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凶手殘忍殺害,他一刀一刀劃傷我的臉時,女兒在給凶手籌備五十大壽的宴席。
凶手為了羞辱我,親自為我撥打了女兒的電話。
我拚盡全力咬了一口凶手,朝女兒大喊:“歡歡,你的繼父是變態殺人犯,你一定要離他遠一點!”
女兒不耐煩的聲音傳出:“夠了!這次又是什麼招數?你害死了我弟還不夠嗎?現在還來汙蔑我爸,你壞事做盡,就不怕老天爺來收你的屍嗎!”
如她所願,我被凶手撬光牙齒,拋屍進了河裏。
等我被打撈起來時,屍體已經腐爛了。
而查辦此案的女兒竟然沒認出死者是她最恨的親爸。
1
我的屍體是被來河邊洗衣服的居民發現的。
接到報案以後,作為警察的女兒,立馬帶了一對人馬,奔赴案發現場。
等女兒到的時候,河邊圍滿了看熱鬧的路人。
警方封鎖現場以後,從河裏打撈出來了一具屍體。
屍體腐爛不堪,麵目全非。
女兒皺著眉頭聽著法醫的鑒定。
“初步判定,該男屍,年齡在四十五歲到五十五歲之間,死者其餘部分完好,唯獨麵部被劃傷數刀,凶手應該很恨死者,或者是刻意隱瞞死者長相,不想讓人知道死者的具體身份。”
沒錯,凶手為了隱藏我的身份,一刀一刀的劃向了我的臉,一邊劃還一邊罵道。
“你的好女兒可從來沒把你當爹,你舔著臉的樣子可真難看!”
法醫說完以後,女兒頓了頓,摸著下巴沉思道。
“48小時以內,給我一份完整的驗屍結果。”
說完以後,女兒仔細上前查看屍體。
女兒一向是這樣,獨斷專行,做事情講究效率,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被提拔成了隊長。
周圍的男警在聞到屍體的腐爛味時,都跑去樹林裏嘔吐,唯獨女兒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
走上前看到屍體的那一刻,淡定自若的女兒臉上卻還是浮現出了不忍。
她旁邊的警察輕聲說道:“這得多大的仇啊,殺年紀這麼大的人,死者的親人知道後,得多難過啊。”
女兒專心辦案,緊接著仔細端詳著屍體,問著旁邊記錄的警察。
“死者身上有翻找到什麼證物嗎?”
“死者身上幹幹淨淨,搜不出任何東西,應該是被凶手提前處理掉了。”
法醫在女兒指揮旁人搬走屍體時,忽然叫停。
“等等!”
2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她,她戴著手套,把我的嘴巴用力的掰開。
引入眼簾的是一顆未剩的牙齒。
法醫看到後,被嚇的後退了一步。
法醫冷靜後說:“凶手的手法太殘忍了,竟然把死者的牙齒全部撬光了!”
聽到這話以後,大家紛紛驚呼。
“天呐,這是仇殺吧,太狠了,牙齒是最堅硬的地方,硬生生拔下來,不知道會有多痛苦。”
沒錯,當時李立民因為我開口向女兒警告,眼神發狠的把我的牙齒全部撬光了。
在我的呼喊聲中,李立民掐著我的脖子說。
“你不是挺能耐的嗎?你現在還叫的出口嗎?叫啊!給我叫!”
我卻隻能發出輕輕的嗚咽聲。
女兒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知道拔牙有多痛苦。
女兒小時候吃糖牙齒不好,經常去醫院拔牙,那個時候都是我陪在女兒身邊,看著她痛苦的叫聲,安慰著她下次少吃糖。
女兒忽地大叫一聲,四周的人都奇怪的看著她。
原來女兒是看到我脖子上的燙傷。
這個傷疤是因為女兒端餛飩沒端穩,灑在我身上,才有了這塊燙痕。
她終於要發現了嗎?
發現她的親生父親已經快失聯半個月了,發現這具屍體就是她最恨的父親了嗎?
3
就在我以為她發現了的時候,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抬走吧。”
她嘴裏呢喃道:“不可能這麼巧,前不久他才給我打過電話,不可能是他。”
我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和女兒大半年都不會通話一次,也難怪她會覺得才和我通過話。
趁著休息的時間,法醫和女兒一起吃著盒飯。
法醫神情凝重:“這次的案件鬧得好大,都上新聞頭條了,你有把握在一周內偵破嗎?”
女兒不吭聲,隻是刨著飯。
又咽下一大口飯以後,她抬眸不經意的問道:“小喬,你和你爸關係怎麼樣?平時多久聯係一次啊?”
法醫詫異的說道:“啊?親爸還需要聯係嗎?我爸天天都打電話讓我回家吃飯,我都煩死了。”
說著說著,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她無奈的笑著說。
“看吧,又來了。”
女兒看著對麵的法醫,陷入了沉思,我之前也每天都會給女兒打電話。
但女兒很少接,直到有一次她接通電話以後,劈頭蓋臉的罵了我。
“你一天到晚很閑嗎?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你把弟弟都管死了,也想控製我嗎?”
電話那頭的我握緊了電話,愣是一句話都沒敢說,等了十幾秒,電話掛斷了。
我和女兒的關係就是這樣劍拔弩張,我的妻子在女兒十六歲的時候,和我離婚了。
而女兒和兒子是龍鳳胎,女兒跟了她媽媽,兒子跟了我。
因為我不讓兒子去網吧上網,兒子翻窗出去,在去網吧的路上被車撞死了。
而女兒和她媽媽堅定的認為,如果不是因為我攔著兒子去網吧,兒子就不會那麼著急忙慌,也就不會出車禍。
後來,她媽媽因為癌症去世了,我去接女兒回家。
女兒卻紅著眼睛:“你不是我爸,我爸隻有一個,那就是李立民。”
那個時候我的心在聽到這話時碎的像渣子一樣,拚湊不起。
我那個時候也沒想到,女兒口中完美到她視如親爸的人,會是親手殺害我並拋屍的變態凶手。
4
女兒拿出了手機,看著半個月前的通話記錄,猶豫的想撥打我的電話,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直到她看見了備注為父王的電話,她猶豫的表情才轉化為欣喜。
“歡歡,我看到你給我訂的酒店了,我都五十歲了,不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你別亂花錢了,退了吧。”
不得不說,他平時都是一副慈父形象,誰又能想到這麼憨厚老實的他會是殺人凶手呢?
女兒連忙勸慰道:“五十大壽就這麼一次,爸您別想著省這些錢,你女兒不缺錢。”
“既然這樣,那好吧,那明天壽宴你要來嗎?”
我聽他這話,明白他是在試探女兒,試探女兒是不是正在查這個案件。
畢竟新聞現在滿天飛了,他多少也會有點慌張。
女兒緊皺著眉頭:“抱歉啊,爸,我這邊要處理一個棘手的案件,領導那邊敕令我一周內查清,您的壽宴我可能來不了了。”
李立民緊接著用關心的語氣,讓女兒要好好休息,別太累了,他會做女兒的後盾。
女兒聽著眼泛淚花:“爸,您別操心我了,您年紀大了,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我聽著鼻子一酸,女兒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關心的話,我們的電話無一不是在爭執。
我也曾在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裏想著,要是我當時讓兒子去上網就好了。
不然我和女兒的關係也不會鬧得這麼僵。
女兒正準備掛斷電話時,李立民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苦口婆媳的勸到。
“你的生父生日好像是我後一天吧,你也該準備準備生日禮物,畢竟他也是你親爸。”
我清楚的知道李立民這樣說,是不懷好意的,但卻也下意識的期待著女兒的反應。
5
隻見女兒眉心緊皺,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激動的說道。
“您別跟我提他了,當初要不是他,小初會死嗎?我媽之所以跟他離婚不是沒有道理的,老頑固,隻想著控製別人的生活。”
“沒錯,我們的生命是他賦予的,但我們的人生是我們自己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女兒越說越激烈,又想到對麵是李立民以後,連忙放緩了態度。
“好了,爸,您就別操心我和他了,我和他的關係一輩子也不會緩和的,我和他的隔閡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打破的。”
李立民連忙安慰,我聽著卻心頭發酸。
我知道女兒一直都這樣想我,但我聽到她親口說出來,我的心裏卻不是個滋味。
每個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形象在兒女麵前是偉岸的,但我好像沒有做到。
作為父親,我很失敗,連自己的女兒都能這麼厭惡自己。
要是女兒知道我死了,一定能喘口氣吧,她終於能擺脫我了,擺脫那個她討厭的父親。
女兒掛斷電話以後,咳嗽了好幾聲,喘了口氣,隨意刨了幾口飯,抓起鑰匙和法醫回警局了。
大家都因為這次的事件忙碌,上麵很重視這件事,所以沒有人敢懈怠。
6
女兒到了警局就馬不停蹄的開始審問。
“請問你是在什麼時間,聞到的這股味道?”
居民如實回複:“是在五月六號下午洗衣服的時候,我發現衣服越洗越臟,一看,發現這片河竟被染上了色,還有怪味,我就報警了。”
等居民走後,女兒做出了判斷。
“拋屍地點應該不是在楊柳河,小李,你去沿著楊柳河查一下河流,觀察流動方向,查一下河水會經過哪些地方。”
我含淚看著女兒,忽然意識到女兒真的長大了,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熠熠生輝,而我作為父親卻不曾了解她的動向。
以後也沒機會了…
我長籲了一口氣,忽然有一個人主動來警察局報案了,走進來的是一個漁民。
“大概是在半個月前,那時候天很黑,我看到兩道黑影,仔細一看,那個人竟然在拿刀反複剮蹭另一個人的臉,另一個人發出了淒厲的叫聲,我立刻捂緊著嘴巴,緊接著我就悄悄走了。”
女兒焦急的問:“那片河域是在什麼地方?”
“平海,在平海!”
這句話一出,女兒長大了嘴巴,因為平海是我生前經常去釣魚的地方。
那時候我們家因為沒錢,就住在平海附近。
等漁民走後,女兒喝了口水,水順著她的喉嚨滑落,隨之滑落的還有女兒的汗水。
女兒接了個電話,備注是雷叔,是和我一起釣魚的鄰居。
“歡歡,你爸上你這來玩的開心不?他都好久沒陪我釣魚了。”
女兒一陣無語:“雷叔,你老糊塗了吧,我和他關係這麼差,他怎麼可能上我這來?”
鄰居連忙勸說:“歡歡啊,你爸也不容易,他一個孤寡老頭,生活裏除了釣魚就是你,我看他經常看著報道你的報紙發呆,你就不要再和你爸置氣了。”
女兒不耐煩的說:“是他指使你這樣說的吧?雷叔,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別插手行嗎?他有手有腳的怎麼就不知道自己打電話來說?”
鄰居忽地意識到了什麼,聲音一陣焦急:“歡歡,你爸真的沒上你哪嗎?他都消失半個月了,電話也打不通!”
又沉默了一會,鄰居說道:“歡歡,你爸一個大活人,除了你又沒有親人,怎麼可能消失,最近不是有一個殺人案嗎?他會不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