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一把把銀子丟在了地上,“誰幹的?”
“皇貴妃?”
蓮花忍痛搖著頭,“娘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婢不疼。”
沈安安聲音冷峻,帶著股煞氣,“我問你誰幹的?”
蓮花被嚇到了,隻得如實交代。
她本來想找負責出宮采買的太監,換些瓜果蔬菜的。
不成想被皇貴妃的大宮女帶著幾個太監,將她拉到無人處一頓毒打,丟了出來。
她撐著一口氣,回到了榮華宮。
夜亦天開口道:“眼下要緊的是救人。”
“快去把你房梁上的銀子拿下來,孤帶你去太醫院。”
沈安安讓夜亦天在臥房外等著,她本想給蓮花換身衣服的,但發現蓮花的衣服跟模糊的血肉黏在了一起。
沈安安隻能先暫時給她蓋上被子取暖。
從臥房出來,躍上房梁取了兩錠金子,夜亦天拿上自己的令牌,一大一小直奔太醫院。
兩人緊趕慢趕才到,卻不料夜亦天這個太子在太醫院並不好使。
就算他們給金子,值夜的太醫也不肯去榮華宮醫人。
“太子殿下,微臣要負責三殿下的身體,實難走開,還請太子殿下另請高明。”
可整個太醫院,就隻有他這一位值夜太醫。
沈安安一把撥開夜亦天,兩錠金元寶放在了桌子上,“最後問你一次,收錢救人,行還是不行?
如果你覺得少了,我還可以再加,不然,死。”
太醫冷哼一聲,“哼。”
就見他雙手抱拳,作揖道:“本官拿的是朝廷俸祿,吃的是皇糧,聽命於陛下。
便是死,也要陛下定奪,輪不到你一個小小才人口出狂言。”
下一瞬,他就閉嘴了。
隻見一把匕首,已經紮在了太醫的大腿上。
沈安安神色冷淡,手握著刀柄,慢慢擰動。
她捏著他的啞穴,讓他叫都叫不出來。
夜亦天都傻眼了,“你幹嘛?這是在太醫院。”
沈安安不管不顧,隻問著太醫,“救人,還是去死?”
太醫瘋狂點頭。
她就這麼連人帶藥箱拖回了榮華宮。
沈安安給太醫點穴止了血,讓他幫蓮花治傷。
太醫忍著疼,忙活了一個時辰,才一瘸一拐的從臥房出來,“沈沈......沈才人,這蓮花姑娘靜躺一個月,方能痊愈。
這是金瘡藥,您按時給她換上。”
“那那那......那微臣這就告辭了?”
沈安安點了點頭,並不言語。
就這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太醫艱難下了台階,緩慢移動步子,就在離殿門一步之遙時,他微不可察的回頭,眼角的餘光透著狠厲。
不巧,餘光正好跟沈安安一直盯著他的視線對上。
他瞳孔一睜的刹那,已經倒在了地上。
夜亦天微張了張嘴,“你怎麼又殺了他?房梁上的那一具還沒處理,又來一具,埋得下嗎?”
沈安安大步流星的走到殿門口,拖住屍體的腳,拖進了屋子。
“機會我給他了,錯就錯在他不安好心,天天想做帝王,我今天就教你一個我用死換來的道理。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夜亦天看著她,若有所思。
沈安安也是力氣大,她將房梁上的屍體拿下來,一隻手提一個,還背著夜亦天。
又是來到了禦膳房。
夜亦天看著禦膳房的水井,“不是吧?你又要丟這裏?”
“那你說,還有別的水井嗎?”沈安安問他。
夜亦天正在想就近的水井,隻聽得“咚、咚”兩聲,屍體已經被丟了進去。
“下次吧。”沈安安拍了拍手。
夜亦天眸子睜了睜,“還有下次?”
“一會兒就有了,走。”沈安安將他提拎起來。
她施展輕功,帶著夜亦天來到皇貴妃傾蘭宮對麵的屋頂上。
夜亦天現在徹底不淡定了,他壓低聲音,“沈安安,此人你動不得,你可知她背後的勢力是誰?”
沈安安緩緩開口:“冤有頭債有主,誰要動她了?我再教你個道理,有仇不報非君子。”
夜亦天剛開口:“君子報仇十......嗯?人呢?”
他再看時,沈安安的身影已經跳進了傾蘭宮。
夜亦天一拍額頭,她為什麼要帶上孤?
傾蘭宮挺大,沈安安頗費了些工夫,才鎖定了大宮女的位置。
沈安安靜靜坐在床榻前,伸出手拍著大宮女的臉。
那腫了的臉,一陣疼痛,大宮女倒吸一口涼氣,不悅的睜開了眼。
看清麵前的人,大宮女直接傻眼了。
她正想喊叫,沈安安便捏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
“白天你都帶了誰打的蓮花?人在哪兒?”沈安安輕輕鬆了鬆手。
剛才一瞬,大宮女感覺死神降臨,這死亡的恐懼,讓她忘記了呼救。
“他們......他們不是傾蘭宮的太監,是我、在雜役房找的太監......”
“說名字。”沈安安不耐的打斷了她。
大宮女報了四個人的名字,這方求饒,“沈才人,我錯了。”
她跪在床上,給沈安安磕頭。
沈安安丟了一把匕首給她,“自戕吧。”
大宮女磕頭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著沈安安,“沈才人,我沒把她打死。
再說,我可是皇貴妃的陪嫁宮女,你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我死了,皇貴妃定不會善......”
她話還沒說完,沈安安已經擰斷了她的脖頸。
沈安安收起匕首,拖著屍體,在夜色下躍出了宮牆,而後又躍上了房梁。
夜亦天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力氣,“你不覺得你帶著我很多餘嗎?”
沈安安一手提著屍體,一手拎著他,一路躍至禦膳房的房頂。
她開口問著:“雜役房在哪兒?”
夜亦天指了指雜役房的方向,沈安安又把他留在房頂,扛著屍體丟進了水井。
一躍一跳的去雜役房了。
約莫三刻鐘後,趴在房頂上的夜亦天親眼看見沈安安又往井裏丟了兩具屍體。
然後又一躍一跳的蹦走了,不多時又扛了兩具屍體,丟進了水井。
一天一夜,不,這夜還沒過,加上定國侯的那個,七個,全在井裏,夜亦天已經不想說話了,他感覺自己仿若不是身處在皇宮。
與此同時,勤德殿內,燈火通明。
夜不群高坐在龍椅上,定國侯站在階下,稟報著:“陛下,今天沈才人又殺人了。
一名地網、一名太醫、一名皇貴妃的大宮女,四名雜役房太監。”
夜不群批閱奏折的手未停,“小高啊,怪不得你的地網比不過大賢的天羅。”
至於其他死了的,他是隻字未提。
趙小高微躬了躬身,恭敬問著:“陛下,那臣讓真正的地網去會一會沈才人?”
夜不群笑而不語,隻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