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快點,你是想凍死我嗎?”依在車旁的男人聲音中透露出不耐,身上散著酒氣,把腳往前輕輕一點,像是在招呼小狗小貓,“沒吃飯嗎?”
而隨著男人的話,他身邊的朋友開始哄笑。
“牛逼啊遠哥,淩晨兩點你一個電話就喊過來了,還真是隨叫隨到啊。”
“哎,不愧是遠哥啊,喊人跟喊狗一樣,叫一聲就來了。”
“你這話說得不對啊,好歹瑾禾兢兢業業照顧了遠哥那麼久呢,客氣點。“
最後一句像是在說好話,可眾人的笑意卻越發深,甚至有人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哎,確實啊,就算保姆照顧了我五年,我也得喊聲姐呢。”
甚至有人開始誇張地哭天喊地,“怎麼又賭輸了!許瑾禾你的尊嚴呢,能不能讓我贏一次啊!”
嘲笑、調侃、諷刺,赤 luo luo的惡意撲麵而來,許瑾禾向前走的動作一頓,麵上卻沒有一絲情緒,看得季修遠心中莫名煩躁。
“跟你說話呢,聾了嗎!“
“修遠,你別著急呀,她說不定是哪裏不舒服呢?” 明明已是大寒節氣,男人身旁的女人卻一身紅裙配貂皮毛外套,勾勒出火辣身材,纖細白嫩的大腿在男人小腿間輕輕摩擦,動作曖昧又挑釁。
她看向不緊不慢走來的女人,眉間露出一絲諷意和不屑,嘴上卻像是含著蜜糖,“這麼冷的天,瑾禾說不定也是匆匆趕來的。”
季修遠目光沉沉地看向許瑾禾,看到對方蒼白的臉色後嗤笑一聲。
“算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轉而看向女人眸光溫柔,骨節分明的手在女人的大腿上曖昧地摩擦,“知意你人還是那麼善良。”
而隨著謝知意“咯咯咯”笑起來,許瑾禾扯了扯身上單薄的外套,臉色更加蒼白,仔細看甚至能看出她裏麵隻穿了薄薄的睡衣。
冷風吹過,她的四肢幾乎都快 感覺不到溫度。
她是什麼身份呢?
嘴唇因寒冷和病痛的雙重折磨而微微顫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肺裏刮起了一場小型風暴,帶來一陣陣難以忍受的刺痛和不適。
許瑾禾有些牽強地扯著嘴角。
她是謝家的養女,謝知意的“影子”,舔了季修遠整整五年的舔狗......
也是季修遠的正牌女友。
可現在,她這個正牌女友,卻在生病之際大晚上被喊過來給他的男友和名義上的“妹妹”開車。
還要見證他們若無旁人的你儂我依。
“你要死了嗎,能不能走快點!”眼見許瑾禾嘴唇發白還走得慢吞吞,季修遠心中不知為何湧起強烈的躁意,大力拽住她的胳膊猛地拉到車門邊,許瑾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慣性帶得往前,“砰”的一聲幾乎被甩在了車門上。
感受到胳膊上火辣辣的疼痛,她微顫著唇呼出一口熱氣,身上冷得更厲害。
空氣凝滯一瞬,季修遠麵色一凝,又在對方抬眸的瞬間眼神下意識躲閃。
“你沒看見知意穿得這麼少在等你嗎?走這麼慢你是想把她凍壞嗎!”
“活該,誰讓你走得慢悠悠那麼悠閑,我看你就是想要凍死我們......”
聽著男人毫無理由的指責,許瑾禾一言不發,並沒有解釋他們完全可以在車上等她,亦或在手機上找個代駕。
她知道,他們隻是想借此羞辱她,就如前五年的那麼多個日日夜夜一般。
匆匆忙忙讓她拖著病體冒著寒風趕來為他們開車,把他們送到......
酒店。
隻是想借此羞辱她。
許瑾禾的眸子冷冷清清地掃過謝知意性感的穿著和二人曖昧的姿勢,又淡淡地看向季修遠。
季修遠隻覺得脖子一涼,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抿了抿嘴,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
他可不擔心她生氣或者甩臉色不幹。
全A市誰不知道,許瑾禾愛季修遠愛到毫無底線和尊嚴,讓她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甚至能容忍他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
可以說,許瑾禾是季修遠最衷心的狗。
許瑾禾確實也沒有生氣,她下意識忽略季修遠脖子上的吻痕,隻是用眼神細細撫摸著他的五官。
從眼睛到嘴唇,又到眉間最近新長出而顯得有些潦草的眉毛。
該修了。
她眉頭微蹙,視線又緩緩落到男人顴骨處的一顆痣。
像。
還是很像的。
眉間的愁緒像是突然散開,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垂下睫毛,熟練地坐上車承擔起“司機”的職責,“我這就開車。”
季修遠聽到這意料之中的回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得意地牽著謝知意上車。
“早快點不就好了嗎?磨磨唧唧的,下次你再這樣我就要斷了你的生活費了......”
“你也別想謝家會幫你出......”
男人威脅般的話語不斷傳來,許瑾禾眼眸盯著他的臉一動不動,試圖從上麵尋找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但是沒有。
在他眼中,她就是這般劣質而低等,可以如玩具一般擺弄踐踏。
“阿遠,瑾禾說不定隻是路上耽誤了呢?”
謝知意始終掛著笑容,倚靠在男人懷中,笑得張揚又挑釁,此刻頗有一股“正宮”的大度,似乎她才是季修遠的正牌女友,“你別著急呀。”
她的五官並不濃豔,反而有些清純,濃妝和過於成熟的打扮反而抹去了她的特點,可偏偏季修遠愛的很。
他當著許瑾禾的麵響亮地親了一口謝知意的臉,滿意地眯了眯眼,“我就喜歡你穿紅裙的樣子。”
“不像那個渾身上下沒什麼看點的女人。”
“看著她我就倒胃口。”
季修遠最喜愛黑發紅裙的高挑美人兒,可偏偏許瑾禾天天一副冷冰冰的半死不活樣,生生糟蹋了她那副精致的五官,像個老古板。
許瑾禾看著季修遠的臉,一動不動,最後還是忍不住,聲音帶了點哀求。
“可不可以不要當著我的麵這麼做......”
至少不要用那張臉。
可她的示弱不但沒有勾起男人的心軟,反而惹來更過分的嘲諷。
“許瑾禾,麻煩認清你的身份。”
“你也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