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天台上的聲音陡然消失，如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我的手機鈴聲陡然響起，空蕩蕩的在狹小的樓梯間回響。

是江歲慌忙之中打來的電話。

我掛了電話，推開了門，上前幾步，正好看到了站在天台邊上的江歲。

她的眼裏積蓄著眼淚，有著絕望與不安。

「阿遇，我上次說過了，你再惹我生氣，我就要和你分手。」

「你知道我一個人在這裏有多害怕嗎，讓我每分每秒都好想跳下去，我好想死。」

「是不是死了，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我沒有說話，寂靜之中，似乎聽到有人的竊笑。

如果是過去，我一定會立刻上前緊緊的抱住她，一遍一遍的和她道歉。

也許，我還會因為江歲的眼淚而心慌，做出自扇巴掌的事情。

可是現在，我的背後有著無數的攝像機，也許正嘶吼著要記錄下我的慘樣，向祁白展示我的服從。

我的一顆真心，被挖出來供人取樂。

江歲是訓狗的好手，我便是那隻好狗。

我和她的戀愛，隻是她的訓狗遊戲，現在，就是遊戲結束的時候。

我的眼睛難忍酸澀，眼淚如珠落下。

這眼淚不合時宜，被江歲認定是我的悔恨與痛苦。

她上前幾步，語氣有些冷凝：

「阿遇，我不想相信你了，我感受不到你的愛。」

「如果你現在跪在我麵前，扇一個巴掌就說一次愛我的話，我會原諒你的。」

也許是覺得語氣太冷淡，她下一句話說的緩慢而柔和：

「你不是最愛我的嗎？讓我看看，你有多愛我。」

我和她距離不斷拉近，我往後退了幾步，沙啞開口：

「江歲，我們結束了。」

「結束什麼？」

我不知道該說她演技太好，還是真的迷茫。

不管是哪種，都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我們的戀愛關係，結束吧。」

江歲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身形晃了晃，強顏歡笑：

「因為你不想下跪嗎？沒事的，我們可以換一個方式。」

「阿遇，我隻是有些缺乏安全感，你哄哄我就好了，好嗎？」

我搖了搖頭，已經準備轉身離開。

她伸出一隻手，拉住我的手臂，語氣尖銳：

「你什麼意思？玩膩了，累了，就想和我分手，一腳把我踹開？」

我知道她此時的憤怒來源於誰，如果讓祁白見了我這副模樣，她的賭約必輸無疑。

如果是這樣，她該怎麼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呢。

可是，我不想陪她演下去了。

「江歲，你自己知道原因，又何必來問我？」

「什麼？」

江歲咬著唇，臉色慘白。

我不再說話，轉身走向鐵門。

下一刻，江歲跑向了欄杆邊，大喊了一句：

「沈遇，你要是敢走，我今天就從這裏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