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甜甜在幼兒園磕破了額頭,她需要輸血!”
柳生著急的聲音從電話傳來,秦明月的心“咯噔”一聲,墜落穀底。
“我馬上帶他去給甜甜輸血!”
秦明月的十指緊緊地嵌入掌心,眼裏晦暗不明。
秦明月望著樓上的向時渠,他站在那裏,好像冬日裏的陽光,慵懶隨意卻又疏離。又仿佛秋夜裏的星光,淡漠又不可及。
她抬起沉重的腳步,緩緩地走到向時渠麵前,燦爛一笑遞給他一杯溫熱的牛奶。
“阿渠,喝了牛奶我們去遊樂園好不好?”
“好!”
向時渠接過秦明月手裏的牛奶一飲而盡,同時結束的,還有他對秦明月的最後一點幻想。
秦明月的笑容隨著牛奶的減少逐漸放大。
向時渠覺得她其實不必這樣。
他已經不在乎秦明月和柳生那點爛事了。
把他迷暈,其實大可不必。
在昏迷後的幾分鐘裏,向時渠仿佛感覺到秦明月的眼淚落在了自己的臉上,陌生又滾燙。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向時渠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刺眼的白熾燈閃得他睜不開眼睛。
他想用手遮擋光卻發現自己的四肢被捆綁在床上,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他想找個人問問什麼情況,卻發現病房裏除了他自己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一陣嘈雜聲傳來,向時渠聽到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聲音。
“高醫生,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秦明月的聲音急切又疲憊。
“秦總,你得抓緊時間,小姐如果再不及時輸血會休克的!”
“可是......”
“月月,甜甜可是我們的女兒。難道你忍心見死不救?
柳生的追問讓秦明月進退兩難。
“月月,你不是說不會對向時渠動心嗎?不是隻把他當成血包嗎?你現在這樣,我真的很心寒!”
柳生雙眼猩紅,繃緊了牙關,試圖從秦明月的眼中捕捉到一絲動容。
看到柳生這副模樣,秦明月的心都要碎了,她上前一步把他摟入懷裏,小心地拍著他的背。
“柳生,沒有,我沒有。你不要亂想,我隻愛你,你為我付出那麼多,我不會負你!”
“抽血,抽!高醫生裏麵的人血液和我女兒匹配。抽多少都無所謂,隻要能救活我的女兒就行!”
病房外的人不知道病房內的人已經醒來,肆無忌憚地說出了內心的齷齪。
看著醫生走進來關上門,逐漸清晰的臉又變得慢慢模糊,胳膊上針紮的痛感讓向時渠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
自己對於秦明月來說,就是一個工具人罷了,哪有什麼愛,自己不過是她需要的血源。
向時渠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向手腕慢慢聚集,針紮的巨痛讓他感覺自己如同一朵綻放的玫瑰在蛀蟲的吸食下慢慢枯萎。
“高醫生,做的幹脆一點,一定要是失血過多死亡,不能讓月月看出一絲紕漏。”
“柳先生,他還能給你女兒提供血液呢?這樣做太冒險了!”
“日久生情,我怕月月長時間和他一起會下不去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向時渠的血液被抽到幹涸,他意識彌留之際,聽到了柳生和醫生在門口的對話,想緊握雙拳卻沒有力氣。
突然,久違的係統出現。
“宿主,還剩三分鐘就到淩晨了,請問你準備好離開了嗎?”
向時渠艱難地點了點頭,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眼角留下一滴清淚。
“秦明月,我愛你,但更恨你!”
“這輩子你對我的好,我還完了,來生再不相見!”
向時渠的手重重垂下,病床旁的心電監護儀數據瞬間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