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女友竹馬的艾滋確診報告這天,女友正和他在我們的婚房裏為愛鼓掌。
我沒有像上一世那樣著急阻止。
而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轉頭將體檢報告撕個粉碎。
前世我為了救女友顧雯,衝進去告訴她陸今柏身患艾滋。
陸今柏羞愧難當奪門而出,不幸遭遇車禍身亡。
顧雯嘴上說不怪我。
卻在婚禮當天將我迷暈,丟到高速路上。
全程直播我是如何被那些車子碾成肉泥。
甚至怨毒地咒罵我。
“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汙蔑今柏,他就不會跑出去被車撞死。”
“你不是喜歡跟他搶嗎,那我就讓你在死前也嘗嘗他車禍時的恐懼和絕望。”
我心如刀割,臨死前才知道她原來這麼恨我。
既然如此,這一次我決定尊重她的命運,成全他們同生共死的深情。
1
沒有我的打斷,臥室裏很快就傳出令人麵紅耳赤的喘息聲。
情難自控時,顧雯哭泣道。
“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不會讓你出事的。”
陸今柏心疼吻掉她眼角的淚,輕聲安撫。
“乖,我的病治不好。”
“等我死後,你就嫁給宋勁行,他會替我照顧好你。”
“不!”
顧雯悲痛地搖著頭。
“你不是說過會娶我嗎,你一定要好起來,我還等著你來娶我呢。”
我冷笑著,抬腿就走。
無法繼續在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多待一秒。
因為隻要一聽到她的聲音。
我就會不自覺想起她是怎麼騙我說,陸今柏隻是從小跟著她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
又是怎麼哄著我,讓陸今柏住進爸媽剛為我置辦好婚房,睡在我的主臥裏。
後麵更是為了給他報仇,不惜親手設計,害我慘死。
她不信陸今柏身患艾滋。
認為我是因為嫉妒她對陸今白好,故意偽造假的體檢報告來騙她,才會導致宋今柏慘死。
我們五年的感情,終究換不來她一絲一毫的信任。
腳步越來越快,我的呼吸也越來越重。
直到房門打開,我才劫後餘生般地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我喘過氣來,餘光就瞥到了鞋櫃上的向日葵。
前世顧雯就在宋今柏墓前種滿了這種花。
寓意給他新生。
看著那火紅如太陽的花瓣。
我胃裏一片翻江倒海,忍不住幹嘔起來。
腦子裏全都是臨死前,顧雯猩紅著雙眼,對著我說的狠話。
她說:“你別以為你死了就算解脫了,就算是化成灰,我也有辦法讓你給今柏哥賠罪。”
後來她果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在我被車碾壓死後,將我本就血肉模糊的屍體攪成肉泥,滋養著陸今柏墓園裏的花。
用我的死,換他新生。
多麼美好的祝願。
我強撐著不適回到家。
在看到爸媽的那一刻,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一把拉過他們,將他們抱進懷裏。
媽媽見我紅了眼,笑著打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怎麼回個家還哭上了。”
“都是個快成家的小夥子了,讓你媳婦看到了不得笑話你。”
可我怎麼能不哭。
上一世我死後靈魂遊蕩之際。
親眼目睹我媽因看我慘死氣急攻心,突發心臟病,最後不治身亡。
而我爸為了給我們討回公道,被顧雯暗算打斷手腳,丟在巷子裏自生自滅。
最終被野狗分食。
我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機會見到他們。
可如今他們就好好地站在我麵前。
這一次,說什麼我都不會讓顧雯再傷他們一根毫毛。
想起這些,我對著他們說道。
“爸媽,我不想娶顧雯了。”
我媽聞言,錯愣了一瞬,問我為什麼。
可我哪裏敢說出來讓他們擔心。
隻能搖著頭,說自己已經不喜歡她了。
我媽被氣笑了。
罵我三心二意,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在婚禮前夕逃婚,這讓人家女孩子怎麼辦。
可她不知道,她一直當做親生女兒的顧雯,後麵會是我們一家人的催命符。
好在我爸皺著眉思索片刻後,還是同意了。
“你不想娶就不娶,以你的條件又不怕討不到老婆,更何況我一早就看那姓顧的女人不順眼。”
“這門親事退了,過段時間我就給你找個更好的。”
我嗬嗬地笑著應下。
隱約察覺到我爸似乎沒像上一世那樣喜歡顧雯。
之前更是在得知我要娶顧雯後,多次勸阻。
若不是我堅持,還差點帶顧雯遠走高飛,他也不會妥協。
現在想想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蠢事,我都覺得可笑。
2
取消婚約對我來說還遠遠不夠。
我還讓我爸停掉了對顧雯的所有投資。
並私下裏聯係她公司的重要合作對象。
她當初就是借著跟別人裏應外合,暗中蠶食我家的產業不斷壯大自己。
才有能力對我以及家人實行報複。
這一次,我不會再給她這個機會。
像她這種在身心臟透了的爛人,就該一輩子被人踩在腳底。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顧雯。
看著屏幕上這兩個字,我的身體不禁一顫。
四肢百骸仿佛傳來被車子碾碎般的疼痛。
額頭也瞬間冒出冷汗。
猶豫了很久才點擊接聽。
電話剛打通,那邊顧雯的聲音帶著幾分驕橫和不滿。
“宋勁行,你剛剛過來想幹什麼!”
回想起上輩子這個時候,顧雯和我表麵上還算恩愛。
她也一直在我麵前偽裝成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從沒大聲吼過我,更沒有直呼過我的大名。
這不由得讓我懷疑,她是不是也重生了?
而接下來她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想。
“你跑過來是不是說今柏哥患有艾滋,要我離他遠一點,還偽裝了個體檢報告?”
“這都多少年前的把戲了,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我勸你最好收起你的算計,還好這次今柏哥沒出事,否則我一定跟你沒完。”
我不禁冷笑。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沒變過。
為了陸今柏,什麼都做得出來。
隻是她知道陸今柏謊稱自己重病不愈,實則身患艾滋的事嗎。
我不想這麼早就暴露,讓她有所提防。
於是佯裝什麼都不知道,先發製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艾滋?”
“我隻是想過去告訴你,我爸現在有些不同意我娶你,誰知道我去的時候,你竟然和陸今柏在房間裏做那種事!”
“你不是說他隻是你的哥哥嗎,顧雯,你太讓我失望了。”
顧雯被問懵了。
這些是上輩子沒發生過的。
說到底這一次陸今柏也沒有被我害死。
她不好直接跟我撕破臉,隻能假意安撫。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今柏哥身體不舒服,我剛剛隻是在給他按摩身體,你怎麼能問都不問一句,就隨意給我定罪。”
聽著她話裏的虛情假意,以及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和不耐煩。
我沒再繼續揪著不放,假意道。
“我怎麼會不信你。”
“可是我爸那邊......”
還沒等我問完,顧雯便出聲打斷。
“既然你爸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那這婚禮我們就先取消吧。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注定不會幸福。”
“更何況今柏哥現在病得很重,他從小就說長大了要娶我,我想完成他的心願。”
不等我開口,她就把電話掛了。
當晚,顧雯和陸今柏都十分高興地曬出了兩人訂婚的照片。
並宣布婚禮就定在一個星期後。
那天正好也是我和顧雯原定結婚的日子。
時間地點都一樣,隻不過新郎換了個人。
她連裝都不裝了,迫不及待地要嫁給陸今柏。
3
後來,陸今柏更是發信息過來讓我給他當伴郎。
還跟我訴苦,說自己沒什麼朋友,隻能找我。
可我並不認為我和他的關係好到可以給他當伴郎的地步。
更何況他搶的還是我的女人。
我裝作沒看見,第二天一早照常去醫院上班。
期間顧雯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我都沒接。
中午我和同事下樓吃飯回來,正好遠遠地碰見陸今柏坐在醫院的走廊上。
顧雯正小心翼翼地接水喂他吃藥。
眼底滿是心疼。
“到底是生的什麼病,每天得吃那麼多藥?”
“你一直不肯告訴我,我隻恨不能幫你分擔你的痛苦。”
陸今柏微微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
“說了又有什麼用,這病沒法治的,隻能害你白擔心。”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嘲諷。
隻怕再過不了多久,她的願望就要成真了。
同事見狀,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那女的真的好愛,每次都陪她男朋友來醫院拿藥。隻是可惜了,那男的年紀輕輕就患有艾滋病,要不然他們一定會很幸福。”
另一個同事不屑地出聲打斷他。
“有什麼好可惜的,他那病怎麼來的他自己心裏清楚,來我這看男科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好不容易才把性病治好,這不又染上了艾滋。”
“上次他瞞著沒告訴我,害我差點沒來得及吃阻斷藥,我都要氣死了。”
“對了,最近有一些艾滋病人為了報複社會,想盡辦法也要把別人變成艾滋病人,這事都鬧上新聞了,注意告訴身邊的人都小心點。”
我點頭應是。
垂著眸回複房產經理的消息。
婚房如今用不上了,我當然不可能便宜他人。
正巧這時顧雯看到我。
朝這邊走過來,並出聲將我叫住。
同事一臉疑惑,沒想到我會和她認識,詢問我們的關係。
我笑了笑,沒有隱瞞。
“前女友。”
他們這下都沉默了。
看向我的眼睛裏不約而同地帶著幾分同情。
我示意他們先回去。
轉頭詢問顧雯有什麼事。
誰知她一開口就是鋪天蓋地的責問。
“我今早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你怎麼不接?”
我隨手翻了翻手機,輕飄飄地回道。
“有嗎,可能是做手術太忙,沒注意。”
憋了一早上的火氣最終砸在棉花上。
顧雯心裏很不是滋味。
還是陸今柏出聲打斷這個局麵。
“勁行,雯雯打電話主要是想幫我問問你,能不能來做我的伴郎?”
“雖然我搶了你的新娘,會讓你很沒有麵子,可你知道的,我在這邊真的一個人都不認識,唯一能想到的人隻有你。”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明明是自己大喜的日子。
還要讓一個跟自己不對付的人跑到跟前礙眼。
隨即不假思索地拒絕。
“我很忙,沒空。”
4
陸今柏聽後,臉上頓時露出失落的神情。
顧雯見狀瞬間不樂意了,一臉嫌棄地說。
“就你這破工作有什麼可忙的,一天到晚除了手術還是手術。”
“下個周你就算是請假也得給我去,耽誤我和今柏哥的婚禮,我跟你沒完。”
她總是這樣,一旦遇到跟陸今柏有關的事,其他人都得靠後。
以前她至少還會裝,現在連裝都不裝了。
我無奈隻能假裝應下。
借口自己下午還有手術,轉身離開。
也就是在這天,我在陸今柏發的那條官宣結婚的朋友圈下,發現了這樣幾條信息。
“陸哥,搞嗎?”
“當然要搞,婚禮那天,我要讓他們變得和我們一樣。”
我不記得自己和陸今柏有什麼共同好友。
去看了跟那人的聊天記錄,才發現他是我曾經的一個病人。
巧的是,他後來也患上了艾滋病。
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關進去過。
另外,陸今柏說的“和他一樣”是什麼意思?
我隱約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便托人去幫查了那人的犯罪記錄。
最後得知,他早在這一年來,曾因惡意向他人注射艾滋病病毒被捕入獄。
這麼巧,陸今柏也是身患艾滋病,還和他認識。
經過一係列分析,一個大膽的猜測在我心裏悄然成型。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我拿小號加了那個艾滋病患者。
經過幾天的試探,成功混進了一個艾滋病傳播群。
通過觀察,那個群裏的人都是艾滋病患者。
他們平常會將血液塗抹在尖銳物上。
隻要有人感染,就會在群裏大肆慶祝。
甚至會喪心病狂到連小孩都不放過。
而這個群的群主,竟然是陸今柏!
上一秒他還在群裏發言。
“倒計時最後一天了,明天我就讓大家盡情欣賞,那群自以為是的正常人是怎麼破防的!”
“陸哥威武,祝成功!”
“就是,既然他們看不起我們,那就讓他們變得和我們一樣。”
“還有那個搶你女人的男人,一定要讓他嘗嘗艾滋病的味道!”
陸今柏回道。
“當然,顧雯是我的,他既然敢搶,那我就得好好教訓他。”
看著那一個又一個瘋狂的字眼,我心中狂跳。
實在無法相信,他們竟然會扭曲到這種程度。
而陸今柏更是計劃著,要在明天的婚禮上感染我和其他人。
我連忙報了警。
為了人贓並獲的同時,能夠不打草驚蛇,並將賓客攔在婚禮場地外。
一個計劃在我心中悄然成型。
我如約當了陸今柏的伴郎。
婚禮當天,顧雯在得知我會出席後,便安心地去後台化妝了。
而陸今柏借口身體不好,要在休息室休息,實則消失了一段時間。
哪裏知道,我在酒店大堂給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
眼見登台的時間快到了,陸今柏和賓客卻都不見蹤影。
顧雯急得不行。
問過酒店的工作人員才知道樓下有人鬧事。
她匆忙下樓,正見不知哪來的保安把賓客都攔在大堂裏。
還有一隊人在拉著橫幅,敲鑼打鼓。
橫幅上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