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是催眠師,聲稱催眠能讓我們體會到極致的快樂。
還能治療我被砸傷的手指,讓我再次拿起畫筆。
可我生日當天,暴風吹開了窗戶,將我從催眠中驚醒。
我看見她正坐在陌生男人懷裏忘我糾纏。
臨走時,男人將小雨傘扔進我衣服裏,低聲笑道。
“我知道你醒了,那扇窗是我故意打開的。”
眾人皆知林喬愛我入骨,為了我可以丟掉生命。
於是我送了她一個禮物。
我親手畫下了他們糾纏的畫麵。
在婚禮當天,親手送到她的麵前。
01
暴風吹開了窗戶的下一秒我就醒了,身子卻不能動。
視線之內,是妻子林喬在男人的懷裏扭動糾纏的畫麵。
兩人吻地動情,衣服鞋子散落一地。
男人用力將她抱到桌子上,手旁就是林喬為我的生日親手做的飯菜。
我認識他,他叫江平,是林喬的徒弟。
一年前來到事務所。
我們一起吃過飯,林喬還在背地裏抱怨過他能力不行,總要給他收拾爛攤子。
即使在我麵前,林喬也毫不掩飾對他的不耐和厭煩。
“就不能給我安排一個聰明點的?我看見他那張臉就煩!”
有一次,江平甚至求到我麵前,希望林喬能幫他留在事務所。
我看著他可憐,替他說了幾句話。
林喬當時一臉無奈。
“阿淮,你就是太善良,放著這樣的一個男人在我身邊,你就不怕我出軌?”
我笑笑,不置可否:“我相信你。”
一語成讖。
林喬真的出軌了,出軌了那個她無比厭煩的男人。
而當時無比自信的我卻成了一個笑話。
一聲輕脆的響聲將我從回憶裏拉回來,是江平碰碎了花瓶。
林喬想要回頭,江平捧起她的臉吻上去,聲音含糊。
“怕什麼,我們把床單都弄破了他不是也沒發現?他不會知道的。”
我回想起過去那些莫名壞掉的杯子,擺件,明明剛剛換上就要被林喬拿來清洗的床單被套。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兩人不知何時來到了我麵前。
林喬掙紮了一下:“別在他麵前。”
江平笑道:“這樣不是更刺激嗎?”
林喬遲疑了,她看向我,下一秒,她忽然俯身過來,吻住了我。
唇齒相貼,我渾身戰栗,胃裏上湧。
......
許久,兩人終於結束。
林喬的聲音一下子冷下來:“趕緊穿衣服出去,管好你的嘴!如果趕讓阿淮知道,你知道我的手段!”
江平很乖順的點點頭,等林喬去拿打掃的工具時,他忽然湊過來,將一個小雨傘扔到我的衣服裏。
比窗外的冷風更冷的是他的聲音。
“我知道你醒了,窗子是我開的。”
“聽的還過癮嗎,楚先生?”
他說完,笑著起身,燈光下,他毫不掩飾身上的痕跡。
對上我憤怒的雙眼,他笑道:“女人都喜歡刺激,像你這種隻知道畫畫的男人懂什麼是情趣?你知道嗎?她每次出差都是和我在一起。”
林喬打掃完畢,趕他快走。
他又恢複一臉乖順的模樣:“那我先走了。”
林喬走到我身邊,想扶我去床上,下一秒,卻觸到我睜大的雙眸。
02
林喬嚇了的一征,眼底閃過恐懼。
“阿淮,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不說話,指尖緊緊摳著掌心。
她看了我一會,似乎確定我剛醒。
她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換上笑意。
“對不起,這次可以是我沒做好,我沒把窗戶關好。”
她動作輕柔的檢查著我的狀態,連我被風吹亂的發絲都仔細的梳理好。
然後扶著我坐到沙發上。
“阿淮,你先緩一下。”
她起身走了,我才敢大聲的呼吸。
泠汗涔涔,心臟揪痛。
房間己經收拾好了,可空氣裏飄散著歡愛過的味道,這讓我惡心的想吐。
林喬很快就回來了。
她將一根包裝精巧的畫筆遞到我麵前,麵露期待。
“阿淮,這是臨江仙親手所做的畫筆,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托了人拿到的。”
臨江仙的畫筆是每一個學畫畫的人的終極夢想。
但他早就隱居且宣布不再做筆了,但我聽說隻要成為他的學徒就能獲得他所贈的學徒畫筆一根。
但成為他的學徒不但要入他的眼,還要在他的祠堂裏跪上三天三夜。
我想起昨天她換衣服時露出的膝蓋上的青紫。
當時我問她這是怎麼弄的,她說隻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我緩緩抬頭,投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掙紮。
她如此愛我,將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
可她卻又在別的男人身下輾轉糾纏。
興是吹了許久的冷風,我的手指開始腫脹疼痛起來。
我就著這個由頭捂住胸口,垂眸痛苦的低呤。
林喬緊張不己,立即開始蹲著幫我揉手。
又飛快的跑出去接了熱水回來,將我的手泡在裏麵,耐心的幫我按摩。
“阿淮,不會有下次了,你不舒服我們就不弄了好不好?”
我不答,眼角的酸脹讓我撇過頭。
忽然,有什麼從衣服裏掉了出來,砸在了麵前的水盆裏。
綠色的小雨傘如此紮眼,它靜靜的飄在水麵上,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空氣一瞬間變得死寂。
林喬的表情一寸寸的僵硬下去,她飛快撈起那東西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裏。
回眸時,眼底的心虛轉瞬即逝。
“阿淮,”她笑道,“你最近吃的什麼?體力這麼好?”
她過來抱住我,故意把領口扯下來給我看她皮膚上的痕跡。
聲音嬌嗔:“你看看你,明天我怎麼去上班?”
我不答,她身上屬於陌生男人的氣味讓我不住的幹嘔。
她卻自說自話。
“阿淮,如果我這兩天沒有出差,本想訂在你生日這天舉辦訂婚宴的。”
“你想想,你的生日就是我們的訂婚紀念日,是不是很浪漫?”
“定的西裝也快到了,我們阿淮穿上一定會是最帥全天下最帥的新郎!”
她絮絮不止,我卻想起剛剛兩人歡愛時江平那得意洋洋的聲音。
“林喬,前兩天真是太刺激了,整個溫泉灑店都隻有我們倆個,幕天席地的感覺太棒了!”
“我是不是比你循規蹈矩的男人強多了?我們下周去雪山吧,第二天一起看日出!”
林喬顫抖聲回他:“不行,下周我要訂婚了,我不能讓阿淮懷疑。”
林喬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之中,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
下一秒,她放在桌上的的機突然響了。
那是不同於她平時的信息音。
似乎是怕我偷看,她飛快的起身,表情不甚自然。
“阿淮,我先去洗澡了。”
她離開後,我的手機也響了,是一條好友申請。
“我是江平,我相信你會願意加我的。”
我點了通過,他直接給我了一個鏈接。
03
我點擊進去,安裝了那個軟件,然後就聽到了他們的實時對話。
林喬疑惑催眠為什麼會失敗,質問是不是他動的手腳。
江平狡辯說最近天氣不好,可能是風太大吹開了窗子,又問她今天他的表現怎麼樣?
我聽見妻子滿足聲線,誇他最近體力不錯。
兩人隔著細密的水聲,肆無忌憚的調著情。
最後,妻子發出一聲喟歎:“江平,隻要你乖乖的,我們的關係還可以保持多久,但你要記住你永遠無法替代楚淮。”
我握著手機的手指正在一點點變冷。
不多時,妻子擦著頭發走了出來,她抱住我,肆意的獲取著我的溫暖。
我看到她眼裏毫不保留的愛意。
她愛我,這一點我確切無疑。
所以這麼多年,我從來不看她手機,也不介入她的社交
我自以為給了她足夠的自由和信任,她回報我的卻是背叛和羞辱。
妻子的手機再次響起來,她看了眼號碼,笑著開了免提。
對方在邀請她去婚前單身派對。
她看向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愛上楚淮的那天,我的靈魂就不再是孤單的了。”
我看著她討賞般的神色,唇角卻無法勾起。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中午,電話鈴聲驚醒了坐在陽台上征征出神的我。
林說有一份文件落在家裏了,請我幫忙送到公司。
我許久才起身,在她的床頭櫃上找到了那份文件,卻不小心弄掉了外麵的封皮。
紙張被風無聲翻動,我看清楚了文件每一頁的邊角都有一個字母,拚湊起來了一句話。
江平愛林喬到永遠。
林喬仗著我的信任,將如此明顯的證據擺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她甚至放心我為她取文件。
我握起微微顫抖的手,胸口泛起酸脹和怒意。
路上,我在車上再次接到了江平發來的內容分享。
我點開,畫麵是在林喬的辦公室,她被江平抵在房門上,忘我的投入。
我靜靜的看著。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向我,尷尬的提醒:“乘客,車裏是有監控的,這種東西您方不方便回家再看?”
我平靜道:“這是我妻子和男小三。”
司機:“......”
兩人一路從門口來到沙發,又跌倒在辦公桌上。
江平的手按在林喬桌旁的一幅畫上。
那是我第一幅得到國獎的畫,有很多畫廊想收藏,可我還是珍重的送給了林喬。
她一直擺在辦公桌最顯眼的地方,每天細心的擦拭。
我移開目光,看向窗外。
陽光刺眼,我伸手一摸,眼角一片濕意。
車子停在妻子的事務所樓下,我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我到了。
她的聲音有些慌張,氣息還沒喘勻,笑著說正在開會,讓我等一會。
我等了半個小時才有人帶我上樓。
一推開門,我就聽到嚴厲的斥責聲。
“這麼重要的報告你都能寫錯?你知道這是需要向上報批的嗎?”
我認識說話的人,他是事務所的員老,也是林喬的師傅,李升。
江平垂著頭,一聲不吭。
林喬站在一旁,看到我,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喜悅。
卻在聽到李升的下一句話,喜悅變成了不易察覺的陰沉。
“江平,你態度這麼不誠肯,我們事務所恐怕留不住你這棵大樹了,你另謀高就吧!”
江平狠狠一僵,求助的目光落在林喬身上。
林喬微抿著唇,在我的視線下她不敢冒然的袒護他,隻能走到我麵前。
“阿淮,累了吧,進來吧。”
我對上江平不甘又憤恨的目光,平靜的隨著林喬走進辦公室。
林喬給了我泡了一杯茶擺在麵前。
她有些心不在焉,連我不喝綠茶都忘了。
李升越罵越難聽:“這一年多你犯了多少錯?要不是林喬為你求情,你以為你能留到現在!”
我看到林喬的手微微握緊。
一個專業的催眠師,卻己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江平的聲音帶上了哽咽:“對不起,我不會再有下次了。”
林喬終於站起身:“師傅,算了吧,江平最近家裏出了事所以心緒不寧,看在我的麵子上再原諒他一次,年終考評算我的。”
江平眼底是難掩的感動和愛慕。
風波平息,林喬走到我麵前,解釋的動作聽起來有些刻意。
“阿淮,江平畢竟是我徒弟,打他的臉就是打我的臉。”
她這才發現我麵前的茶,眼底的慌亂稍縱即逝,趕忙起身又幫我重新倒一杯。
一轉身,卻發現我正在看著那幅畫。
畫上的玻璃鏡框己經碎了,破損的縫隙間,有一攤可疑的白色液體。
我笑著問她:“你不是不愛喝酸奶嗎?”
我細細的打量著她眼底的慌張和愧疚。
“......是同事過來坐了一會,可能是她弄碎的,阿淮,我馬上讓人重新訂一個畫框過來。”
短信鈴聲恰在這裏響起來。
她動作頓住,拿起來看了一下,眼底瞬間閃過一抹笑意。
“阿淮,我先把文件歸一下檔。你等我一下。”
她接過我手裏的文件往外走,手指卻不停。
幾乎是瞬間,我的手機也收到信息。
江平安裝的軟件可以群內看到所有人的手機操作。
江平給林喬發了一張他剛拍下的腹肌照片。
林喬回道:“真是喂不飽的狗!”
江平問她今晚還能來我家嗎,林喬遲疑了。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
“以後別來我家了,我不想冒險傷害阿淮。”
這句話還真是滑稽,實際上我也笑了。
不想再看到兩人的汙言穢語,我起身,推說我累了,想回家。
林喬要送我,我搖搖頭:“你先忙吧,我叫了出租車。”
走進電梯,我和江平不期而遇。
我們沒有說話,但他挑釁的短信卻不斷的發到我的手機上。
一分鐘後,電梯門打開,走出之際,他湊到的耳邊低語。
“小雨傘的顏色還喜歡嗎?”
“今晚林喬一定會說她要團建就不回家了,因為我訂了一家情去酒店。”
我沒說話,手指卻捏的青白。
出了事務所大門,我仰起頭。
太陽太大了,我的眼睛都被刺的發酸發疼。
晚上八點。
我坐在閣樓的畫室裏。
我的手在五年前的那一起事故裏徹底的毀了,可林喬不知道的是,我每天都會在這裏刻苦的訓練用掌根夾筆作畫。
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我要在我們的訂婚宴上,拿出我親手所畫的兩人的婚紗照作為回報她愛的禮物。
月色如銀。
我給她發信息,問她為什麼還不回來?
她回我:“阿淮,對不起,今天公司團建,我可能回不去了。”
我握著手機,看著畫板上用了兩個月才初見成型的畫作。
然後毫不猶豫的將它扯碎。
04
訂婚在即,林喬每天都很期待。
她無數次在枕邊對我說著她幻想中的場景。
我穿著她為親手定製的西裝,在眾人的祝福裏走到她麵前,牽住她的手,將一枚訂婚戒指戴在我手上。
她說這些時,我正在看她的眼睛。
她眼角有濕意,愛意仿佛濤天的巨浪。
我知道林喬愛我。
她愛我入骨。
可她的背叛也是實實在在的。
一周後,她定的西裝到了。
出發前,我收到了江平發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他穿著林喬為我定製的西裝,看背景應該是在店裏。
“要不要堵一把,她會不會為了你讓我脫下它?”
我沒回,抬頭看著林喬緊張又興奮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阿淮,我太緊張了怎麼辦?”
她過來抱我,幸福堆滿眼底:“真不敢相信,我們真的要訂婚了。”
去的路上,江平的信息不斷的發過來。
“她會親手解開西裝的扣子,將我壓在牆上,吻上我的唇。”
“你知道嗎?那天在酒店裏,我把你的照片翻出來,讓她睜大眼睛看著,我們那麼快樂!”
“她對你隻是責任,可對我,卻是難以抗拒!”
車子在店門前停下。
下車前,林喬小心的幫吻住我:“阿淮,一會如果我出什麼醜你都不許笑我,我太緊張了。”
我們一起走進店裏,她笑道:“我定的西裝到了吧。”
不等店員回答,特定鈴聲的短信音響起,她幾乎落荒一般甩開我的手,走到角落裏回信息。
不多時,她轉身,在我平靜的目光裏遲疑著開口。
“阿淮,西裝可有出了點問題,你要不要先坐著休息一下?”
我看著她,許久,點了點頭。
她如釋重負,飛快的向試衣間走去。
與此同時,江平分享的內容也發到了我的微信上。
我點開。
一牆之隔。
江平說:“就當隻是我想做一個夢。林喬,讓我穿一次也做一次你的新郎!”
林喬還是心軟了。
即便那是她半年前就為我親自預訂的西服。
兩人忘我的糾纏在一起,林喬如江平所說,親手為他解開了西裝的扣子。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出來了,眼角泛紅,眼眸含水,唇豔似朱。
她說西裝還要等兩天,讓我不要著急。
她帶著江平的味道抱住我:“不試也沒事,我們阿淮是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我看向她頸上那一抹紅痕,眸色微涼。
我最終還是沒試成那件西裝,因為江平把它弄壞了。
林喬一麵責備他,一麵又和他回味著試衣間裏的美妙,兩人甚至提議可以在我家的衣櫃裏試試。
訂婚前兩天。
林喬再次徹夜不歸,江平把實時畫麵不斷的傳過來。
我無波無瀾的看完,轉頭給林喬發了一條信息。
“阿喬,訂婚前我們先不要見麵了。訂婚當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林喬很快就回複:“可是我想你怎麼辦?”
我看著手機裏躺在江平懷裏的女人。
回她:“那就一直想著吧。”
......
兩天後,訂婚宴的時間到了。
林喬為此籌備了許久。
江城的所有大屏都被她包下全程轉播這場訂婚宴。
時間到了。
男主角卻沒有登場。
林喬穿著雪白的禮服,緊張的搓著手,即興奮又不期待。
門開了,進來的卻是一個陌生人。
他抱著一件西服,緩步走到林喬麵前。
“林女士,有一位先生托我把這個東西轉交給你。”
林喬一征,但眼裏馬上閃過喜悅。
“這就是阿淮說的驚喜嗎?”
她不疑有它,當著所有直播鏡頭的麵,珍重的打開了那件西服。
笑容還掛在她臉上,可下一秒,東西摔落在地。
鏡頭切到地上的東西。
那是幾十張畫作。
上麵畫滿了男人和女人糾纏的畫麵,畫風十分寫實,連男女身上的標記都畫的清清楚楚。
林喬臉色慘白,她閨蜜慌忙用外套遮住了這些東西。
林喬卻一眼就認出,那畫裏的背景正是在她的家。
畫中的人,就是她和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