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拔高,試圖敲醒她被錢糊住的腦子。
“你要是現在回頭,去把孩子打了,我就當你是被騙了,我們還能在一起!”
林歡猛地推開我,杏眼圓瞪,怒氣衝衝。
“淩辰!我看錯你了!”
“你怎麼能讓一個媽媽打掉自己的孩子?你這是在侮辱我!”
“我說了,我隻是報恩!生個孩子而已!你這種冷血的人根本不懂!”
她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白哥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騙我?”
“你就是自己沒本事,嫉妒!見不得我好!”
我掃了一眼那個白安祁。
大金鏈子,名牌堆砌,活脫脫一個暴發戶。
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還想說什麼,婦產科叫到了林歡的名字。
她立刻收起怒容,緊張地拉著白安祁,頭也不回地進了診室。
看著她的背影,我閉上眼,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要不是今天臨時調來這家醫院,我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我真是瞎了眼,愛錯了人。
我魂不守舍地回到家,翻出那些年給中介的轉賬記錄。
大學時,我就開始用生活費資助貧困生,一個月好幾萬。
畢業後工作穩定了,就想長期資助幾個。
中介給我推薦了林歡,說她是我同校的學妹,上進好學。
我看過她的資料,確實很努力,就一直資助著,後來連留學費用都包了。
和她在一起是後來的事,在咖啡店偶遇,她在那打工,我才發現她就是我資助的那個女孩。
為了保護她的自尊心,也怕關係變味,我一直沒告訴她真相。
結果呢?
她為了所謂的“報恩”,給別的男人生孩子?
我不知道該氣她蠢,還是氣自己瞎。
我資助她,不是讓她把自己當成生育工具!
如果她眼裏隻有錢,那我寧願她當初就留在山溝裏,至少還是個純粹的人!
我不是要她大富大貴,我隻是希望她別把自己當成一件明碼標價的商品!
正想著,門響了。
林歡挽著白安祁,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好像這才是她家。
“阿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語氣輕鬆。
“這半年在外麵裝留學,可累死我了。”
“還是你做的飯好吃,外麵的吃不慣。”
白安祁則像巡視領地一樣,在屋裏轉悠。
他徑直走到照片牆前,把我和林歡的合照一張張取下來,扔進垃圾桶。
“這些玩意都得扔!”
“我兒子,未來的嫡長子,胎教很重要!”
“都換成我和歡歡的合照,這樣孩子生下來才跟我親!”
他大手一揮,外麵湧進來幾個搬家工人。
把我倆以前精心挑選的裝飾畫、小擺件,一股腦地往外搬。
然後換上一堆奇形怪狀的“名畫”和育兒圖冊。
“嘖嘖,又土又俗。”白安祁嫌棄道,“我兒子以後可是要當藝術家的!每天記得給他放十遍貝多芬!”
“你幹什麼!”我終於忍無可忍,把手裏的水杯重重砸在桌上。
在醫院我能忍,但在我家,還這麼囂張,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這是我家!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我盯著林歡,還是不死心:“林歡,我再說最後一遍,一直資助你的人,是我!”
“你現在反悔,打掉孩子,還來得及!”
林歡愣了一下,隨即捂著嘴笑起來,眼淚都快出來了。
“阿辰,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你也不用編這種謊話騙我吧?”
“咱倆在一起多久了?你一個月多少工資我不知道?自己都快養不活了,還資助別人?別裝了,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