在乎徐子夕。可她兒子不行!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他怎麼能向著外人,來說她惡毒?!
“佑佑,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蘇晏梨情緒激動難忍低頭問兒子。
“我討厭你!我說我討厭你!你傷害徐阿姨!我討厭你!我不要你那麼惡毒的媽媽!”傅時佑的小拳頭繼續落在她身上,絲毫沒注意她也受了傷。“我要徐阿姨那樣的媽媽!我不要你!你是個壞人!”
嗬!她是個壞人!
她精心照料他四年,含辛茹苦地把他生下來,哪怕孕期嘔吐到吐血,醫生曾親口告訴她,這胎對她的生命會有威脅,她也不曾放棄他。甚至在生下他之後,因為他的過敏體質而放棄所有,親自照料他。
把自己活生生弄成一個家庭主婦,放棄自己之前所有的科研成果。現在他卻說他討厭她!
那種被親生骨肉說討厭的感覺,猶如在剜剃她的骨肉,叫她心裏密密麻麻的痛意,肆無忌憚地生長,甚至將她淹沒。
“佑佑,你確定你討厭我嗎?”蘇晏梨再次問兒子一遍。
她甚至看向傅硯修,試圖看他會不會解釋一聲綁架案。可誰知,對上的卻是對方冰冷的眼。
他絲毫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
失望!蘇晏梨隻有滿心的失望!
這個家對於她來說是冰冷的,哪怕她付出了她的所有!
“是!我討厭媽媽!”傅時佑回答得很大聲。“媽媽!你怎麼不去死呢!?為什麼要害徐阿姨去死!?”
你怎麼不去死呢…
那一句話將蘇晏梨激的千瘡百孔。
好,好,好,這就是她的兒子。
這就是她的老公。
蘇晏梨不得不說她是失敗的!
蘇晏梨將眼底的眼淚硬生生逼回去,背脊挺直高傲。“好!我成全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將再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她今日就要跟他們斷親,蘇晏梨推開傅時佑離開。
傅時佑眼神微閃了一下,不知為何,小小的心臟裏突然生出一種害怕的感覺,害怕媽媽真的走了。
但是爺爺說過,媽媽除了傅家之外,她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哼!媽媽一定是在逃避!逃避不向徐阿姨道歉!
媽媽就是膽小如鼠,做了還不敢承認。
“徐阿姨,你沒事吧?”傅時佑沒管走掉的蘇晏梨,跑去徐子夕身邊對她噓寒問暖,吹了吹她手上的傷口。“我媽媽太討厭了!她居然傷害你!我以後再也不喜歡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