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懷孕34周的我，臉上出現紅疹，皮膚發癢。

老公周碩相信他白月光沈秋月的話，說是‘墳頭草’可以祛毒。

老公硬逼著我喝了‘墳頭草’，我因為藥物中毒住進了醫院。

臨死前，母親求周碩救救我，周碩卻沒當回事。

“喝的明明是對身體好的草藥，怎麼會出問題？”

走投無路之下，母親跪地求他，隻為了博得一線生機。

老公直接怒了，“秋月一片好心，結果你們裝成這樣誣陷她，她我怎麼不去死。”

沒想到他一語成讖，我真的死了。

1

“病人情況危急，必須馬上搶救！”

醫生摘下聽診器，臉色凝重地看著我母親，“藥物中毒導致多器官衰竭，胎兒心率也在急劇下降，再不手術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母親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她顫抖著抓住醫生的白大褂，“醫生，求求您先救救我女兒，我女婿馬上就來交錢…”

醫生為難地搖頭，“醫院有規定，必須先繳費才能手術。”

“您盡快聯係家屬吧，病人等不起。”

母親哆嗦著掏出手機，再次撥打周碩的電話，依然是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母親喃喃自語，布滿皺紋的臉上淚水縱橫，急得在原地直打轉。

她突然想起什麼，顫抖著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周碩的私人助理小王。

“對了，還有小王，周碩的助理…”

母親著急忙慌的撥打小王的電話，“喂，小王嗎？我是杜蕊的媽媽…”母親泣不成聲，“求求你告訴周碩，他老婆快死了…在醫院…求他快來…”

掛斷電話，母親拖著沉重的雙在急救室來回踱步。

沒想到等來等去，等到的來人竟然是沈秋月。

沈秋月穿著一身名牌套裝，不緊不慢的扭過來。

母親看到沈秋月雖有疑惑，但是緊急關頭，也隻能求助於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母親抓住沈秋月的衣角，“沈小姐，你知道周碩在哪裏嗎？你能通知他過來嗎？”

“杜蕊快不行了，醫生說再不搶救就…”

沈秋月嫌惡地後退一步，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老東西，別碰我衣服，這身香奈兒很貴的。”

她不屑的冷嗤一聲，“周碩在開重要會議，沒空管你們這些破事。”

母親滿臉絕望，直接跪在了地上，“沈小姐，我女兒真的快死了…她才28歲，肚子裏還有八個月的孩子啊…求求你發發慈悲…”

“況且杜蕊就是喝了你說的草藥才變成這樣的啊！”

沈秋月立刻尖叫道：“那明明就是祛毒的啊！怎麼會喝出問題？”

“我知道了，你們就是故意裝成這樣，害我！”

沈秋月彎腰湊近母親，紅唇幾乎貼到她耳邊，“你女兒不就是嫉妒周碩對我好嗎？至於演這麼一出？”

“裝，繼續裝。”

她直起身，從愛馬仕包裏拿出粉餅補妝，“我去看看人死了沒有，沒死就是你們聯合演的一場戲。”

母親癱坐在地上，看著沈秋月搖曳生姿的背影消失在急診室門口。

我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如紙，嘴唇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2

這時沈秋月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忐忑不安的母親。

母親握住我冰涼的手，強忍淚水，“沒事的，醫生馬上就來救你們…”

我的眼神飄向門口，充滿希冀，“周碩…來了嗎？”

母親不知如何回答，隻能淚眼朦朧的看著我，結果不言而喻。

“老東西你看，她這不是還能說話嗎？”

沈秋月指著我，“哪像快死的人？分明就是裝的。”

醫生看了一眼沈秋月，本著職業操守，還是強調道：“病人情況不太樂觀，還是要送搶救室。”

“不行！”

沈秋月攔住醫生，“周碩說了，沒有他同意，誰也不能動他老婆！誰知道你們醫院是不是想坑錢？”

醫生像看傻子似的，看了沈秋月一眼，“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你沒看到病人臉色已經極其差了嗎？她隨時可能心臟驟停！”

沈秋月抱臂冷笑，“那就等她真的心臟停了再說。”

“到時候我親自給周碩打電話。”

說完，她拎著包揚長而去。

母親連忙追了出去，“沈小姐…沈小姐，你行行好吧，求求你趕快通知周碩…救救我女兒…”

母親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的瞳孔突然放大，手臂無力地垂下，心電圖直接變成了一條永恒的直線。

我的靈魂從身體裏飄出來，跟隨著母親。

我看到她跪在地上拽著沈秋月的手，讓她幫忙聯係周碩來救我。

可是沈秋月都不為所動，隻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玩著手機。

也許是被母親求的煩了，她突然將手機甩在一旁，扯著母親的頭發‘啪’給了母親一巴掌。

“你個老不死的，煩死了，就因為你，我遊戲都輸了，真是晦氣死了。”

“她隻是喝了幾口草藥，就要死要活的，至於嗎？”

母親即使被打了臉，依然苦苦哀求沈秋月，“可是…可是醫生說…”“再不做手術，蕊蕊和孩子都保不住了啊…”

“裝什麼裝！”

沈秋月暴怒而起，揚起手又狠狠扇了母親一耳光，“你們就是借題發揮，演的一出戲？”

“怎麼？想讓周碩討厭我？沒門兒！”

“我打死你個老不死的…”

接二連三的巴掌聲在走廊響起。

母親蒼老的身體晃了晃，嘴角滲出血絲。

我想衝過去和沈秋月拚命，卻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穿過了沈秋月的身體。

對她造不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我想去扶起母親，可是同樣什麼也做不了。

我記得在原地跳腳，直接衝到她們中間，試圖阻攔沈秋月，結果都是徒勞無功。

“沈小姐…都是那碗藥…”

母親艱難地爬起來，想和她理論，“我女兒喝完就開始吐血…”

“閉嘴！”

沈秋月一腳踹在母親腹部，LV手提包砸在母親頭上，“別人喝都沒有問題，就你女兒出問題！你們母女倆就是想演戲坑我！”

我站在一旁，靈魂都在顫抖。

母親像破布娃娃一樣蜷縮在地上，花白的頭發散亂，卻還在喃喃：“求求你…救救我女兒…”

3

沈秋月的高跟鞋狠狠踩在母親手上，我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母親發出一聲慘叫，卻還是掙紮著去抓沈秋月的腳踝，“求求你…叫周碩來…”

“煩死了！”

沈秋月抓起走廊上的金屬垃圾桶，朝母親頭上砸去。

“不要！”

我尖叫著撲過去，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垃圾桶穿過我的靈魂，重重砸在母親頭上。

鮮血立刻從母親的額角湧出，染紅了地磚。

就在這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周碩西裝革履地走出來，看到這一幕愣住了，“怎麼回事？”

沈秋月瞬間變臉，眼淚說來就來，撲進周碩懷裏，“碩哥！這個瘋婆子要打我！”

她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母親，“她說我給你的藥有毒，非要拉我去警察局…”

我震驚地看著沈秋月顛倒黑白，她的香奈兒套裝幹幹淨淨，反而是母親滿臉是血，手指扭曲變形地躺在地上。

周碩皺起眉，看都沒看母親一眼，溫柔地拍著沈秋月的背，“沒事了，我來了。”

“周…周碩…”

母親微弱的聲音傳來，“蕊蕊…蕊蕊她…”

沈秋月立刻打斷，“碩哥，醫生說杜蕊就是普通的過敏反應，這老太婆非要鬧著見你…”

我飄到周碩麵前，想伸手抓住他，撕開沈秋月虛偽的麵具，卻隻能徒勞地穿過他的身體。

母親掙紮著爬起來，“快去救杜蕊，醫生說她很危險…”

“因為喝了墳頭草，她吐了好多血。”

沈秋月立刻梨花帶雨地哭起來，“周碩，她冤枉我…那明明是你親眼看著我從老中醫那裏求來的方子…”

“媽！”

周碩厲聲喝道，“秋月一片好心，您怎麼能這樣汙蔑她？她自己身體不好，關秋月什麼事？”

母親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曾經溫文爾雅的女婿，“周碩，你瘋了？那是你老婆和你未出生的孩子啊！”

“夠了！”

周碩不耐煩地揮手，“杜蕊一直就是愛小題大做，有一點兒小事都要宣揚的不得了。”

“秋月，我們走。”

母親爬起來攔在了周碩麵前，“周碩，蕊蕊現在真的很危險，醫生這邊要先交費才能手術，你救救蕊蕊，去看看她…”

周碩腳步有些遲疑，沈秋月拽住周碩，“我剛才去看杜蕊了，她什麼事都沒有，好得很。”

周碩一瞬間有些憤怒，“杜蕊真是該好好反省一下，她上學的時候沒學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

說著拽起沈秋月就要走。

我難過的看著周碩，沒想到他對我的事情漠不關心，還以為我在撒謊。

沈秋月依偎在周碩懷裏，經過母親身邊時，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恰在此時，急救室的醫生跑出來，“誰是杜蕊的家屬？”

“過來簽死亡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