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得了尿毒症,我費盡心思為她尋找合適的腎源。
找到匹配腎源時,我迫不及待去病房告訴她。
卻在門口聽到她和白月光的對話。
“等你病好了,我就向你求婚,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傻瓜,現在連腎源都沒有找到,我還得指望陳墨那個舔狗給我找腎呢。你再等等,等我有腎源了,我踹掉他和你在一起。”
我的五臟六腑像被撕裂了一樣疼。
轉身將配型成功的報告撕碎,打了通電話。
“媽,家裏的聯姻我同意了。”
許安然不知道,跟她匹配的腎源是我的。
人我不要了,腎我也不給了。
1
剛掛斷電話,推門進去。
易盛行見了我,一臉慍怒:
“陳墨,你幹嘛去了?安然生病,你不好好陪她到處跑什麼?”
我冷聲嗆到:“管你什麼事?安然是我女朋友,你閑操的什麼心?”
許安然抬眼看我,眼底透露著冷意:
“陳墨,你怎麼跟盛行說話的?他是我的朋友,關心我而已。再說他也沒說錯啊,這半天你跑哪去了?快點道歉。”
許安然的語氣不容質疑,雖然生病,但是仍然掩飾不住她骨子裏的強勢。
自從許安然生病以後,我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為了給她尋找合適的腎源,更是不惜代價。
可自從易盛行回來,她的眼裏心裏便隻有他。
一絲抽痛從心間傳來,為了等配型結果,我已經幾天沒有睡好覺,可她卻讓我向易盛行道歉。
見我沒有反應,許安然的語氣淩冽了許多。
“陳墨,你耳朵聾了嗎?我讓你道歉!”
雙拳握緊,指甲刺進手掌,我竭力忍著心中的怒意。
“憑什麼道歉?我不欠他的。”
許安然的聲音拔高了三度:“陳墨,你怎麼這麼沒有素質?”
易盛行卻嗤笑一聲,轉身安撫道:“好了,安然,沒關係的,我不跟他一般見識。畢竟素質這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盛行,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許安然的聲音軟糯清甜,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暴躁。
我在這裏顯得像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轉身準備出去。
許安然卻叫住我。
“上哪去?把垃圾倒了,再買點飯過來。”
我看向易盛行,嘲諷道:“不是有你藍顏知己陪你嗎?我這個沒素質的人還是不要添亂了。”
轉身出了門,許安然的警告從身後傳來。
“陳墨,你今天要是走了,就不用回來了。”
每次我惹她生氣,她總會這樣威脅我。
要麼就是不見我,要麼就是跟我分手。
為了哄她開心,我想盡辦法,總是先低頭求得她的原諒。
可這次我不想再去哄她了。
走到醫院大門外,手機裏傳來一陣振動聲。
“兒子,看看喜歡哪個女孩?這些都是想跟我們家結親的名門閨秀。有喜歡的跟媽說,我給你安排相親。”
我媽的速度還真快,前腳打完電話,後腳就給我發來這麼多女孩的照片。
可我現在心裏如一同亂麻,翻了翻並無頭緒。
便隨意回複道:“你看著安排吧。”
自幼生活在名利圈裏,對這些名媛淑女實在提不起興趣。
所以許安然的出現才像一隻強心針注入了我的心裏。
她像一隻小野貓,倔強清冷,深深的吸引著我。
為了許安然,我甚至違抗父母的意誌。
哪怕父母威脅我,如果我和許安然在一起,不會讓我繼承家業。
我也鐵了心要和許安然在一起。
許安然得了病,我依舊不離不棄。
甚至配型結果出來的那刻,我都慶幸還好是我。
為了許安然,我可以連命都不要。
可她卻說等病好了要嫁給易盛行,在她心裏,我到底算什麼!
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和易盛行保持聯係,每次我提出異議,許安然都會怒斥我小心眼。
她始終堅持自己和易盛行隻是好朋友,兩人並無男女私情。
如今來看,我簡直可笑的像個傻子。
2
回到我和許安然的家,多日來的奔走疲憊讓我幾乎瞬間睡了過去。
傍晚時分,我卻接到了許安然的電話。
“默默,你不會真生氣了吧?盛行畢竟是我的朋友,你總該要給他一個麵子嘛。”
我依舊冷冷的:“給他麵子,那誰給我麵子?”
“好了,你今天晚上過來給我送飯吧,人家想吃你做的飯了,醫院的飯菜實在太難吃了。”
這是第一次許安然先跟我低頭,如果放在以前我早就屁顛屁顛的趕過去了。
可現在心裏像鯁了一根魚刺,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思慮再三,還是做好飯趕去了醫院,畢竟照顧她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
進了病房,易盛行已經離開了。
許安然若無其事的招呼我。
“阿默,我都快餓死了,快點把飯拿來吧。”
我將飯盒遞了過去。
為了能夠讓許安然好好養病,我硬是練了一手好廚藝。
做的飯菜既有營養又好吃。
許安然打開飯盒,讚歎道:“阿默,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看著眼前的許安然,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甜蜜時光。
心中的一處柔軟波動了一下。
許安然邊吃邊問道:“腎源的事有眉目了嗎?”
我正思忖著如何回答她。
許安然卻惱了,一臉戾氣:
“陳墨,你怎麼回事?腎源的事都已經拖了這麼久了還沒消息嗎?你不是說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找腎源嗎?”
“一直在找啊,合適的腎源不是那麼容易.....”
“陳墨,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我實在過夠了透析的日子,如果再不換腎,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許安然打斷我的話,滿臉悲憤。
我試探性的問道:“安然,如果換腎成功了,你會嫁給我嗎?”
許安然神色閃過一絲慌張:“現在說這些幹嘛?我現在連腎源都沒有。”
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我冷聲道:“腎源的事點得看緣分,急不得。”
許安然對我哧道:“再這樣耗下去我都要死了,你真是一點用都沒有,看著你就煩,給我滾。”
許安然眼裏的嫌棄像一把刀紮進我的心裏,不過被她紮習慣了。
如今我已經無所謂了。
對於她,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許安然,既然你這麼嫌棄我,不如我們分手吧。”
我的聲音冷靜而平和。
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會和許安然廝守下去,可世事無常。
既然她內心並不想嫁給我,那往後我也該為自己活了。
許安然聞言,竟然哭嚎了出來。
“陳墨,終於說出你的真心話了吧,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了?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是個累贅啊?我真是看錯你了,你這個渣男。”
我冷哼一聲:“許安然,你和易盛行的事你自己心裏清楚,別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回到家,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百感交集。
如果許安然今天答應嫁給我,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將腎捐給她。
事情已成定局,沒有了回轉的餘地。
我不能為了一個不愛我的女人,搭上我的後半生。
等工作上的事處理完,我就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了。
3
第二天到公司遞交辭呈。
我的上司蕭池一臉納悶:“小陳,你這幹的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啊?”
我隨口調侃道:“準備回家繼承家業了。”
蕭池以為我是開玩笑,也沒多問,隻是讓我將手頭的工作處理完。
我媽那邊一直催我回去,說是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我回去結婚了。
剛剛坐到工位上交接手裏的工作,易盛行卻找到了公司。
“陳墨呢?我要找陳墨,讓他出來。”
易盛行滿腔怒意,在公司門口大喊大叫。
公司裏的同事趕緊喊我出去。
所有人都圍在我和易盛行旁邊。
易盛行指著我:“陳墨,你這個渣男,安然還在醫院裏躺著,你竟然要跟她分手。你有沒有良心?”
圍觀的同事紛紛譴責我。
“沒看出來陳墨是這種人啊,女朋友生病了就拋棄她,太沒良心了吧。”
“就是啊,好歹女朋友也陪了她幾年吧,怎麼會這麼絕情?”
“男人就沒有好東西,大難臨頭各自飛真是太真實了。”
......
明明他倆背地苟且,我不過順勢提了分手,反倒成為了拋棄女友的渣男。
我麵無懼色,反問道:“我和許安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來管我們倆的閑事?”
易盛行麵上閃過一絲尷尬,可很快鎮定下來。
“我是她多年好友,她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我冷笑一聲:“到底是好友還是其他什麼友,你自己心裏清楚。”
易盛行還想跟我爭論,蕭池此時站了出來。
“在這嚷嚷什麼呢?別影響工作秩序,都散了吧。”
易盛行不願放棄,對著蕭池吼道:“你你就是這樣管理你的員工的嗎?”
“你知不知道你的員工現在拋棄了自己重病的女朋友?”
蕭池笑了笑:“員工的私生活我不關心。但是你現在這種行為嚴重擾亂了我們公司的工作秩序,請你快速離開。”
說完蕭然喊樓下的保安將易盛行轟出去。
可就在此時是許安然麵容憔悴的走了進來。
“盛行,你來這裏幹什麼?”
“陳墨既然想跟我分手,就分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拖累別人呢?”
徐安然的語氣透露著一股濃濃的悲傷,坐實了我才是那個是做盡壞事的惡人。
眾人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更加嫌惡。
易盛行狠狠看著我:“陳墨,你這種渣男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又深情的看向徐安然:“安然你放心你的病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治好的。”
說完易盛行拉著徐安然走了出去。
其他同事也散了。
蕭然有些不解的看向我。
“我記得你之前為了女朋友的事,一直在到處奔走。怎麼突然就分手了呢?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呀。”
我無奈的擺了擺手:“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蕭然心領神會,也沒有再多追問。
隻不過以往那些同事們對我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就連我去辦離職手續都被挖苦了一番。
“喲,這不是拋棄女朋友的陳默嗎?怪不得要辭職呢。”
“之前還以為你是什麼好人,原來是拋棄病重女友的無情無義的人。”
“你辭職也算我們公司的福報了。”
反正都要離開了,他們怎麼評價我都無所謂了。
4
下班回到家,發現我的東西都被扔到了樓道裏。
房間裏,電視開著。
易勝行和許安然依偎在一起,甜蜜的像一對小情侶,正絮絮叨叨說著什麼。
“怎麼樣?今天我演的還可以吧?給你出氣沒?”
“你真是太厲害了,那個陳墨竟然敢跟我提分手,我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這樣一鬧,估計他在公司裏也待不下去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渣男。”
“你真棒,能想到這個主意,現在我心裏好受多了。”
我氣憤的走到客廳,抬手將電視機砸了,碩大的液晶顯示屏頓時四分五裂,碎片四散飛落。
易盛行連忙護著許安然:“陳墨,你瘋了?你想幹什麼?”
我一把扯起易盛行:“我倒想問問你想幹什麼?先是跑到我公司裏鬧事,又跑到我家勾引我的女人?”
許安然用力拽著我,威脅道:
“陳墨,你今天要是敢動手,我立馬報警。”
手裏的力道並沒有減弱,我將易盛行甩到地上。
易盛行高呼了一聲:“好痛。”
許安然緊張的去扶他,轉臉對我一通指責。
“陳墨,你在胡說什麼呢?我和盛行隻是朋友。”
我隻覺得可笑,誰家朋友做成他們這樣?
“朋友?許安然,你是真把我當傻子是吧?別忘了這個房子是誰買的?你和易盛行鬼混別在我的房子裏。”
許安然卻突然笑了。
“陳墨,你不會忘了這房子是寫在我的名下吧,在法律上,這個房子是我的,跟你一分錢關係都沒有。”
當初父母不同意我和許安然在一起,我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拚命工作掙錢。
終於攢夠了房子的首付,便買了這套房子,還隻寫了許安然的名字。
那時的我本以為這座房子是我們幸福的開端,可沒想到如今卻成為了刺向我的利刃。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我不敢置信許安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幾乎吼了出來:“這房子是我出的錢,憑什麼與我無關?”
許安然卻拿出房產證甩在我的麵前。
“看清楚了嗎?上麵寫了唯一產權人是我許安然。”
原來她早就想好了退路,可明明她以前是愛我的啊。
我不甘心的質問道:“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許安然滿臉無所謂:“房子是你當初買了送給我的,當然是我的了。”
“好,既然你這麼絕情,也別怪我無義。”
我從包裏掏出一大串賬單:“這些都是你看病的費用,從你生病道現在所有的治療費用都是我支付的,總共20萬,你轉給我吧。”
許安然接過賬單看都沒看,便撕碎了。
“這些錢都是你自願花的,我求你給我花錢治病了嗎?”
“還有你忙活這麼長時間,連合適的腎源都沒有給我找到,簡直就是廢物一個。”
“盛行已經跟我保證一定會給我找到腎源的,陳墨,你看看你自己,哪裏能比得上盛行?”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我所有的付出在她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的。
可許安然不知道的是,她撕碎的不僅是賬單,更是她唯一活命的機會。
我看著滿地的碎紙,笑的坦然:“好,既然你想清楚了,那我就不糾纏你了。
我轉身出門,將行李帶上,打車去了酒店。
從此以後,我和許安然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