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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富豪家重金聘請的康複師,卻冒名頂替準新郎入贅葉家。

總裁妻子痛恨我毀了她苦心策劃給竹馬的世紀婚禮,不顧外麵大雪紛飛,一盆盆冷水澆在我身上,罰我跪在大門外上三天三夜。

我凍得渾身青紫,她卻日日和男伴在屋內喝酒玩鬧。

甚至為了哄男伴開心,命人拔掉妹妹的氧氣管給男伴取樂,導致我妹妹窒息而亡。

事後,她輕飄飄丟來一張支票:

「你不是最疼愛你妹妹麼?如今她這樣,也不見你為她流半滴眼淚。」

「金額自己填,別傳出去說我葉家舍不得給小姨子花錢。」

我轉身撕碎支票,著手為妹妹處理後事。

她不知道,早在婚禮前夕,她的竹馬就卷款出國,我不過是她家花錢買來挽回她麵子的工具人而已。

如今,妹妹沒了,欠葉家的情也還清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1

「許知白!我說過,不準給你妹妹辦葬禮,要是外人知道我有這麼個病秧子窮酸小姨子,我的麵子往那擱。」

「你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來,子川腿酸了,你不是金牌康複師麼,趕緊回來給他按按。」我剛按下電話,葉依依憤怒的聲音就傳遍在場所有人。

她口中的子川,就是她新交的小男友,長得很像她竹馬。

我低頭看著懷裏的骨灰盒,開口道:「我沒有......」給妹妹辦葬禮,是直接下葬。

我話還沒說完,她直接掛斷電話。

此時,葉媽媽聞訊風塵仆仆趕來。

葉媽媽皺眉看了一眼周圍,轉頭質問管家:「依依怎麼沒來?她不知道今天是她小姨子下葬嗎?」

管家聞言,抹了抹額頭,低聲道:「夫人,我聯係不上少爺......」

葉媽媽直接給葉依依打電話,打了好幾個才接通。

「依依!你平日胡鬧就算了,今日是什麼日子......」葉媽媽話還沒說完。

葉依依就迫不及待打斷:「媽,是不是許知白又在你麵前胡說什麼了,你不用管他,他就是個謊話連篇的騙子。」

「你......」

留給葉媽媽的隻有一陣忙音。

葉媽媽滿臉歉意看著我:「知白,我對不住你,依依被我慣壞了。」

我搖搖頭,她連我妹妹的葬禮都不願辦,又怎麼會到墓園來給我妹妹下葬。

我早已習慣了。

這七年,葉依依對我恨之入骨,她認定是我攪黃了她準備給竹馬的世紀婚禮,平日對我冷眼相待,放任下人欺辱我,並對我的出身加以鄙夷。

後來又為了梁子川,流掉了我們剛滿兩個月的孩子,並且把視頻發給我炫耀。

那天她冷若冰霜的眼神我至今都記得:「許知白,你不配當我孩子的父親!」

甚至,她指著我妹妹怨恨道:「許知白,你們兄妹簡直是我葉依依這輩子的恥辱!」

想到這,我看著墓碑上妹妹微笑的照片,默默道:「媽,我們約定的七年之期到了。」

媽聞言,神情慌張了一下。

當年我答應嫁入葉家,是為了還葉家付我妹妹天價醫藥費的恩情,曾和葉媽媽定下七年期限。

如今,妹妹沒了,期限也到了,我該走了。

葉媽媽屏退管家一眾人,音色沙啞道:「知白,我知道你不願留在葉家,我可以放你走,但是......」

她臉色一變,強硬道:「你要永遠保守當年婚禮的秘密,到死也不能跟依依提起半個字!」

說完,她拿出一張黑卡給我:「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裏麵的錢足夠保障你後半生的生活,你拿著吧。」

原來,不是心意,是封口費。

如果我不拿,葉媽媽估計不會輕易放我離開。

她見我接過黑卡,緊繃的神情稍微鬆懈,默默道:「離七年之期還有七天,七天後你再離開,葉家對外聲明也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

我聞言點頭,當初讓我入贅的目的就是為了葉家的名聲和葉依依的麵子,再等七天對我來說也沒什麼。

葉媽媽接過管家手裏的花放到墓碑前,神色惋惜道:「國外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找到治療你妹妹的藥,隻要等幾天......」

她長歎一口氣:「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心軟,同意她離開醫院回來,要是......」

原本妹妹的病情是不允許出院的,但身體突然好轉,妹妹便吵著要出院,不想呆在醫院,這才同意她回家休養。

我隨手也把妹妹生前最愛的玩具擺在墓碑前,默默道:「或許這樣,她就不再受病痛的折磨了。」

這對她來說,算是解脫吧。

葉媽媽神思哀傷地安慰我幾句後,帶著管家就離開了。

可就在葉媽媽走後不久,墓園突然闖入幾個臉熟的保鏢,揚起錘子就要對著我妹妹的墓碑開砸。

我上前攔住:「你們幹什麼!」

為首的保鏢示意停手,冷聲道:「姑爺,請您不要為難我們,這都是小姐下的命令,小姐還讓我們給姑爺帶句話。」

我死死拽住錘子問:「什麼話!」

保鏢遲疑道:「這就是你遲到的代價,從現在算起,遲到一秒,你就多跪祠堂一分鐘。」

2

我這才想起來,葉依依讓我回去給梁子川按摩。

話音剛落,保鏢直接拽開我,一手揚起錘子,墓碑瞬間四分五裂。

我上前阻止,雙手卻被人死死鉗住,動彈不得。

「不!住手!我跟你們回去!」我奮力大喊,讓他們趕緊住手。

對方聞言,立馬收起鐵錘,轉身對我擺出請的姿勢。

回去後,我沒有看到葉依依,身旁的保鏢收起秒表道:「姑爺,你遲到了,少爺讓你繞著祠堂跪拜一百圈。」

跪祠堂是葉依依常用在我身上的手段。

她對我恨得牙癢癢,又擔憂葉家傳出虐待姑爺的閑話,她便想到讓我日日跪拜祠堂,傳出去也是葉家家風嚴謹,連贅婿也十分孝順。

我不想在這最後的十天裏生事,故而忍下,一步一跪叩拜葉家祖先。

就在我第99圈的時候,葉依依回來了,身後跟著梁子川。

梁子川佯裝詫異,指著我說:「聽老人說,跪拜要心誠才靈,可知白哥如此敷衍,況且他還是葉家的姑爺,若是傳出不敬先祖不孝順的閑話,那連累的可是依依姐你啊......」

葉依依聞言,皺眉道:「重來,好好跪,別丟了葉家的臉。」

話落,我順著梁子川修長的手指看到他臉上的得意。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重新跪!」葉依依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杯就砸在我跟前。

我忍著劇痛跪下,任由碎瓷片紮進膝蓋。

心中默念,還有七天,恩情還完後,我就能永遠離開葉家。

要不是當初簽訂了不能敗壞葉家門風或是做出有辱葉家門楣的條約,我也不至於白白受葉依依欺侮七年。

起初,我以為這樣的日子隻是一時的,等過一段時間,她就會釋懷我頂包的事情,沒曾想,這一跪,就是漫長的七年。

葉依依的埋怨不僅沒有化解,反而由怨生憎,她憎恨我毀了她後半生。

在新婚一月後,她親口對我說:「我不如意,你也別想好過。」

她以為我入贅葉家,貪圖的就是葉家的萬貫家財和世人的追捧,她對我更加鄙夷。

不僅如此,她還下令葉宅所有人不得對我有半分尊敬和憐憫,任由他人把我當奴隸使喚,這些年,我被蹉跎得不成樣子,連路過葉家的野狗都比我過得滋潤。

葉依依身邊的男伴,換了一個又一個,每一個或多或少跟竹馬都有幾分相似。

我知道,她在提醒我當年頂包的事情。

梁子川端來一碗湯圓遞給葉依依,葉依依心疼道:「這麼冷的天你還親自下廚,要是凍壞了怎麼辦?」

梁子川替她拂掉大衣上的飄雪,笑著說:「哪有你說的這麼冷,快嘗嘗甜不甜。」

起身之間,我瞥見葉依依滿臉笑意說甜。

可她明明最討厭甜食,特別是湯圓。

以前我為了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曾給她做過一碗湯圓,她二話不說,一手打翻滾燙的瓷碗。

冷聲道:「許知白,別妄自揣度我的喜好,記住你個冒牌貨的身份!」

「這種廉價的東西以後別出現在葉家,我嫌臟。」

此後,葉家廚房裏不再出現過一個湯圓。

我跪完後起身,瞬間感覺天又在飄雪,而且這雪比以往的更冷、更刺骨,我的意識正在倒退。

等我醒來後,葉依依站在床前冷聲道:「許知白,長本事了啊,學會用苦肉計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你做夢。」

「不過讓你跪祠堂而已,頂多是膝蓋受傷,你背後以及手臂的傷,太多餘了吧,下次,記得做得逼真一些。」

我身上的傷全部來源於她,要不是她下的命令,我怎麼會被葉家其她人打罵,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七年,我就是怎麼過來的,她居然還有臉問。

她見我不語,以為揭穿了我虛偽的麵孔,冷笑道:「許知白,隻要你幫我做件事,我今日就不讓你跪祠堂了。」

我聞言抬頭看著她。

她勾著笑說:「雪天路滑,子川不小心撞傷了人,你替子川扛一下,這次也一樣,兩天後自會有人送你回來。」

我頓時想起我妹妹死亡那天,我就是因為去幫梁子川抗雷才錯過妹妹最後一麵。

沒想到她現在還讓我給梁子川當工具人,真是可笑。

我抬眼著她:「我不去。」

3

葉依依神情一變,冷聲道:「許知白,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是通知。這是你欠我的,你以為葉家姑爺這個位置就這麼好坐?」

「我已經把消息放了出去,難道你要葉家背上一個包庇的罪名?許知白,你不是一向很在意葉家的名聲麼。」

她說完,便拿出手機出去撥打電話。

她總是仗著這個由頭就不斷讓我替人背鍋,每每都拿葉家名聲來威脅我。

沒多會兒,梁子川進來,勾著笑說:「真沒想到,葉家姑爺表麵上光鮮亮麗,背後竟然是個人人可欺的窮酸貨。」

「你占著這個的位置也實屬浪費,不如讓出來給我,反正葉依依愛的人從來不是你,你又何苦一直拽著她不放呢?」

「我聽說,你入贅葉家這些年,過得連狗的不如,每天要跪祠堂也算了,晚上還要跟狗搶地方睡,你捂了她多少年,她對你笑過嗎?」

梁子川說得確實沒錯,我在葉家過得確實不如一條狗。

雖然頂著葉家姑爺的頭銜,可沒有一個葉家人肯認我這個姑爺身份,背地裏也總是對我惡語相向,甚至詛咒我不得好死。

他們都說,我就是一個吸血蟲,隻要被我賴上,就一輩子都甩不掉。

甚至,他們覺得,跟我站在同一片屋簷下都會被我身上的晦氣沾染,連話都不願和我多說一句,很多時候,他們更願意稱呼梁子川為姑爺。

他見我不語,以為我同意了,笑著說:

「許知白,你該感謝我,要不是我,你還甩不掉你那藥罐子妹妹。」

我起身上前拽住她問:「什麼意思。」

他笑著說:「許知白,你以為你妹妹的死因是病情惡化?其實根本不是。」

我沒忍住直接拽著她衣領問,嚇得他尖叫不已,聲音吵到了外麵的葉依依,她進來後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我被她重重推到地上,腰好像被撞了一下,但身上殘留的麻藥限製我的感知。

梁子川故意摔倒喊:「依依,你別怪他,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這張臉,他不會這樣......」

我掙紮起身,想辯解,可後背的疼痛瞬間襲來,我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小心扶起梁子川,看著他脖子上的紅痕,沉著臉叫外麵的保鏢進來。

她蹲下看著我,冷漠道:「管家沒告訴你,葉家家風最忌善妒嗎?」

「如今看來,葉家家訓你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幫你回憶回憶。」

她揮手示意,四個保鏢齊齊站成一排。

她帶著梁子川離開病房,臨到門口時丟下一句:「哪隻手拽的就掰斷哪隻手。」

我痛苦蜷縮在地上,手腕傳來的痛遠不及我心痛。

我想掙紮起身,卻被保鏢一腳踩下,一瞬間,我聽到身體裏骨頭斷裂的聲音。

葉媽媽猛然推開門,怒罵:「幹什麼!快住手!你們想鬧出人命嗎!」

可保鏢依舊沒停手,直到我的左手變形,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他們才收手。

葉媽媽滿臉心疼抱著我,對管家大喊:「醫生呢?快叫醫生!」

她看著我身上的繃帶,渾身沒有一塊好地方,她不忍心再看,別過眼道:「依依這次太過分了,她怎麼能這樣對你,你可是她丈夫啊......」

片刻後,她神情一變,看著我說:「知白,你走吧,剩下的五天,不用等了......」

4

話音剛落,管家就拿著行李放在我麵前。

我接過葉媽媽遞來的機票,她叮囑道:「這裏麵,我特意給你收拾了幾樣你妹妹生前的東西,你就當留個念想。」

「依依那邊我去解釋,你不用管,我隻要你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我點頭,由專業的醫護人員連夜帶我離開。

葉媽媽看著我離去的身影,愧疚問:「我是不是錯了?我當初就不該策劃這場婚事。」

「否則,知白和依依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管家在一旁遞來紙巾,安慰道:「夫人,這不怪你,要不是當初被逼無奈,我相信您不會這樣做的。」

當年葉媽媽痛失丈夫,剛辦完葬禮,葉氏集團那邊就傳來噩耗,傳言葉家即將倒台。

葉家隻剩母女二人,是敵是友都在看葉家的笑話,可偏偏在葉依依樹立掌權人形象之際,她的準新郎竟然卷錢跑了,葉媽媽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便想出了換人的辦法。

她葉家不能成為世人的笑柄,葉媽媽便看上了剛來家裏的康複師許知白。

許知白一夜之間,從一個窮酸的康複師,一躍成為豪門贅婿。

葉媽媽想到這,忍不住後悔道:「是我對不住知白啊......」

葉依依消失幾天後,看著手機提示欄那裏空蕩蕩的,她抬手來回刷新,無論刷新多少遍,都刷不出關於我發來的最新消息。

以前我每次挨打完,都會主動過來答應她的要求,可現在,她遲遲不見我主動過來。

她不過是讓我替梁子川抗一下雷而已,這種事情我又不是第一次幹,我不至於躲著不見她。

葉依依想到這,心中的煩悶更盛,叫出去找人的保鏢也遲遲沒傳回消息。

一旁的梁子川見她煩躁,遞給她一杯平日最喜歡的酒,她看都不看就擱置在一邊。

手機裏依舊刷不出我發來的消息,腦門隱隱跳動,這感覺令她十分不安。

她再也按耐不住,破天荒地主動給我打電話。

良久,聽筒卻傳來號碼冰冷的停機提示音。

她煩悶地打碎桌上的酒杯,直接回到葉家。

回去後,她急忙上樓,推開房間看到熟悉的擺件後鬆了口氣。

她以為我又在鬧斷聯那一套。

以前,我反抗葉依依的手段就是斷聯,關機後再找個地方住兩天,幾天後再回來。

她以為我這次也一定是這樣。

梁子川著急道:「他不在,我撞人的事情怎麼辦?」

葉依依坐在沙發上安慰道:「放心,有許知白兜底,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躲不了多久,說不定自己明天就乖乖回來了,到時候,我再讓她給你道歉。」

話音剛落,管家抱著我的東西隨意丟在地上,仿佛當垃圾一樣清理。

起初她根本不在意,以為是處理一些舊衣服而已。

直到管家從籮筐裏倒出一隻玩偶兔,她眼裏的不屑終於消失。

她皺眉道:「這些他都不要了嗎?」

管家點點頭。

她發覺不對勁,那是我最在意的玩偶,還是我妹妹親手抓娃娃抓來的,平日裏碰都不讓別人碰,怎麼可能會丟棄。

葉依依心中已經升起疑慮,但又被她壓了下去。

她皺眉問:「許知白去哪了?」

管家還沒開口,葉媽媽從樓上下來,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

葉依依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提著一口氣。

直到葉媽媽把手裏的離婚協議遞給她,她看清後才弄明白心裏的煩悶來自哪裏。

葉媽媽默默道:「這是知白留給你的離婚協議,他永遠離開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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