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未婚妻來找我時,失足從幾米高的樓梯上摔了下去。
傷的不重,但腦子恰好撞到台階上,失憶了。
她誤把我當成了曾經傷害過她的白月光,見到我就會出現應激反應。
我去會所找她,卻意外聽見她和她的姐妹們的聊天。
“還是白林姐會玩啊,記憶紊亂都出來了!這下隻要你不膩,程嘯永遠沒法逼你結婚了。”
“我還是愛他的,這輩子我都隻愛他一個人,等我再玩半個月就收心結婚了。”
“半個月?會所裏的小哥哥還不夠選的,你甘心嗎?”
白林嗤笑:“我又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女人,阿嘯適合結婚,婚是一定會結的,隻不過推遲幾天!趕緊搖人,就昨天那個胸肌大的,看著就好玩!”
我顫抖著,轉身離開。
回家的路上,我失魂落魄,被路過的電動車給撞倒在地。
大叔罵罵咧咧地回望我好幾眼:“要死去別處死,別害人啊,真晦氣。”
腿部傳來的痛感和大叔憤怒的眼神讓我下意識地撥通了白林的電話,這個時候,她以往都會溫柔地安慰我。
電話接通後卻沒有人說話,隻是傳來了男女陣陣的調笑聲。
“姐姐,我跟你未婚夫比,誰更厲害啊?”
“他啊,什麼都好,就是晚上太死板,跟傳教士一樣......”
隨後是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我關掉手機,閉上眼睛,心如死灰。
好心人將我送到了醫院。
醫生是白林的同事陳嫿。說我踝骨骨折,但因為體質問題,不敢亂用藥。
陳嫿原本想叫白林過來陪我一起回去,被我拒絕了。
她現在正快活著呢,怎麼會有時間來搭理我。
但我骨折了,自己肯定回不去,家裏人又都在外地。
“還是要叫她過來接你。”
誰知道她剛打通電話,還沒說兩句,那頭白林就冷笑了好幾聲:“什麼踝骨骨折,剛開始還好好的,現在就骨折了?”
“程嘯挺有意思,為了糾纏我,連苦肉計都演上了。”
陳嫿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問我還有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拿出手機翻了好幾遍,最後打給了一個許久沒有聯係的朋友。
等一切都處理好,我才看見手機裏白林發來的好幾條消息。
“程嘯,總這樣挺沒意思的,我真的不喜歡糾纏不休的男人。”
“為了讓我關注你,你竟然還買通我的同事一起來騙我,這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你還是從我家搬走吧。”
白林有錢,不想住差的房子,因此我是住在她的房子裏的。
她怕我不肯,還專門給我找好了房子。
像是施舍一般,補充道:“租金給你交了三個月的,畢竟在你口中我們曾經似乎很相愛,這就當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我回了一個“好”字,內心裏沒有半分波瀾。
關上手機前我又看了一眼她的朋友圈。
每天都在和不同的男人秀恩愛,看得出來她對現在的生活特別滿意。
誰知道離開醫院的時候,我們竟然碰見了。
平日裏最講究的她,卻連衣服的扣子都沒扣準。
我好奇地站在原地看著她扶著一個男人衝進了急診室。
“天呐,傅醫生送來的那個男人是誰啊,看她緊張的不得了。”
“不知道,不過挺帥的,跟傅醫生很搭。”
“聽說是肌肉拉傷,也沒什麼大事,但傅醫生堅持要親自處理。”
......
我自嘲般笑笑,人和人真不一樣。
我骨折白林說我是演苦肉計,他隻是拉傷了肌肉,白林卻緊張成這樣。
2
我看的出神,直到白林幫他的情人處理好傷口,走到我麵前,我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在這裏?”她瞥見我包的嚴嚴實實的腳踝,以及我手上的拐杖,不耐煩道,“演的還挺像,為了我,你也是不擇手段了。”
我還沒開口,身後傳來男人性感的聲音。
“林林,你走慢點,等等我。”他的手臂纏了一層紗布,看得出來處理的很精細,“你啊,要不是那麼心急,我也不會一時失手,弄到醫院來。”
我的心裏又是一沉,鼻頭微酸,幾乎要掉眼淚。
看著我泛紅的眼睛,白林一點也沒有愧疚的意思。
依舊是無窮盡的嘲諷:“怎麼了程少爺,演上癮了,苦肉計你也不能回回都用啊。”
“哦對了,如果隻是踝骨骨折的話,沒必要這麼小心的,別把自己看得太金貴。”
說完,那男人親密地摟著她走了。
而我望著她的背影出神很久,想不明白我愛了這麼久的女孩怎麼忽然就爛掉了。
朋友剛好匆匆趕到,見我在發呆,順著我的眼神望過去:“那不是白林嗎,失憶了也不至於玩的這麼花,怎麼又換了一個。”
“也許這就是她的本性。”我嘲諷道。
第二天我還沒醒,就聽見門外一陣吵鬧聲。
打開門一看,白林竟然把昨天的男人帶回家了!
男人說聞不慣花草味。
白林就將我養了很久的蘭草丟出了門,
哐啷一聲,花盆碎成好幾片,泥巴灑的到處都是。
白林回頭看見我站在那裏,卻像是沒看見一樣。
兩個人膩歪著吻到了一起,我像是空氣。
過了許久,白林才轉過頭來問我:“你怎麼還沒搬走,難道你是想要我親手把你“請”出去嗎?”
看著門外一地的瓦片,和眼前演戲演得正上癮的白林,我一陣反胃。
“這就走,你們繼續。”
昨晚朋友送我回來時就幫我收拾好了行李,一個小小的箱子就裝下了我所有的東西。
白林有些詫異,但很快便笑了起來:
“新房的地址已經發給你了,別說我做事不周到啊。”
她給我租房子,不過是方便自己玩膩了之後能第一時間找到我。
卻要說的好像自己是個大好人。
真虛偽。
我沒有停下來,更沒有回頭。
剛走出去,身後的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裏麵的人應該已經等不及了。
到門口碰見來找白林的姐妹們。
“這不是程嘯嗎,舍得走了?”
“都糾纏了這麼久了,能甘心放手?不會又是什麼小把戲吧。”
她們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總是覺得我跟她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們不會以為我想跟她有個結果吧?”
所有人都笑作一團,覺得我在嘴硬。
我無視她們,繼續道:“以後我也不會再來打擾她了,希望她稱心如意。”
白林和我是在一次公益活動中認識的,她是外科醫生,經常一個電話被叫回去手術,能有一個完整約會的機會真是少之又少。
但即使我無數次被她中途拋下,我依然會理解她是因為工作,有責任心。
從無怨言。
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我都做到了一個男朋友能做到的一切。
在訂婚那天,我依舊認為她是最好的選擇,是我最親密的戀人。
可如今我才知道,她討厭平淡的生活,渴求激情。
所以這就是她裝失憶的原因嗎?
站在她的姐妹們麵前,我看見一雙雙迷茫的冷漠的眼睛。
差點開口質問她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明明我對所有人都那麼真誠。
最終我什麼也沒說。
這時,身後的門開了。
2
白林裸露出滿是吻痕的脖子,瞎子也看得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笑著將我落下的東西扔向我,“別忘了把你的垃圾帶走啊,程大少爺。”
我冷笑,收好東西,“既然我已經搬出來了,我們就兩清了,以後說話客氣點,我怕我忍不住扇你。”
白林的臉上湧起莫名的恐慌。
畢竟她從來沒有見過我這麼冷漠的表情。
這麼多年我都是溫柔體貼的,無私付出的。
她的眼裏有一絲慌張:“阿嘯,我......”
兄弟們笑著打岔,他立馬改口:“行,趕緊走吧,少來做無謂的糾纏。”
我笑道:“趕緊回去吧,待會兒你男朋友要不高興了。”
沒有預料中的歇斯底裏,白林一定感覺到了我的異常。
但她怎麼都想不到我是已經知道了他的真麵目。
其他人生怕她說漏嘴,連忙將她推進了門。
看著她的背影,我知道她和白林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過了兩天,白林讓我去一趟我們一起買下的新房。
“你過來把你買的家電都清點一下,我折現給你。”
我沒去,隻是給了他一個福利院的地址。
“我把清單發給你,你寄到這裏。”
院長是我的老熟人,打電話來問我怎麼好好的東西都不要了。
“不是說要結婚了嗎,這些怎麼都不要了?”
“未婚妻死了,暫時結不了了。”
院長安慰了我幾句,叮囑我有空過去看看,說小朋友們都很想我。
掛電話以後,我長舒了一口氣。
相戀多年,我幾乎每一天都在為了白林而活。
白林有潔癖,家裏每天都要打掃,我下班回家後要將裏裏外外都打掃幹淨。
她挑食,吃不慣外麵的飯菜,經常是由我做好以後送過去。
如今我終於可以安心休養,再也不用像照顧孩子一樣去照顧一個女人了。
我計劃休息一段時間以後就出國去讀研。
於是我回了一趟公司,辦了離職手續。
剛辦好,白林就打來了電話。
口氣非常不耐煩:“不是說以後誰都別聯係誰嗎,怎麼又讓人寫什麼感謝信。”
我問了半天才弄明白,上次送去福利院的家電,寄件人寫的是白林的名字和地址。
院長說有的孩子有心,記下了,悄悄寫了感謝信。
“這個白林和你是朋友吧?沒給你惹麻煩吧?”
我笑道:“不是朋友,就是一個幫忙寄快遞的。”
過了會兒,白林又打來電話:“我可警告你,不管你想幹什麼,都到此為止吧!”
我還沒開口,就聽見陳逸調笑著:“林林,跟我在一起怎麼還理前男友呢,專心一點!”
白林不耐地將手機丟到一旁:“就這樣!”
說完,她將手機丟到了一旁。
我剛要掛電話,卻看見有app彈出消息。
這麼多天了,白林家的監控竟然還沒移除我的管理權限。
這下正好,電話裏有聲音,監控裏有錄像。
兩人糾纏著,突然,陳逸笑道:“你這麼愛我,不如我們結婚吧。”
白林瞬間冷下臉來:“我結婚的人選,隻能是阿嘯。”
前一秒還在說要和我結婚的女人,下一秒就和別的男人混在一起。
畫麵和聲音不斷地傳入我的耳朵裏,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心臟絞痛。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在無邊的黑暗裏,像是要將我淹沒。
最終我咬牙撥通了急救電話。
在急救人員破門而入的瞬間,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3
再醒過來,已經在醫院了。
手機裏一串未讀消息。
“程嘯你什麼意思,自己說不再糾纏,卻又跟我的同事們說被我氣暈倒了,害得我被人議論紛紛,你一個男人,能不能要點臉?”
她能做,別人卻不能說。
我不禁反問:“請問嘴長在別人身上,我管得住所有人嗎?”
她語塞,掛了電話。
沒多久,我收到一個好友請求。
頭像是一個胸肌圖,我一下就猜到是陳逸。
通過之後他直接發消息質問我:“程嘯,你怎麼不去死啊?”
“你知不知道她都要惡心死你了,她愛的人是我,她說在我身上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暢快!你知不知道男女和諧生活,是愛情長久的基礎?”
“別不要臉了,快死遠點。”
麵對他的辱罵,我隻是淡淡一句:“什麼鍋配什麼蓋,你倆鎖死,別再流入市場了。”
把他拉黑之後,我在醫院靜養了幾天。
身體康複過後我買了機票,準備離開了。
離開的那天才發現是白林的生日。
也是白林原本準備“改邪歸正”的那天。
原本我定了一對情侶手表做禮物。
然而當我路過商場順便去拿的時候,卻碰見白林帶著陳逸正從專櫃離開。
見我的視線落在她們的手腕,白林想要解釋。
“送給你們了。”
我轉身離開。
她甩開陳逸的手打算來追我,卻被陳逸抓住。
“林林,不是說好咱們吃一頓散夥飯嗎?”
原來他們是準備告別。
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打車直奔機場,上了出國的飛機。
而白林在送走了陳逸之後帶著她的姐妹們去了我公司樓下。
等了半天沒等到我。
她進去找人,卻被保安趕了出來。
“喊什麼呢,程嘯都辭職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