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病複發,我痛得幾近暈厥。
送去急救的路上,老婆收到小男友的分手短信。
“姐姐,葉凜霄曾為了救你,摘掉了一個腎。雖然我好愛你,卻不忍破壞你們的婚姻。我選擇退出......”
老婆沒絲毫猶豫,轉頭就走,任由我疼暈在路邊。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老婆卻直接甩來一張離婚協議書。
“腎虛等於半殘,你還是別耗著我了,死遠點吧!”
我心灰意冷,徹底和她斷聯。
七年後再見麵,她已是上市公司老總。
而她費勁盡力巴結的人,正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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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凜霄,五年不見你這條腎虛狗終於學會搖尾乞憐討主人歡心了?現在才來找我,日子怕不是過不下去了吧!”
“但現在我沒空聽你狗叫,你趕緊走吧,像你這樣窮酸的人,可別衝撞了大人物,今天來的人不是你這種底層能接觸的!”
剛走到酒店門口,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衝向前來,對我好一陣奚落。
恍惚間,才發覺竟是我七年未見的前妻夏璃月。
旁邊有些羸弱的男人,是他的小男友顧逸塵。
他本是山溝溝裏出來的窮學生。
運氣好被我資助,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夏璃月的小白臉兒,成了吃軟飯專業戶。
見我皺著眉一言不發,夏璃月似乎沒看到想要的反應,又上上下下將我打量一遍,鄙夷出聲:
“五年前,逸塵不過說了句你是沒種的廢物,你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還以為你這軟骨頭終於硬氣一回呢。”
“你今年都32了,少了一個腎,這輩子都難說再硬一回了吧?沒車沒房沒老婆,到最後還不是要舔著個臉上前求我接濟!”
“隻是像你這樣窮酸的男人,根本不配和,現在的我站在一起。”
我一言沒發,她就把我這五年來的遭遇臆想了一個遍。
當初夏璃月腎衰竭,我舍命救她,如今卻成為她攻擊我的武器。
人竟然可以喪良心到這個地步。
我冷眼掃向夏璃月。
“五年沒見,你屁股和嘴掉個了?一張嘴就是滿口噴糞,我今天來酒店有正事要辦,沒空和你浪費時間。”
老婆帶著孩子出差一周多了,今天回國,要我在蘭竹酒店等她。
想到老婆孩子,我心裏的鬱結散去了不少。
可架不住麵前的兩人總像蒼蠅一樣在我耳邊嗡嗡。
被我罵了一通,夏璃月臉色變得很難看。
一旁的顧逸塵見狀立馬英雄救美般對我破口大罵。
“你辦正事兒?你一個窮鬼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葉凜霄,這酒店接待的可都是VIP客戶,全國能入住這酒店的不超過100個人,你這樣的連酒店的大門都進不去!”
“今天可是全球著名企業家許芷聽回國的日子!我們得到了可靠消息,她一下飛機就會入住這個酒店。你這種又虛又窮的下等人可別把大人物的貴氣弄臟了!”
我心中冷笑。
顧逸塵一口一個窮鬼。
可他怕不是忘了,當初如果不是我好心資助他,他現在還在山溝溝裏吃糠葉菜呢。
隻是我沒想到,老婆的行蹤居然這麼快又泄露了。
最近總有很多人上趕著想要巴結老婆,著實煩人。
我不耐煩地擰了擰眉。
下一秒就見夏璃月拿出一遝錢甩在我的臉上。
“這五年來你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吧?念在我們夫妻一場,就當是送給你的救濟費了,買點壯陽的補一補,趕緊滾,別在這耽誤了我的大事!”
話音落下,夏璃月牽著顧逸塵轉身就走。
看著兩人揚長而去的背影,我攥了攥拳頭。
如今我剛和老婆對接完項目,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此時看著有些憔悴。
也難免夏璃月會誤認為我這五年來過的落魄。
被夏璃月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我終於踏進了酒店。
隻是沒想到一群人烏煙瘴氣地圍在大廳,個個暴發戶氣質。
幾個油頭粉麵的老板不住地恭維著夏璃月。
“還得是夏總,這麼快就查清了許芷聽落腳的酒店,這次隻要見到她您就有機會談合作,到時候貴公司肯定又要更上一層樓,在這裏我先提前恭喜夏總了!”
“而且聽說這次許芷聽的那個神秘老公也會來酒店,他最近開發的那個產業勢頭很足,隻要能見到人,憑借著夏總的美貌和智慧,肯定能拿下他!沒準到時候連許芷聽都要比不上你了......”
“那可不嘛!我們夏總年輕有為,長的又漂亮,許芷聽那個神秘老公見到夏總肯定會被迷的找不著北!到時候夏總想要什麼資源沒有?”
夏璃月被眾人這句話恭維的捂著嘴咯咯直笑。
一旁的顧逸塵麵色雖說不好,但也隻能生硬地陪著笑。
和老婆隱婚五年,外界一直都在扒我的身份。
隻是我一直不願意在公共場合露麵。
要是讓夏璃月知道,我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見的那個神秘男人,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和前台出示身份後,我準備上樓,可卻被夏璃月眼尖的發現。
“喂,你怎麼溜進來的?這是你這個虛狗能進來的地方嗎?!”
我懶得搭理她。
按下電梯準備上樓,可卻被一個男人拽得踉蹌一步。
“你他媽耳聾啊,夏總叫你呢聽不見是吧?最煩跟你們這種窮鬼打交道,渾身都沾上酸味了!聽說你腎隻剩一個了?真晦氣!”
肥頭大耳的男人嫌棄地拍了拍手,像是我身上有什麼細菌一樣。
夏璃月這時候踩著高跟鞋,慢悠悠地向我走來,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葉凜霄,你怎麼還是這麼舔狗?追我追到酒店門口還不夠,現在居然花大心思溜進酒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已經到了你這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更不會回頭吃你這顆空心爛草!”
顧逸塵這個時候故作大方地笑了笑。
“葉哥,念在我們曾經相識一場,我提醒你幾句。你趕緊走吧,今天可是有大人物來的,如果你想接觸你這輩子都達不到的階層,那也隻能遠遠的觀望。畢竟像你這樣的窮鬼,隻會衝撞了人家。”
身邊的幾人聽到了夏璃月和顧逸塵的話,立刻明白了我們之間的恩怨,紛紛貶低我。
“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鳳凰男啊,當初不聲不響的離開,背叛夏總,現在見人家過的好了,又眼巴巴的往上湊,要不要臉啊?”
“真是軟飯硬吃啊,都說撈女多,可我看這撈男也不少,最惡心你這種人了,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實在不行你去賣吧,反正前後都能賺錢,也算是付出自己的汗水努力工作,也好過在這討飯吃的強啊!”
“他怎麼賣啊,硬件不達標,誰點他啊!”
眾人哄笑起來,鄙夷譏諷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我身上。
周圍不明所以的客人聽到了這話也笑出聲,對著我指指點點。
我氣得胸膛上下起伏,緊緊攥著拳頭,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可又怕之後爆出身份造成影響。
一旁的夏璃月冷眼旁觀,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笑,好像很欣賞這場對我的圍剿。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我與她做了三年的夫妻,甚至為了救她差點連命都搭上,如今竟沒有分毫情誼可言。
聽到眾人說的話越來越過分,夏璃月這才不鹹不淡地上前。
“行了,也別說他了,他這種男人自尊心最強了,雖然也不知道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有什麼用,但我們還是照顧著點吧,畢竟狗急了還會跳牆呢,他這種窮鬼死不足惜,可我們身價擺在這呢,誰受了傷都是對社會的損失啊。”
一旁有幾個老板聽了這話,忍不住叫起了好。
“夏總真乃女中豪傑,明事理!現在像你這樣的人真是不多了呀,處處為我們考慮。”
“你這樣的女人是最能打動男人內心的。沒準兒一會兒等許芷聽的那個神秘老公來了,一眼就被我們夏總吸引住了!哈哈哈哈......”
我被這些人的話惡心的不行。
夏璃月哪來那麼大的臉和自信認為優秀的男人會看上她?
我徹底沒了耐心。
如今距離老婆到達酒店隻剩下不到十分鐘。
就在剛剛她還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老公~這一周不見可想死我啦!”
後麵還配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我失笑,快速給老婆回了一條信息。
也不願再和這幾人周旋。
可當我再一次按下電梯按鈕時,又被顧逸塵給攔住。
他指著自己純白T恤上的一個黑點,語氣嫌惡。
“葉凜霄,你身上的臟東西給我衣服都蹭臟了,這件可是巴黎世家限定款,一件要十萬,賠得起嗎你?”
我簡直要被他這話氣笑。
“一個地攤貨你也好意思張口要十萬?”
更何況剛才我根本就沒有靠近他,他這黑點子指不定是從哪蹭的。
我的話很明顯戳到了他的痛處。
顧逸塵惱羞成怒,臉色鐵青地咬著牙嘴硬道:
“你瞎說什麼呢?你一個窮鬼在這不懂裝懂是吧!”
“要麼照價賠償我十萬塊,要麼跪在地上舔幹淨這上麵的臟東西,你自己選吧。”
夏璃月這時候冷著臉上前,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我看你就是嫉妒逸塵得到了我的寵愛!我真是沒想到時間都過了五年,你還是這麼讓人惡心!”
右臉火辣辣的疼,我死死攥著拳頭。
今天是大場合,也是我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麵前,我不好留下太壞的影響。
可我的一位退讓,卻被這幾人認為我害怕了。
害怕他們的勢力,害怕他們的報複。
可他們那兜裏的幾個逼子兒加起來也不夠買我家一個沙發的。
還不等我開口,我就被人拎著後衣領死死按在了地上。
腿窩也被人狠狠踢了兩腳。
我被迫跪下。
“趁著大人物還沒來,你趕緊給我們夏總和她老公道歉,不然到時候事情鬧大可就不好收場了!”
顧逸塵摟著夏璃月的腰,居高臨下斜睨著我,從鼻腔裏哼出了聲。
“葉哥,本來你好好的和我道個歉,再舔幹淨我身上的臟東西,這事也就過去了,可你非要維持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到最後還不是要跪在我腳下?”
夏璃月抬腳,高跟鞋在我頭上狠狠踩了踩,鞋尖頂得我頭皮一陣刺痛。
“早給我們當狗不就好了嗎?你一沒勢力二沒錢,妥妥的一個落魄窮鬼,要是審時度勢好好巴結我們,也能給你一口湯喝,可你偏偏非要死裝!”
我垂著頭一言不發。
心裏的屈辱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一時間也顧不得一會兒是否有媒體到場,一個翻身就將控製著我的人捶倒在地。
曾經,如果不是我把自己的腎給了夏璃月,她活不到今天。
如果不是我好心資助顧逸塵,他也不會到達現在的位置。
這兩人一個吸著我的血,一個吃著我的肉,到頭來還要這樣淩辱我。
我知道人心易變。
卻沒想到,農夫和蛇的故事居然就這樣血淋淋地發生在我身上。
我的反抗很快就被幾人控製住。
顧逸塵脫下鞋,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你現在能跪在我麵前是你的榮幸,就憑你現在這個窮酸樣,得罪了我們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了!給你跪舔我的機會都不珍惜,活該你這輩子受窮!”
夏璃月也抬腳狠狠踩在我的臉上,腳尖兒打著轉兒的碾在我右臉,鞋底的碎石子登時把我的臉劃破,鮮血溢了出來。
“死窮鬼,還敢反抗?像你這樣的人就隻配一輩子都被我踩在腳底下,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周圍的客人欣賞著這場好戲,拿出手機開始錄像,指著我竊竊私語。
前台看不下去想出手製止。
可下一刻酒店大門就被打開。
許多記者扛著攝像機,圍著中間美豔的女人一頓狂拍,話筒想遞上前去,卻又因忌憚縮了回來。
許芷聽一身紅色旗袍,臉上戴著墨鏡,懷裏還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在許多人的簇擁下,踏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