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以後,我等了很久,沈亦州都沒來。
或許又忘了吧......
我抿抿幹澀的嘴唇,艱難的拖著沉重的身體,打車回家。
或許受了風寒,當夜我就發起了燒。
吃了藥,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夢裏,又回到阿亦死的那一天,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沒有一處好的,嘴裏一直在吐血,眼裏滿是眷戀。
「南風......不準尋死......好好活著。」
我哭的聲嘶力竭:「阿亦!不要!你不要離開我!阿亦!」
我猛的睜開眼睛,正好對上沈亦州心疼的目光。
他抱著我輕拍著我的背,那懷抱一如當年的阿亦。
阿亦離開後,我甚至來不及痛痛快快哭一場,就鑽進了這場戲裏。
此刻情緒湧上來,我伏在熟悉的肩頭,哭的撕心裂肺。
「傻瓜,我怎麼舍得離開你。」
他緊緊的抱著我,給我順著氣,溫柔的開口:「從沒聽你叫過我阿亦,今日怎麼願意叫了?」
巧合的是,阿亦是沈亦州的小名,但我平時從來不願意叫。
他若是阿亦,那我的阿亦又是誰?
大概是沒聽到我的回答,他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是不是因為今天沒去接你傷心了?真的是有事耽誤了,後來司機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放心,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以後?
我們不會有以後。
「不哭了好不好?變成小花貓就不好看了。」
「要不我給你買那顆克拉之心好不好?」
「還是明天我帶你去商場,看中什麼隨你買?」
「我的祖宗,或者你想要什麼?隻要你開口,我都答應你。」
沈亦州手足無措的替我擦著眼淚,似乎多了幾分真心。
可我知道,他的真心是最廉價的東西。
這一刻給我,下一刻就能給別人。
我眨眨因為哭久了而紅腫的眼睛,低聲開口。
「我要你按時出席三天以後的訂婚。」
「隻要你能來,以後你想幹什麼都行,我絕對不會幹涉你和誰在一起。」
他的臉色一沉,重重的捏著我的下巴。
「季南風,你到底愛的是我,還是沈太太這個位置?」
我盯著他滿是怒氣的眸子,擠出一絲笑容:「有什麼區別嗎?」
沈亦州捏我下巴的手越來越重,直到我疼的皺眉了,他才突然鬆手。
嫌棄的將我推到一旁,瞬間判若兩人。
「季南風,想要這個位置,自己來爭取,明天情人崖見。」
「隻要你能做到,我一定會和你訂婚的。」
他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直到外麵跑車的轟鳴聲響起,我才回過神來。
阿亦追著他到門口,生氣的破口大罵。
「沈亦州!你是不是男人啊!在意你有本事就直說啊,動她幹什麼!」
「還有你那個破崖!你想搞什麼花樣?南風一定不會去的,她最怕高了!」
然後又飄到我麵前,看著我的下巴嘟嘟囔囔;
「這下巴都青了,疼不疼啊?」
我看著他滿眼心疼的模樣,直接拉起毯子蓋住了頭。
黑暗的空間裏,我死死咬住嘴唇,哭的身體顫抖。
毯子外傳來重重的歎息聲,我的心被揪著疼起來。
阿亦,你就當我是為他而哭吧。
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