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和林優雪最後一次見麵,便在二樓那間臥室。
我們吵的不可開交。
她說日子貧窮和富有都沒有關係,她從來沒有嫌棄過。
隻有我知道她那兩年一直在幫助她的竹馬陸文宇,她的心裏始終有陸文宇的一席之地。
很多次她瞞著我帶陸文宇參加宴會從未對我坦白過。
陸文宇的爸爸幫過林優雪的爺爺,加上他們自小就是鄰居的情分,所有人都說她和陸文宇最為般配。
我想要不是陸文宇十歲那年隨父母移居國外,林優雪根本不會給我機會。
離開前我和林優雪大吵一架主要是因為她得知陸文宇吞了半瓶安眠藥被送進急救。
她站在搶救室門外問我“我們能不能把他接到我們家去住?”
無論我如何拒絕,林優雪都像下定決心般一遍遍重複道:“他得了抑鬱症,你能不能不要和病人計較這麼多!”
林優雪看向我時那眸中的堅定和嫌棄的神情,仿佛我在無理取鬧。
後來的幾日,她便徹夜不歸,連團團也不管不顧一味地留在醫院照護陸文宇。
哪怕我提議我來照顧,她也是拒絕,甚至還對我冷嘲熱諷:“你本來就不喜歡他,留在這裏隻會添麻煩。”
林優雪忘了,團團大部分時間都是我精心照顧的,她還誇過我細心。
有次半夜我急性腸胃炎發作,打電話給林優雪,林優雪說她在加班趕通告趕不過來,事後她帶了一束花來看我,雖然道歉,但還是在我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
陸文宇回國後的每次病情發作,無論她在忙什麼,都會盡快趕過去。
我和陸文宇,在她心裏的地位,注定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我恨的咬牙。
要不是我已經離世,我是萬萬不想林優雪再和團團見麵的。
我離開那天發過誓,日後再苦再難,也不要和她再相見!
林優雪的電話聲音將我拉了回來。
來電顯示:哥哥
電話那頭焦急地說著什麼,林優雪立馬站起來滿臉焦急,“我馬上就到。”
吳媽見她要走衝下樓拉住了她,“團團發高燒了,能不能先送他去醫院?”
團團麵色慘白地走下樓,我看見了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伸出小手拉住了林優雪的衣角,“我頭好疼,嗚嗚嗚......”
林優雪並沒有推開他,而是將他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幫他擦幹眼淚。
如今看著她抱孩子的生疏模樣,我的鼻尖泛起了一陣酸痛。
本是很和諧幸福的場麵,被再度打來的催促電話毀滅。
林優雪不得不放下團團,她輕聲解釋道:“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我讓王奶奶陪你去醫院好不好?”
團團懂事地點了點頭。
我看著林優雪兩步並作一步的背影,不禁冷笑道。
五年了,她對陸文宇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不已。
吳媽哄著團團的間隙,我的靈魂自顧自飄上了樓。
我想去看看主臥,想知道陸文宇是否追到了她。
讓我十分詫異的是,主臥裏一切都沒變,甚至連兩人的合照都沒有。
我的左心房不禁抽動了一下。
難道?
一陣吸力將我吸出了別墅,我飄到了林優雪身旁。
陸文宇確實再度住院了,陸文宇的父母握著林優雪的手央求道“雪兒,這麼多年了,你也知道文宇是真的愛你,要不你就嫁了吧?”
林優雪沉著臉一言不發。
我竟不知,我離開這麼久,林優雪居然依舊還是單身。
畢竟當年,陸文宇單獨約我吃過兩次飯。
每次陸文宇都會讓我看一些照片,都是他們之間親密接觸的,有挽著手、擁抱的......
在我看來,他們做盡了情侶間該做的事。
後來,我放手了。
可結局和我想的大相徑庭。
病房內,無論陸文宇的父母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林優雪都不鬆口。
那晚,林優雪沒有食言。
她寬慰了幾句後便離開了病房趕到了團團的身邊,林優雪甚至讓小周給團團買了一個藍色的蛋糕。
到病房的時候,團團正熟睡著。
傍晚,林優雪陪著團團一起點燃了蠟燭,唱了生日歌。
就在團團許願想要盡快見到我的時候,林優雪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一直是我的緊急聯係人。
電話是公安局打來的,他們告訴林優雪在鄰市的河邊打撈起了我的屍體。
林優雪不自覺地流下了兩行熱淚,情緒激動不已:“你說什麼?!梁慕也......死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