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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為了老婆金玉的服裝廠,我替她背了一場五年的牢獄之災。

提前兩年出獄那天,她送我一塊粉色的兒童手表,說這是最近很火的國產品牌。

我體諒她或許是生意不好才送這種東西。

可轉頭卻在工廠大門口看見她的男秘書手上,戴著跟我包裝盒品牌一樣的手表。

年會結束後,那個秘書在朋友圈發了條動態:

“感謝老板送的瑞表,這輩子第一次戴奢侈品”。

評論區一群人起哄說秘書要飛上枝頭變鳳凰,點讚的第一個就是金玉本人。

我找她當麵對質,她卻說我這種剛從監獄出來的人太敏感,讓我暫時別對外透露我們的關係。

我忽然意識到這場婚姻就像她送我的兒童手表,我隻配一個徒有的包裝盒而已。

最要緊最在乎的東西,她從不肯分給我一點。

我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寧總的電話:

“您上次說的那個職位,我考慮好了”。

1.

“替金玉坐了五年牢,就想通願意來我這裏了?”

電話那頭的寧總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她不是說等你出來就給你個廠長當當?”

我看著手腕上那塊粉色的兒童表,在燈光下笑得諷刺。

金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皺眉看著我手裏的電話。

我直接掛斷,坦白地向她說出了實話:

“我不想當廠長了。”

我的話好似說到她心坎上,她如釋重負的表情刺痛我。

“正好,這個位置我準備給王豪,你先從車間管理做起吧。”

五年前為了她的服裝廠,我替她背下了所有罪名。

她拍著胸脯保證,等我出來就讓我當這個廠長。

如今我卻隻配從最底層的車間管理做起。

金玉輕描淡寫地否定了當初的誓言,仿佛那些承諾從未存在過。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說不出的難受。

見我不說話,金玉從包裏抽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這是地下夫妻協議,你看看吧,畢竟現在工廠正是關鍵時期。”

地下夫妻四個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五年前我們領證那天,她還說要辦最盛大的婚禮。

這五年裏,支撐我的就是能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現在我卻成了她見不得人的汙點,甚至要把我藏得更深。

我拿起筆,毫不猶豫地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金玉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我的動作,眉頭緊鎖。

她按住我的手,聲音有些發顫:

“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她早已做好了我會糾纏的準備,卻沒想到我一句話都沒說。

我頭也不抬,繼續簽完了剩下的內容。

金玉拿著協議站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她才放軟了語氣:

“小白,等工廠上了正軌,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我敷衍地應了一聲,工廠群裏正好彈出一條消息。

王豪被任命為新任廠長,底下一片恭維聲。

“這兩年你陪著金總打拚,這個位置給你實在是太合適了!”

“我看啊,王廠長以後說不定能當上金總的女婿,咱們可得提前巴結著點。”

王豪發了個得意的表情,默認了這些暗示。

“秋白哥也不錯啊,蹲了五年大牢還能回廠裏當個管理,金總對他多好啊。”

王豪這話裏明顯帶著諷刺,他早就知道我和金玉的關係。

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卻看見金玉正對著手機屏幕,嘴角帶著我從未見過的甜蜜笑容。

我恍然大悟,她要和我簽地下協議,恐怕不隻是為了工廠那麼簡單。

2.

簽完地下協議的第二天,金玉就讓我搬去了工廠宿舍。

她還列了一堆規矩:不許同進同出,不許在廠裏叫她老婆,更不許在人前表現親密。

最後還警告我。

她和王豪隻是做做樣子拉拉投資,警告我別胡思亂想。

交代完這些事,金玉就消失了整整一周。

直到我發燒到四十度請假,她才終於來了電話,語氣卻十分不耐煩。

“剛進廠就病病歪歪的,一點出息都沒有,自己去醫院,我在外地談生意。”

我昏昏沉沉地應了一聲,準備掛電話。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王豪的聲音:

“玉姐,這批麵料樣品你快來看看。”

金玉匆忙掛斷,我卻好似聽見了她踩著高跟鞋,歡快跑過去的聲音。

打開朋友圈,王豪換了新頭像,和金玉的衣服是同一個品牌。

以前我想和她穿情侶裝,她總說這樣太low、太掉價、太沒檔次。

現在看來,隻是不願意和我穿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她開始頻繁地給我發消息打電話。

我一一掛斷,隻回了一條:

“工作時間已過,請老板理解。”

打完點滴回到車間,工人們依舊對我愛答不理,活兒全都堆在我桌上。

在他們眼裏,我大概就是個蹲完牢被老板可憐的倒黴蛋,活該受這種氣。

我收拾好心情,把櫃子裏的情侶物品都裝進了垃圾袋。

當初費盡心思買來的東西,現在卻隻配扔進垃圾桶。

剛要出門處理,金玉突然出現在車間門口。

她二話不說拽著我進了倉庫,臉色難看得嚇人。

看到我手裏的垃圾袋,她冷冷地開口:

“有空扔東西,沒空接我電話?”

她身上濃鬱的香水味讓我本能地往後退,淡淡地說:

“不是回過消息了嗎。”

她立刻火了:

“為什麼叫我老板?你什麼意思?”

不是她自己要求的嗎,現在又來興師問罪。

我實在搞不懂她到底想要什麼。

見我不說話,她咬牙切齒:

“你知道我最討厭不懂事的男人,別給我擺臉色。”

說完她一把搶過垃圾袋,狠狠地砸在地上。

倉庫裏回蕩著玻璃破碎的聲音,她轉身就走。

相框、水杯碎了一地,曾經的山盟海誓也像這些碎片一樣,再也拚不回去。

我蹲在地上一片片撿著碎玻璃,心裏卻在流血。

收拾完後,我直接打電話給律師,讓他準備離婚協議。

很快我拿著打印好的文件去敲辦公室的門,金玉倒是先開了門。

我看著她冰冷的眼神,平靜地把文件遞過去。

“簽完還我就行。”

金玉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簽了字,然後隨手把文件扔給我。

“晚上跟我去見客戶,記得幫我擋酒。”

她酒量那麼好,什麼時候需要人幫忙擋酒了。

我正想問清楚,王豪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金總真好,知道我胃不好不能喝酒。”

3.

王豪看見我站在門口,故意皺著眉頭裝模作樣:

“金總也太緊張了,我就是胃不舒服而已,非要讓我休息,還是我軟磨硬泡才讓我來的。”

金玉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語氣寵溺:

“就你話多,等會吃藥的時候別跟我喊苦。”

他們之間的親密舉動,活脫脫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那我算什麼?

算笑話嗎。

她眼中的溫柔和笑意,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沒有對比就不會認清現實。

她不愛我了。

我攥緊了手裏簽好的離婚協議,心裏反而平靜了下來。

到了酒店包廂,金玉先和客戶寒暄幾句,然後開始介紹我們。

“這是王豪,我們廠裏的新任廠長。”

輪到我時,那個客戶眯起眼睛,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輕蔑:

“這不是那個替人頂罪進去的嗎?金總還真是善心。”

金玉身子僵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最後隻是笑著岔開了話題。

酒過三巡,金玉和王豪坐在一起,不時給我使眼色,讓我幫王豪擋酒。

有人看出他們的曖昧,笑著打趣:

“金總和王廠長真是天生一對,不知道金總現在有對象沒有?”

話音剛落,金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猶豫。

我們幾乎同時開口:

“沒有。”

明明說的是一樣的話,她卻猛地轉過頭來,眼裏全是不可置信。

等客戶去洗手間,她立刻發來消息:

“我隻是逢場作戲,你別想太多。”

金玉說是演戲,但我說的是實話。

畢竟離婚協議已經簽完了。

我看了一眼手機,直接把屏幕扣在桌上。

金玉見狀正要起身,我已經先一步往洗手間走去。

剛從隔間出來,就撞上了王豪。

他倚在洗手台上,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秋白,你也真是夠可憐的,被老婆嫌棄成這樣,換我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我低頭洗手,用水聲掩蓋語氣裏的冷漠:

“不勞王廠長操心。”

準備離開時,王豪側身擋住了門,目光輕蔑地打量著我。

“堂堂老板娘的老公,怎麼穿得這麼土?”

他輕笑一聲,故意炫耀:

“也是,玉姐的錢都給我買高定西裝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身上那些名貴的衣服,無聲地提醒著我——

兒童手表和瑞表之間的差距。

我強忍著胸口的悶痛,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包廂我就要走,金玉趕緊攔住我,語氣軟了下來:

“別走,一會我送你回去。”

我剛要拒絕,王豪突然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金玉立刻鬆開我的手,快步走向他,滿臉擔憂地問怎麼了。

隻見王豪手忙腳亂地翻著自己的包,又摸遍了全身的口袋,一臉驚慌地喊道:

“我的金袖扣不見了!”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我。

我抬眸,又正好撞上金玉質疑的眼神。

“不是我。”

我冷聲。

可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她的立場。

“小白,那是阿豪去世的母親留下來唯一的念想,你現在交出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最後一次解釋。

“我沒有。”

金玉終於忍無可忍。

“你這是從哪養出來的臭毛病?在監獄裏麵還學會偷東西了?”

“活該是你進去、你心機這麼深沉,一點都不像阿豪善良!”

她說這話,好似忘了我是替誰贖了本不該我的罪過。

本以為不愛了就會麻木,可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而我的沉默助長她的火焰。

“怎麼?忍不了就和我離婚啊!反正你也沒有阿豪體貼溫柔。”

她向來仗著我的愛有恃無恐,可這次她錯了。

再抬眸時,我眼中滿是決絕。

“好啊。”

輕飄飄的話語卻將金玉砸在原地愣住。

“你說什麼?”

我繼續開口。

“就在今天下午,我們已經離婚了。”

“你親手簽下的離婚協議。”

我甩出本來就要給她的協議,卻見她慌亂的去撿。

等她反應過來時,我已轉身離去。

從此以後,我積我的德,你作你的惡。

五年而已,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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