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轉頭吩咐手下:“把他關到那間全是鏡子的屋子裏,隻給他送腐爛發臭的食物,讓他好好看看自己這副裝可憐的嘴臉!”
很快,我被粗暴地拖進那間屋子,四周都是鏡子,慘白的燈光照得刺眼。
我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頭發淩亂,渾身散發著魚腥味,狼狽不堪。
不一會兒,有人送進來一盤散發著惡臭的食物,上麵爬滿了蛆蟲。
蘇葉走進來,手裏拿著一根皮鞭,在掌心輕輕抽打,發出啪啪的聲響,“吃啊,你不是餓嗎?把這些都吃了,讓我看看你還能怎麼裝。”
我直勾勾地盯著那盤爬滿蛆蟲、散發著腐臭的食物,喉嚨裏發出一陣海獅般尖銳的叫聲,這聲音在狹小密閉的房間裏不斷回蕩。
緊接著,我手腳並用地撲向食物,像一隻饑餓許久的野獸。
蘇葉嚇得臉色慘白,手裏的皮鞭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她連退數步,後背重重地撞在鏡子上。
沈謹言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哥哥,難不成你真的瘋了嗎?!”
我抓起一把腐肉,汁水順著手臂流下,也毫不在意,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咀嚼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混合著蛆蟲的蠕動。
每咽下一口,我就仰起頭,發出一連串興奮的海獅叫聲,嘴角沾滿食物殘渣。
蘇葉顫抖著,從地上撿起皮鞭,壯著膽子吼道:“別吃了!沈遠洲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可我置若罔聞,沉浸在進食的瘋狂裏,用愈加響亮又尖銳的叫聲回應她。
房間裏彌漫著腐臭與恐懼,鏡子反射出我瘋狂的吃相。
剛被扔到這海島時,我哪能咽下這些臭魚爛蝦?
第一次看到那盤散發著酸腐味、爬滿小黑蟲的食物,胃裏翻江倒海,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
可拒絕進食的下場,是整整兩天被關在又黑又潮的小房間,餓得兩眼發黑、渾身發軟。
為了活下去,我別無選擇,顫抖著手,強迫自己把那些爛糟糟的東西往嘴裏塞。
每一口都是煎熬,腥臭味在口腔鼻腔裏橫衝直撞,可饑餓感更讓人絕望。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漸漸地,我竟習慣了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凡是被送過來的人要是不聽話,就會被拖進研究院。
他們按住我,往身體裏注射不知名的藥劑,手術刀在皮膚上劃動,劇痛鑽心。
在無數次這樣的折磨下,我一點點被改造成海獅的模樣。
被扔到海獅群裏後,為了不被欺負,我努力模仿它們的一舉一動。
看它們怎麼甩頭、怎麼用鰭拍水,慢慢地,我也學會了那些滑稽又屈辱的表演動作。
飼養員拿著小魚幹,一吹哨子,我就得和海獅一起頂球,鑽圈,換來一口勉強果腹的食物。
此刻,麵對這盤腐肉,我吃得狼吞虎咽,喉嚨裏發出海獅進食時的嗚嗚聲。
蘇葉看著我瘋狂進食的模樣,臉上的嫌惡被一絲慌亂取代。
她猛地衝過來,一把打翻我手中那盤腐臭食物,衝我大喊:“沈遠洲,你別吃了,別鬧了行不行!”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完全沒了之前的盛氣淩人。
“夠了,算了算了!”
蘇葉眼眶泛紅,胸口劇烈起伏,似乎被我的樣子狠狠刺痛,“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她死死盯著我,眼中有震驚、疑惑,更多的是無法理解,好像在看一個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
沈謹言躲在她身後,臉色煞白,嘴唇不停哆嗦,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
姐姐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我充耳不聞,喉嚨裏依舊發出海獅般的叫聲,俯身去撿散落一地的食物。
蘇葉見狀,眼眶一紅,伸手想拉住我,卻又在碰到我的瞬間觸電般縮回,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