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寵物殯葬師。
清明節當天,我接到了一個寵物安葬訂單,地點卻是在我名下的一個房子裏。
一打開門,就看見老婆正在活剝我養的橘貓。
我衝過去阻攔卻還是晚了一步。
她將貓搶了過去,繼續扒皮。
“思遠說這隻貓影響他的事業運,不殺留著過年嗎!”
看著這血腥的一幕,我心如死灰,提出了離婚。
可是她卻後悔了,跪在了我家門口哭著求我別離開。
我剛處理完一隻流浪狗的安葬,又接到了一則新的訂單。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位置很是熟悉,這不是我媽的房子嗎?
我媽去世快三年了,所以這裏麵並沒有人住,怎麼會有寵物需要安葬呢?
突然強烈的不安感油然而生,我立刻跳上了車,一腳油門踩到底衝回了家。
站在門口,雖然房門緊閉,但是濃烈的血腥味還是從門縫中傳來。
因為工作性質,對於這個味道我很熟悉,是貓!
我深呼吸了幾次後,才緩緩的打開了門。
推開門就看到從玄關到廚房的地板上血跡斑斑。
聽到廚房裏傳來聲響,我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跑到我媽的屋子裏來虐貓!
可是看到人時,我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愣在原地。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的瞳孔幾乎一瞬間放大,然後又像針孔般縮小。
老婆站在灶台前,一隻手握著刀,一隻手抓著餅幹的脖子。
餅幹淒慘的叫聲讓我心裏一陣鈍痛。
我怒不可遏的大吼道:“曲雅安,你在幹什麼?”
曲雅安回過頭似乎沒想到我會在這,一臉驚訝。
但是立馬又恢複平靜:“李高旻,你嚇到我了!思遠說這隻貓影響他的運勢,必須要在清明節當天剝皮抽筋,然後暴曬三天才能轉運!”
這句話徹底將我最後一絲理智擊潰。
我瞪大眼睛,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脯,梗著脖子歇斯底裏的怒吼著。
“這是我的貓!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怎麼可能會影響他的運勢!”
曲雅安撇了撇嘴,一臉不耐煩地將我推開。
“不就是一隻貓嗎?你用得著跟我在這裏像隻瘋狗一樣亂吼亂叫嗎?難道這隻貓還沒有思遠的運勢重要?你怎麼這麼自私啊!”
聽到她的這番質問,我的大腦瞬間停止了思考。
我和曲雅安是彼此的初戀,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都在一個學校裏。
她就像個小太陽一樣,治愈了單親家庭長大的我。
我順理成章地愛上了她,為了和她在一起做什麼我都願意!
她家隻有一個女兒,我就入贅。
她不想生孩子,我就去做了結紮手術。
甚至在兩邊父母都催著要孩子的時候,我都會說是自己有病所以才生不了!
就這樣,我媽在閉眼前的最後一刻都在哭著跟他們家道歉!
我甚至將自己一手創建的公司送給了她當總裁,自己則去做了寵物殯葬師。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可是自從崔思遠當了老婆的秘書後,她加班和岀差的次數越來越多。
我們也因為他,天天吵架。
每次隻要我想開除崔思遠,老婆就會暴怒,開始拿餅幹說事。
“思遠至少有自己的價值,這隻畜牲有什麼用!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和你一樣都是廢物!”
她不止一次想要我扔掉餅幹了,可是因為這是媽媽留給我的遺物,我總是不舍。
對我來說,餅幹已經不僅是寵物了,更是家人。
我兩眼渙散,不可置信地看著被剝了皮的餅幹。
精神恍惚地喃喃道:“曲雅安,我們離婚吧!”
2
曲雅安一聽到我要離婚,臉上出現了片刻的空白,但是立刻又二話不說地抬手給了我一耳光。
“李高旻,你別得寸進尺!你就是一個吃軟飯的,你要為了一隻畜生和我離婚,離開了我誰還會要你這個廢物!”
我沒有說話,像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一樣走向餅幹的屍體。
曲雅安沒料到我會無視她,神色發狂地命令旁邊的保鏢將我四肢抓住。
一把將餅幹的屍體甩到地上,甚至當著我的麵一腳狠狠踩在上麵,左右碾壓。
看向我的雙眼裏,也沒了往日的半分情意,隻剩下猩紅的恨和劃不開的怨毒。
“我不答應離婚,既然你想不清楚就關在裏麵好好想想,是這隻畜牲重要還是我重要!”
話音剛落,保鏢就將我關進了餅幹的籠子裏。
餅幹的籠子很小,我一個188的成年男性被他們幾個壯漢強行塞了進去。
手腳蜷縮在一起,臉也被擠得變了形。
生理性淚水也被擠了出來,我懇求道:“曲雅安,看在十年的感情上,我求你放過我和餅幹吧!”
曲雅安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她走後,幾個保鏢就開始對我拳打腳踢。
因為隔著籠子,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很快我渾身被冷汗和鮮血浸濕,驚恐地快要瞪出眼珠子。
曲雅安拿著一盆開水過來,直接潑在我的傷疤上。
“你好好清醒一下吧!”
滾燙的開水淋下來時,我發出淒慘的喊叫。
但是即使我的身上全都被燙傷了,曲雅安也隻是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
看著她這副態度,我心一沉,絕望的淚水從眼角劃過砸落在地上。
3
被關在籠子裏的第三天,她命人找來了搬家公司,將我放在貨車箱裏和一堆垃圾一同拖回了家。
衣服因為血黏在身上很難受,渾身更是散發出惡臭。
臉上被燙傷的地方開始腐爛流膿,看上去很是怖人。
保姆突然一臉著急地跑了進來,嫌惡地瞟了我一眼。
“夫人,崔秘書來了!”
曲雅安一聽到崔思遠來了,趕忙拿了塊布將我蓋住,還不忘警告道:“不想被下屬看到你個鬼樣子就給我安靜點!”
聽到她的話,我心裏都是寒涼。
“曲總,你這些天都不去上班,我好想你,我這樣突然造訪會不會讓姐夫不開心啊!”
曲雅安聽到他的話,嗤笑道:“他有什麼資格不開心,反正他心裏隻有那些畜牲!思遠你不用擔心,貓我已經解決了!”
“雅安姐,謝謝你!可是這畢竟是姐夫最喜歡的寵物了,一直放在外麵暴曬,讓姐夫看到了他會不會和你吵架,要是因為我讓你們吵架的話,那我太不好意思了!”
我被他這番茶言茶語惡心到了,身上不停地起雞皮疙瘩。
“沒事,誰要那隻畜牲在你來的時候咬你,不就是在影響你的運勢嘛!剝皮抽筋還是太輕了,它讓你痛了三天就必須暴曬它三天!”
曲雅安的話像尖刀一樣刺進我的心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錐心刺骨的痛。
原來餅幹是因為發現了他們的奸情所以才會被殺的!
不知道是曲雅安忘記了我還在客廳裏,還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不多時沙發處就傳來了曖昧的叫聲。
透著縫隙崔思遠朝我看了過來,眼神裏都是得意和挑釁。
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節用力到顫抖。
恨不得撐開籠子衝出去將這一對奸夫淫婦給撕爛!
4
幾分鐘後,那難以入耳的聲音終於停了。
崔思遠沙啞著聲音,故意滿足的說道:“雅安姐,客廳裏什麼味道,好惡心啊!”
聽到這話,我無聲的冷笑。
還能是什麼味道,不就是你們這對狗男女身上的惡臭嘛!
曲雅安聽到他的話,瞬間慌了。
她將崔思遠打發走後,才過來將蓋在籠子上的布揭開。
我緊緊閉著眼睛裝暈,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活著被放出去!
曲雅安小聲地叫了我幾聲,皺著眉頭強忍著惡心戳了戳我的頭,見我還不為所動後,才放下心來舒了口氣。
她將我從籠裏放出去,叫人將我擦洗幹淨後送去醫院。
那幾個保姆各自推讓,沒有一個人願意碰我。
曲雅安惡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後,伸手將我從籠子裏拽出來。
被塞籠子裏太久了,久到我的皮肉已經和籠子黏在一塊了。
被扯出來時,我感覺自己的皮也被扯了下來,但是盡管這樣,曲雅安也沒有手軟。
撕心裂肺的痛讓我真的暈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出神的望著天花板。
曲雅安進來見我醒了,嘲諷道:“就那點皮外傷居然還會昏迷,李高旻你還能再沒用點嗎!要不是思遠不嫌棄你,給你包紮,你早就全身長滿蛆了!”
皮外傷?
她是忘了自己天天命人拿著沾了鹽的鞭子抽我的事了嗎?
被褥下的指甲死死掐住掌心,不僅是因為恨,更是因為被包紮的地方火辣辣的刺痛著。
難怪我醒來時聞到了那濃烈的酒精味,原來是崔思遠做的好事。
我冷冷的看著曲雅安:“崔思遠那麼好,那不如就讓他來當你老公好了!”
曲雅安愣了一下,怒斥道:“李高旻,思遠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討厭他!人家幫你包紮傷口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陰陽我們!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聽到她這話,我心裏冷笑,背過頭去不再看她。
她手機響了,不用猜我都知道是崔思遠發來的短信。
果然曲雅安看了一眼手機,就轉身準備離開。
我衝著她的背影喊道:“你要是再去見崔思遠,我們就離婚!”
她的背影頓了一下,但是還是出去了。
回來時手裏拿著餅幹的屍體,像扔垃圾一樣扔在我的臉上。
“李高旻,我和思遠隻是工作上的關係!他說你是寵物殯葬師,所以餅幹的後事應該要你來,這樣你心裏或許不會那麼難受了!人家多為你著想,你也快四十了,不要這麼幼稚了!”
說完後,不再看我的表情就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顫抖著將餅幹抱在懷裏,被她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打電話給了我的好兄弟。
“來我家接一下我!我要和曲雅安離婚了!”
丁俊語在電話那頭驚呼:“你這個舔狗終於醒悟了,舍得離開曲雅安嗎?”
身邊所有人都知道我對曲雅安的感情,可是她卻將我對她的寵愛,變成了讓她可以肆無忌憚傷害我的工具。
既然她那麼喜歡崔思遠,我就成全他們,這也是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我強壓著心中的痛,從喉嚨中擠出一個字:“嗯!”
我忍著身上刺骨的劇痛坐了起來,將餅幹的屍體放在床上,又將臉上的紗布全都取了下來。
高濃度的白酒包紮,不死都會去半條命。
曲雅安之前是做護士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我唇角扯出譏諷的笑,曾經的愛意不再,現在隻剩下刻骨銘心的恨!
取下所有的紗布後,我照著鏡子,顫抖著手一點點給自己上藥重新包紮。
臉上被燙傷的部分不多卻也疼得我齜牙咧嘴,弄完後我整個人脫力地癱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這時丁俊語也剛好到了我家,進來後見我全身都是傷,血浸透出來,在床上蔓延開來。
他驚訝地張開嘴,半響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現在送你去醫院,你忍著點!”
5
在醫院裏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
丁俊語見我醒來,一臉驚喜,但是立刻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我。
“我真搞不懂,曲雅安那個女人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蠱讓你這麼愛她,被折磨成這樣了,昏迷不醒著嘴裏還在叫著她的名字!”
我自嘲地笑了笑:“愛?我對曲雅安隻有恨!”
丁俊語一臉不相信,但是還是拿出了早就替我擬定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我。
“你離婚我是舉雙手雙腳讚成的,本來一開始我就想讓你當我妹夫,可惜你滿眼都是曲雅安,害我被我妹拉黑一直到現在!”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我隻能無奈的笑了笑。
“別胡說了,我都快40歲了,你妹妹都還沒結過婚,再想介紹給我對她太不公平了!”
這時,曲雅安一腳將門踹開,帶著崔思遠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走了進來。
“李高旻,誰允許你跑到醫院來的,就一點皮外傷,思遠都已經幫你包紮好了,你還要裝可憐到什麼時候!”
丁俊語指著曲雅安他們怒罵:“曲雅安,你還有沒有良心,李高旻都進ICU搶救了45個小時才得救,你還好意思說隻是一點皮外傷!”
曲雅安聽到丁俊語的話,轉頭看向我的眼神裏,沒了方才的興師問罪,隱隱帶著愧疚的閃躲。
但還是繼續嘴硬:“不就是想要我跟你道歉嗎?好,我對不起你可以了吧,別鬧了,跟我回家!”
我唇角扯出譏諷的笑,聲音淡漠得聽不清任何情緒。
“曲雅安,我說過,你要是再去見崔思遠我們就離婚,這句話不是再跟你開玩笑,既然你在我們之間選擇了他,就不要再來煩我了,咱們好聚好散吧!”
說完後,我便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扔給了曲雅安。
她沒有接,站立的身體無力地晃了晃。
崔思遠神色惶恐地撿起地上的合同,看了一眼確定是離婚協議書後,眼底的得意一閃而過。
“姐夫,我真的沒想過要破壞你們的婚姻,我知道你是在吃我和雅安姐的醋,但是我們真的隻是上下級關係,雅安姐這麼好,我配不上的!”
曲雅安聽到這話,麵色頓時冷了下去。
“李高旻,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小肚雞腸的男人!既然你這麼想要離婚的話,我答應你,到時候你別哭著來求我複婚就是了!”
話音剛落,崔思遠就立即將離婚協議書遞了過去,還殷勤地遞上了筆。
曲雅安一把接過筆,沒有一絲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但是眼睛卻又死死地盯著我。
“李高旻,你會後悔的!我等著你跪下來求我複婚的那一天,到時候別哭得太難看!”
放下狠話後,她將簽好的離婚協議砸在我被燙傷的臉上,血瞬間就滲了出來。
曲雅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就當著我的麵牽起崔思遠的手離開了病房。
崔思遠回過頭,一臉挑釁地朝我挑了挑眉。
看著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我心裏頗有些如釋重負,完全感受不到臉上的痛了。
6
丁俊語陰沉著臉,替我打抱不平著。
“她哪來的臉覺得你就離不開她,要不是當初你創建了公司讓她做執行總裁,她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日子過!
我嗤笑一聲:“你以為我真的就那麼傻,曲雅安就大專畢業,我怎麼可能完全放心將自己好不容易打拚下來的事業全都交給她,公司的最多股份持有者還是我!”
聽到我的話,丁俊語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一臉興奮地撲過來將我抱在懷裏。
“做得好啊!這樣我就放心把我妹妹交給你了!”
我一把將他推開,無奈的笑道:“別鬧了,還有30天冷靜期呢!”
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但是因為燙傷的部位發膿了且麵積較大,根本無法用手術進行治療。
看著鏡子裏麵目全非的身體和臉,我渾身發冷,抓著綁帶的手收緊了一分。
“高旻哥,我聽我哥說你受傷了,你沒事吧......”
丁羽心推開門,眼睛瞪得很大的看著我,手緊緊握著門把手。
我歎了口氣,一邊穿衣服一邊抱歉地說道:“嚇到你了吧!我也是受傷以來第一次看到,對不起!”
等我穿好衣服回過頭看丁羽心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臉和脖子不自然的紅了。
她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冒犯,趕緊收回了視線。
“高旻哥,你不用覺得抱歉,該覺得抱歉的人是把你害成這樣的人!”
她義憤填膺地叉著腰說著。
看著她這個樣子,我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著。
“謝謝你,羽心!”
丁羽心剛下飛機就趕了過來,所以幫我仔細檢查了一遍傷口後,就累得趴在我的床邊睡著了。
看著她熟睡的麵孔,我寵溺又無奈地拿起旁邊的衣服幫她蓋上。
但是曲雅安這個不速之客卻又再次造訪,她推開門看到這一幕。
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過來,瞬間出手一把拽住了丁羽心的頭發,神色癲狂地用力將她甩到了一邊。
“賤人,誰允許你勾引我老公了!也不看看他是誰的男人,你就敢勾引,老娘扒了你這狐狸精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