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你的死跟我沒有一點的關係,都是那個女人害的你,你想報仇就去找她。”
宿舍裏,趙凱不住的給我磕頭,額頭都磕破了也沒有停下,而我卻一臉懵逼。
“凱子,你在說什麼呢?我啥時候死了?”
我朝趙凱走去,他卻嚇的坐在地上,不住後退。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趙凱歇斯底裏,臉上的表情猙獰萬分。
“凱子,你是不是病了,你到底怎麼了?”
不敢再上前,我停在原地。
“我昨天剛參加完你的葬禮,你今天就回來找我,你根本就不是人。”
“我的葬禮?你說我死了?”
我滿臉問號。
“看看你的衣服,全都是泥,你一定剛從墳墓裏爬出來,啊......”
趙凱驚恐到了極點,他大吼一聲,不顧一切的把我撞開,衝出房門跑了。
“我的衣服?”
狐疑的打量自己,我身上的確有很多泥,那是回宿舍的時候掉進泥坑裏弄的。
“狗東西,今天是愚人節,你故意嚇我是不是?說我死了,你怎麼不說我是你爸爸呢。”
裂了咧嘴,我來到床頭,剛好那裏放著一張報紙。
可當我拿起來的時候,我就傻眼了。
報紙上寫著濱海路發生車禍,一名青年被撞身亡,上麵還有現場的照片,那人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這......不是我呀。”
照片上的人我並不認識,可等我再看的時候,照片竟然變成了我的樣子。
“難道我真的死了?”
一股恐懼的情愫從我心頭升起,忽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拿出來一看,是我們經理給我打電話。
“一定是趙凱捉弄我,如果我真死了,還能接到經理的電話?”
把報紙扔到一邊,我按下了接聽鍵。
“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經理冷冷的說了一句就掛了,我急忙換了身衣服,心想又要挨訓了。
當我到經理辦公室的時候,他正訓斥著一名員工,那員工我不認識,可能是新來的。
很快,新員工被罵走了,我急忙堆笑,可經理卻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請問你是哪位,找我有事嗎?”
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孫總,我是李炎啊......”
“孫總?你找錯人了吧?我姓夏,叫夏兵,李炎?沒聽過。”
經理搖了搖頭。
“孫總,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吧,我在你手下工作了五年,你現在卻裝作不認識我。”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
“我知道了,今天是愚人節,你一定是跟趙凱約好了捉弄我,你......”
我話還沒說完,經理把他的身份牌亮了出來,上麵寫著經理,夏兵。
“小夥子,你到底是誰?跑到我辦公室幹什麼?如果你說不清楚,我可要叫保安了。”
經理的臉上現出了不耐煩之色,我則是滿臉狐疑。
“孫總,你......”
我想要上前解釋,無意間,我目光掃到了掛在牆上的鏡子。
當我看清楚鏡子裏的人時,頓時愣在原地。
因為鏡子裏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報紙上的那個人。
2、
“這是誰?怎麼不是我,我怎麼會變樣了?”
我被嚇的連連後退,直到撞在櫃子上才停下腳步。
死死盯著鏡子,我驚恐到了極點,可等我看向經理的時候,他的臉忽然變的扭曲起來,就仿佛有兩隻無形的手在用力擠壓。
“啊......”
我驚恐大叫,跑出經理辦公室,連電梯都沒坐,一口氣跑到一樓大廳的玻璃門之外。
靠在牆壁上,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想不通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凱說我死了,經理不認識我,鏡子裏的人不是原來的我,我變成了報紙上的那個人。
此時我的腦中混亂無比,沒有絲毫頭緒。
“幻覺,一定是幻覺,可能是我最近的工作壓力太大了。”
我安慰著自己,這時,我看見了一旁的玻璃門。
咬了咬牙,我使勁兒搓了搓臉,閉著眼睛站在了玻璃門前。
當我把眼睛睜開的時候,裏麵的人影變成了原來的自己。
“就說嗎,都是幻覺。”
可這時,玻璃門裏的人影又變成了之前的樣子。
我揉了揉眼睛,依舊如此。
“我肯定是精神錯亂了,得去看醫生。”
慌忙逃離公司,我跑到了醫院。
掛號,檢查,然後把片子拿給醫生看。
“腦部CT沒有什麼異常,你沒事。”
醫生示意我可以走了。
“可是醫生,我室友說我死了,上司也不認識我了,而且我變成了別人的模樣,你再給我好好檢查檢查,我懷疑自己精神分裂了。”
醫院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我哪肯離開。
“那你去精神科看看吧,建議讓家人陪你一起,這樣你的壓力或許會小一些。”
“家人?”
醫生的話讓我陷入沉思。
“你怎麼了?”
醫生問我。
“我想不起來我有什麼家人了。”
我實話實說。
“這樣嗎?你可以看看手機通訊錄,或許會有收獲。”
醫生提醒我,我急忙拿出手機,然後在通訊錄裏看到了老婆的標注。
“我結婚了?那我為什麼要住宿舍?是感情不好嗎?”
滿心不解,我撥通了電話號。
“請問,你是我老婆嗎?”
電話接通,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詢問對方。
“李炎,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問我?哦,我知道了,今天是愚人節,你想嚇我,好吧,你成功嚇到我了。”
“你還沒下班吧?我已經到家了,今天買了你愛吃的菜,你要早點回來,愛你。”
對方要掛電話,我急忙叫住她。
“老婆,你能來醫院接我嗎?”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老婆,也不知道家住在哪裏,可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她能給我答案。
“你生病了?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對方很緊張,我報了醫院的名字,二十分鐘之後,我的老婆出現在醫院。
當我看到她,忽然頭痛欲裂,暈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出現在一間臥室裏,床頭,擺著一個相框,其內有一男一女和一個小男孩兒,明顯是一家三口。
讓我驚恐的是,相片裏的女人是我的“老婆”,而那個男人卻是趙凱。
3、
“怎麼回事?這相片裏的人怎麼是趙凱,難道這是他家?”
我再次陷入混亂,而我的“老婆”卻推門而入。
“你醒了,那過來吃飯吧。”
她滿臉笑容。
“你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我老婆?”
盯著對方,我口氣不善。
“李炎,你別過分,雖然今天是愚人節,但你也不能一直開這種玩笑。”
她被我惹生氣了,我則是拿起相框。
“這是怎麼回事?”
我死死盯著“老婆”。
“這不就是咱們兩人的合照嗎?怎麼了?”
“老婆”不明所以,我看向照片,裏麵的男人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我,那個小孩兒也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剛才我明明看見了趙凱,也看見了孩子,可現在卻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你說你是我老婆,那把結婚證拿來我看看。”
我不死心,繼續追問。
“老婆”走到床頭櫃前,從裏麵拿出結婚證,氣呼呼的扔給我。
急忙打開,我看到了我們的結婚照片,還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她叫林夕。
“鬧夠了就出來吃飯。”
林夕生氣了,不再理我。
忽然,我想起趙凱跟我說的話,他說是那個女人害死我的,要找就去找她,難道這個女人是林夕?
為了搞清真相,我來到客廳,在餐桌對麵坐下。
“林夕,對不起,我最近壓力太大,你別介意。”
林夕不說話,默默的給我盛了碗飯。
我吃了兩口,問她:“孩子呢?”
“什麼孩子?”
林夕麵色冰冷,仿佛到了爆發的邊緣。
“咱們兩個結婚五年了,難道沒有孩子嗎?”
結婚證的日期是五年前,直覺告訴我,我們應該是有孩子的。
“李炎,你什麼意思?明知道我喪失了生育能力,還問我孩子,你如果想離婚,那就明說。”
林夕摔了筷子,拿起她的包出了家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趙凱說我死了,孫總不認識我,老婆如此的陌生。”
“照片上的人明明是趙凱,還有個孩子,我究竟怎麼了?”
站起身,我走到窗邊,剛好看到樓下的林夕。
她正在打電話,臉上都是快樂的笑容。
剛剛還被我氣的夠嗆,現在就笑的這麼燦爛,我感覺不對勁,也出了家門,遠遠的跟在林夕身後。
她沒有坐車,始終步行。
過了兩條街之後,林夕進了一家咖啡館,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兩杯咖啡。
“林夕約了誰?”
我躲在一顆樹後,靜靜的觀察著。
大概十分鐘後,有個人坐在了林夕的對麵,我仔細一看,竟然是趙凱。
“這狗東西來幹什麼?”
我死死的盯著他們,兩個人有說有笑,宛若情侶。
他們喝著咖啡,我則是越看越氣。
就在我準備去質問他們的時候,兩個人站起身,走出了咖啡館。
我立刻上前,堵住了兩個人。
“李炎,你怎麼在這兒?你跟蹤我?”
林夕很不高興,我則是盯著趙凱。
趙凱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驚恐。
“李......李炎”。
隨即,趙凱跪倒在地。
4、
“李炎,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別再來纏著我了。”
趙凱帶著哭腔給我磕頭,我則是冷笑連連。
“怎麼?還想耍我?”
“說我死了,你卻來勾引我老婆,趙凱,你可真夠哥們。”
我一把拽住趙凱的衣領,趙凱嚇得“嗷嗷”大叫。
“我沒勾引你老婆,我沒有......”
趙凱放聲大叫,都破音了。
“被我抓了現行還在狡辯,你......”
我轉頭去看林夕,卻發現她沒了蹤影。
這時,一個手裏拿著風箏,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兒朝我跑了過來。
“爸爸,快幫我放風箏。”
一邊跑,小男孩兒一邊喊著,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看著小男孩兒,我感覺他十分眼熟,忽然,我想起來,他就是照片上的那個。
趁我的注意力被小男孩兒吸引,趙凱掙脫我的手,拚命的跑。
等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跑出十幾米了,而當我再轉頭,小男孩兒卻是不見了。
“你給我站住。”
沒有多想,我朝著趙凱追去,今天我一定要問清楚,他究竟在搞什麼鬼。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在大街上狂奔,起初的時候還有人,可跑了一會兒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不知道追了多久,終於,趙凱力竭,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趙凱,你他媽究竟搞什麼鬼?”
再次抓住趙凱,我厲聲喝問。
趙凱喘了半天,才開口說道:
“李炎,你真的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見你被裝進棺材,又親眼看見你被埋入地下。”
趙凱都快哭了,我卻冷哼一聲。
“你說我死了,那就證明給我看,要是我真死了,我絕不會纏著你。”
趙凱的臉上現出猶豫之色,但很快他就下定了決心。
“好,我帶你去。”
他開來了車,載著我在公路上疾馳,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公墓,然後又到了一座墓碑之前。
“看到了吧,你已經被埋在這兒了。”
墓碑上寫著我的名字,還有我的照片,下方的署名是未亡人,林夕。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癱坐在地,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對,我變成了別人的模樣,死的應該是我變的這個人,那原來的我去了哪裏?”
我喃喃自語,然後一把抓住了趙凱。
“你能找到鐵鍁嗎?”
事到如今,隻有一個方法來驗證了。
“你要挖墳?”
趙凱聲音顫抖。
“對,我要看看這裏麵埋的到底是誰。”
沒有說話,趙凱的臉色凝重異常。
片刻之後,他跺了跺腳。
“行,等你看清楚了裏麵的人,就不要再纏著我了。”
趙凱轉身而去,很快就拿過兩把鐵鍁,我們兩個開始挖墳。
挖的時候還豔陽高照,可當露出棺材,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我們兩個被雨淋濕,但手上卻沒有停。
半個小時之後,棺材全部露出來了,我看向趙凱,兩個人合力將棺材蓋掀開。
深吸口氣,我讓自己不那麼緊張,然後朝棺材裏看去。
下一刻,我就瞪大了眼睛,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