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話過後,我終於不再有任何猶豫。
將秦怡所有聯絡我的途徑,全部拉黑刪除。
終於她憑借著自己的努力,站上了最高的領獎台,獲得了金曲天後的桂冠。
我那天在電視上看著她的直播,打心眼裏為她高興。
她成功追求了自己的夢想。
我由衷為她開心。
而我也應該自覺地從她世界裏徹底消失。
回到出租屋內。
我將假肢給拆下來,看著截肢的腿部,還有鮮血滲出來。
我自己拿著碘伏醫藥棉花將傷口處理了一遍。
重新包紮後。
如今我的傷口的愈合能力越來越差。
新出現的傷口,得好久才能重新愈合。
我看著被截斷的雙腿,忍不住淒慘一笑。
強烈的疼痛已經無法靠意誌強撐下來,隻能吃止痛藥。
等止痛藥入肚,我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我平躺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眼角忽然滑落了淚水。
如今,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太多的牽絆。
我在心裏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我打算去醫院簽署一個死後自願捐贈器官的同意書。
到了醫院,和醫生簡單的進行了一番溝通。
我在死後自願捐贈器官同意書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拿著同意書往外走的路上,讓我沒想到是再一次碰到了秦怡和白州。
我故意裝作沒看到他們,想要默默離開。
可白州卻沒有打算輕易放過我。
他故意給我下了一個絆子。
讓我身形不穩,倒在了地上。
我手中的資料頓時灑落了一地。
白州故意發出驚呼的聲音,“你這人走路怎麼不看地麵啊?”
他假惺惺上前想要攙扶我,卻被我一把甩開。
他很快發出一道意外的聲音,“顧頌,怎麼是你?”
白州看向我的眼神,盡是嘲弄。
“小怡,你快來看看顧頌,他摔倒在地上的模樣,真是很滑稽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實在是忍不住。”白州發出奚落的笑聲。
我此時躺在地上的樣子的確很滑稽。
因為我安裝了假肢,身體根本無法彎曲。
隻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看起來是有些“好笑”。
秦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近前,手中拿著我自願捐贈器官的同意書。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
“沒錢了,賣點器官怎麼了?”我隨口回答。
白州立馬瞪大眼睛,朝著我豎起大拇指,“沒錢賣器官?你可真是一個天才啊?”
秦怡看向我的眼神越發冰冷,我看到她手掌攥緊成拳頭,“你就這麼缺錢嗎?”
“沒錯,我很缺錢很缺錢,我說你們這些大明星,能不能捐助一些錢給我。”
我知道秦怡今天是來參加她捐贈給醫院千萬醫用儀器的剪彩活動。
我此刻就像是一個潑皮無賴,我露出了讓人惡心的麵容,說出一些讓秦怡惡心的話語。
我做的所有一切。
都是為了讓這個我當初愛到骨髓的女人,無比痛恨我。
我艱難地往前爬行,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支撐點,讓我站起來。
可無論如何?
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點。
嘗試了數次,都滑落在地。
受到如此刺激,我包紮好的傷口重新崩開。
濕潤的鮮血再次滑落下來。
刺骨的疼痛湧上心頭。
我恨自己站不起來,恨自己無法逃離這個現場。
我......
“小怡,你看他的樣子多麼狼狽可笑,好像還演上了。”
白州盯著我,眼神當中帶著一絲嘲弄,“顧頌,你這麼喜歡演戲,隻要你演的讓我開心,我回頭代表小怡給你十萬怎麼樣?”
秦怡看著我,也說道:好,既然你這麼缺錢,我也加二十萬,我倒是要看看你打算當小醜當到什麼時候?”
兩人盯著我在地上爬行掙紮!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大家似乎都在看著我的笑話。
我的手支摸到了牆壁,卻因為太滑,很快重重摔在地上。
疼痛讓我發出了叫聲,猩紅的鮮血也在頃刻間徹底從褲管裏流了出來。
染紅了地麵。
我繼續爬著,很快整個人都躺在了血泊當中。
而秦怡的麵色也徹底發生了變化。
她失神間,一個護士朝著我跑了過來,將我攙扶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欺負一個殘疾人算什麼本事?”
“殘疾人?”秦怡身形顫動著,眼神當中浮現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雙腿早就截肢了,根本不可能爬起來的。”護士說著話,繼續抬手將我攙扶起來。
“還有,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你們這樣欺負一個殘疾人外加一個即將要死的人,你們很有成就感嗎?”護士說著話,抬手抹了一下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