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睡夢中，我被薑瑤的電話吵醒，她哭著讓我去找她。

我以為發生了什麼危險，一路疾馳過去，才知道是柳長喝酒開車，正好前麵有查酒駕的，他們後麵有車跑不了，讓我過來給柳長頂罪。

“江辰，剛才阿長還不小心碰到了人，被撞的那家夥瞄見阿長一眼，知道他喝了酒，去前麵喊警察了。”

“你趕緊喝點酒頂替阿長，要是不喝酒的話，他們會起疑心懷疑到阿長身上的。”

薑瑤急得險些哭出來。

但所有情緒都是對柳長的擔憂，絲毫不管我的態度，拿著酒瓶就往我懷裏塞：“你還愣著幹什麼？”

我冷笑著推開酒瓶：“我為什麼要幫他頂罪？”

薑瑤想都沒想：“阿長還年輕，如果檔案中有劣跡會影響他的前途。你一把年紀又什麼都有了，理應為他頂罪啊！”

我笑了。

笑得酸澀。

我以前得多賤多卑微，才能讓她在這種時刻，覺得我犧牲自己幫情敵小三是理所當然的事？

見我沉默，她立刻不耐煩地沉下臉：

“江辰，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惜一切代價也會完成我的願望。”

“隻是讓你頂個罪而已，別磨磨蹭蹭的。”

她將酒瓶子直接拿到我身前，一副要強迫灌我的架勢。

我也很想讓她用掉最後一個願望，徹底一了百了。

可是我複發的心臟問題很嚴重，一旦過度飲酒可能會當場複發。

為了生命安全，我連忙後退一步：“你也說了，剛才被撞的人瞄見柳長一眼，我替他頂罪又有什麼用？”

薑瑤幾乎是吼了出來：“萬一那個人沒看清呢？再說隻要多給他點補償，想必他也不會非要為難阿長。”

“總之我不能讓阿長冒一點風險。”

看著薑瑤眼中的堅定，我意識到在她心裏，我連跟柳長比一比的資格都沒有。

無奈之下，我隻能講出實情：“抱歉，我可以多彌補你一個願望，但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上。”

“我的心臟病複發了，你知道有嚴重。一旦喝酒，很可能危及到生命。”

或許是想到了我們的過去，想到了她為了追求我，悉心照顧我99天的記憶，薑瑤不耐煩的神色變成了擔憂和心疼。

“怎麼複發了？阿辰，這些年不是都好好的嗎？”

前九年的確是好好的。

但心臟病，最怕心痛。

自從柳長出現，我的每一天都如噩夢般煎熬，哪怕正常人都很難扛住，何況是我？

“江總，你的病早不複發晚不複發，怎麼正好今晚就發作了呢？”

見薑瑤讓我頂罪的想法動搖，柳長立刻親昵地摟住她，一副無比在乎的模樣：“隻要瑤瑤姐開心，我可以坐牢，留下案底當一輩子廢物。但我絕不允許你欺騙瑤瑤，通過讓瑤瑤不開心的方式達成目的！”

話音落下，薑瑤好像突然醒悟過來，臉色冰冷得幾乎凝出水：

“江辰，就因為一點醋意，你就要毀掉阿長的人生嗎？”

“你太過分了！我以前追你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你是一個言而無信，自私又惡毒的人？”

深愛10年，最終在她心裏卻留下這般印象？

絕情的話語，讓我本以為平靜下來的心，又一次抽痛起來。

我等不下去了，哪怕是死，今晚也要和她做一個了解！

“好，我喝。”

拿起酒，我咬著牙幹掉半瓶。

酒精的強烈刺激讓我險些窒息，捂著心口跪在地上連連咳嗽。

柳長戲虐地瞥了我一眼：“江總養魚呢？喝這麼一點，怎麼演醉漢？”

薑瑤冷冷地命令：“把一瓶都喝完。”

頓了頓，我將剩下的半瓶也強撐著清空。

幾乎是瞬間，心臟處就傳來了撕裂的痛。

但模糊的意識讓我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癱在地上，任由薑瑤夥同柳長把一切罪名都誣陷給我。

警察把我帶走時，我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柳長笑著說：“瑤瑤姐，江總看上去病發了呢。”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聽見薑瑤說：

“別管他，他是裝的。”

“就算真的有病，為了你，這些酒也該讓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