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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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睜眼，已經在一間陌生的病房裏麵。

我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腦海中浮現起父母淒慘死去的模樣。

我多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可雙腿截肢處的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這都是真的。

“醒了？”

我這才注意到坐在病床旁的顧雨薇，她神色淡然，似乎根本不在意我母親的離世。

“你也別怪我，就算我不和你母親做這筆交易，她也逃脫不了死刑。”

說著她抬手遞給我一份放棄權利協議。

“其實這件事情說到底也不能怪承宇，他原本隻是跟朋友打賭找找刺激，誰知道那麼巧就選中了你爸的房子。”

“如果你爸當時沒有嚷嚷著要報警，承宇也不會因為自保而情緒失控殺了他。”

怒火席卷著，將我的理智燃燒殆盡。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爸丟了性命是他咎由自取是嗎？”

“顧雨薇，你到底有沒有心！”

或許是我的質問太過聲嘶力竭，顧雨薇的麵上竟然閃過一絲心虛。

“可承宇也不是故意的，他還年輕，要是進監獄這輩子就完了。”

“事已至此你也就別再計較了，隻要你主動放棄最後的翻案機會，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說著她看向我難堪的臉色，話鋒一轉，暗含威脅：

“但你要是不願意配合簽字，那我就隻能跟你離婚，你如今殘廢在床，離了我以後......”

“那就離婚。”沒等顧雨薇說完，我直接將協議撕毀。

紙片翻飛，顧雨薇也沒想到我會如此果斷，猛然站起指著我怒吼道。

“沈歸帆，你別給臉不要臉！”

“想離婚是嗎？沒那麼容易！要不是因為你們一家人困住我，我早就跟承宇在一起了！”

“你真以為你父母的兩條命就能償還我的青春嗎？”

顧雨薇越說越激動，強行把我鎖在家裏。

“既然你不願意簽字，那就一直待在這裏吧！”

之後的幾天我一直被囚禁在這所療養院。

直到這天徐承宇出現在我麵前。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在我麵前晃蕩著，似乎生怕我看不見他脖頸處的吻痕。

我懶得搭理，索性低頭無視。

但這顯然不是徐承宇想看到的，於是他湊到我跟前，低聲道：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其實雨薇感到現場的時候，你爸還有一口氣在，隻要叫救護車，你爸其實不用死的。”

“但你猜，最後是誰阻止了打120？”

我幾乎一瞬間明白徐承宇的意思，渾身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見我如此，徐承宇的語調很是滿意：

“說實話我還真是懷念你爸鮮血灑在我身上的感覺，又刺激又痛快。”

“沈歸帆，你家庭幸福又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被我害得家破人亡，你娶了薇薇又如何，她還不是身心都在我身上！”

看著徐承宇得意的笑著，我理智全無，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可奇怪的是，徐承宇臉色變紫也沒有掙紮，反而是露出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就在下一秒，顧雨薇就出現了。

她衝了過來，毫不猶豫將我一腳踹開。

我猝不及防，連人帶車滾進身後的。

水嗆進鼻腔，我拚命掙紮著，下意識向顧雨薇求救。

我不能死，我還要報仇，我答應母親要好好活下去的......

可岸上的顧雨薇連眼神都不願施舍給我，隻是關切的看著徐承宇。

離開前，顧雨薇漠然留下一句。

“沈歸帆，別再裝了，你遊泳專業第一，隻是沒了雙腿而已，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淹死。”

絕望侵襲，我漸漸沉入湖底。

就要我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去睡，我竟然順著湖底的水流飄出了療養院的圍牆。

大難不死，我憑著最後一口氣，趕回了老房子。

靠著腦海裏的記憶，找到了父親放在衣櫃頂上鐵盒子。

裏麵放著一枚一等功護國勳章，那是父親生前留下的。

他是一名英勇的上尉拆彈兵，在參與維和行動時保護了炮火中的三百多名同胞成功撤僑。

他是大英雄，如今卻因為徐承宇這樣的人渣丟了性命。

我把勳章摟進懷裏，立馬打車去了軍政大院。

我彎腰匍匐在在門口，手中捧著沉甸甸一等功勳章，用盡所有力氣一字一句悲愴喊道：

“我替國家一等功維和戰士沈衛華，討求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