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速度奇快,隻幾息的功夫就要消失在眾人眼前。
忠平王嘴角一翹,他站起身一伸手。
江北崖連忙將背上的黑蛟長弓取下,放在了他的手中。
忠平王從箭筒中抽出一支長箭,他彎弓搭箭,將弓弦拉成滿月,箭鋒直指那越來越小的黑影。
“咻!”
長箭破空而出,咆哮著朝著那黑影飛撲過去。
“啊!”一聲慘叫,那黑影從空中跌落。
隨後兩名黑甲衛便抓著一顆頭顱從遠處跑了回來。
黑甲衛將頭顱送到忠平王麵前驗看。
忠平王一見,失笑出聲,他指著那顆頭顱淡笑道,“原來又是一位老熟人!”
··········
京中,榮國府
“寶二爺回來了!”
“是二爺,二爺回來了!襲人姐姐!二爺回來了!”
“熱死了,熱死了,快把我披風解了!”
隨後便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麝月、秋紋!快備水!哎呦我的二爺,可別這麼急著解了披風,如今你滿頭滿臉的汗,這披風咋一脫,再散著了。若是病了老太太豈不心疼?那倒是你的不孝了!快先擦擦!
如今雖是五月天,可夜間依然寒氣重,屋子裏又熏著暖籠,仔細被寒氣一激,熱氣一熏,再傷了風!
麝月,快把備好的熱茶端上來,讓二爺祛祛寒氣!”
“二爺,這茶已按照你走時的吩咐,倒了兩泡水,如今正是你所說的湯色赤金,香氣芬馥。”
“是了,就是這個。顏色和香氣如今正是剛剛好······果然太太賞的茶滋味兒都是好的。”
“今兒林姑娘進府,如何?二爺可高興?”
“林妹妹,對,今兒林妹妹進府,我得去看看,別缺了什麼!我好給她送去,她母親早喪,若是屋子裏缺了什麼,定是疑心府裏下人怠慢了她!指不定夜裏如何難受!”
“哎呦我的好二爺,您就安穩些吧!林姑娘今日剛剛進府,現在都這個時候了,指不定都已經歇了,你現在過去,豈不是擾她不得安睡!你若是真想去看,也得是明日才使得!”
“哦,對對,今日她周車勞累,白日裏又和老太太哭了一場,必定是睡了,就算是缺了少了什麼,也要明天才能安排人送去。那我聽你的,明日再去看!”
“這才是了,我的好二爺!趕緊休息吧,明日還要去老太太那裏請安,睡得晚了,明日眼睛再瞘䁖了,我們如何能擔待得起!”
聽著裏間兒的聲音,晴雯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抿著唇拿著繡繃子飛針走線,時不時的眼神發飄。
倒不是她躲懶。
隻是老太太原本就是看她針線好,寶玉又不喜歡府裏針線上做的活計,便把她送到了寶玉的屋子做繡活。
如今,她既不是寶二爺身邊的大丫頭,拿的又是老太太房裏的份例,很是用不著往他身邊湊,倒惹得襲人那幾個丫頭不悅。
她可不打算學原主,去做那出了頭的椽子,先爛了去。
再說,在這紅樓的世界裏,還沒輪到她出場呢!
想著賈寶玉那張大圓臉盤子,晴雯撇撇嘴。
紅樓裏對賈寶玉相貌的形容是:“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鼻如懸膽,睛若秋波。雖怒時而似笑,即瞋視而有情。”
可看了真人才知道,這賈寶玉就是一張大圓臉,眼睛挺大,圓溜溜的,眉毛又濃又密,因為吃得好,所以氣色紅潤。
老太太對他從小如同女兒般嬌養,這寶玉看人時眼神中自然帶著濕漉漉的天真。
在古代這張臉那妥妥的是有福氣的好相貌。
可在她這個穿書的現代人眼裏,那和一個傻吃苶玩,心寬體胖,不思進取的富二代小胖子有什麼區別。
而現代人的審美是星眸劍眉,刀削斧刻,棱角分明。身高一米八,氣場三米七,寬肩窄腰大長腿,胸肌腹肌人魚線。
這賈寶玉······相差甚遠好不好!
在現代叫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喜歡賈寶玉這個類型,她就是一個996的打工社畜而已,即使到了古代也萬萬不敢想那些攀龍附鳳一步登天的事。
再說,區區賈寶玉,一個五品小官的嫡子,若不是上頭頂著已逝的國公爺爺,領著禦賜三等將軍爵位俸祿的大伯,在京城裏,這樣的官二代還不是一塊板磚砸死一大片?
也不知道賈府這些女眷哪兒來的這麼大自信,把賈寶玉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因此,晴雯是打定主意遠離賈寶玉,等日後王夫人查抄大觀園時,抱著自己的小金庫,快快樂樂的離開賈府,再去衙門立個女戶,痛痛快快的過自己的小日子才好!
想到這裏,她更是往床腳縮了縮,又將小床外的幔帳往外拉了拉。
眼見裏間兒的燈火熄了。
秋紋端著燭台走了進來。
一進來她便看到晴雯的床鋪那邊還亮著燭光。
她便笑著快步走了過去。“你這小蹄子,我們剛剛忙裏忙外,你倒是在這躲懶,真真是該打。”
晴雯心裏膩歪的要死,心說若是你們真心要讓我上寶二爺跟前去伺候,何必等現在才說這話?
還不是想要給她按上個偷懶的罪名,方便日後拿捏她罷了。
因此,晴雯放下手中的繡繃子,拉上秋紋的袖子搖晃著笑道,“好姐姐,我這正給寶二爺繡著外袍上的紋樣呢!這袍子是早就給寶二爺看了的,他說明日就要穿。我緊趕慢趕,如今隻剩下半邊袍子,好姐姐,我累得不行,不然,我去替麝月一晚,你幫我把剩下的紋樣繡了吧!”
晴雯揉著手腕子一臉期盼,仿佛是真心相求。
秋紋深知這晴雯丫頭的一身繡活在這賈府之中,是無人能出其右,就連府中針線上的老媽媽們都比不得。若是她將活計扔給自己,恐怕明日真的要鬧笑話。
因此心中暗恨,竟拿捏不得她。
臉上便露出強笑,“瞧你說的什麼話,我與你說笑,你竟當真了,不過是咱們姊妹之間的玩笑罷了,你快快拿回去,咱們誰不知道你的繡活是誰都比不了的,寶二爺愛的不行。我又如何替得了你?不過,二爺向來隨和,若是真的太累,我去替你說說,想必二爺不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