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雀躍起來的心立刻跌落穀底。
我說如果是要談這件事,那就沒什麼可說的。
秦明宇我告到底,除非他在病房裏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否則我媽再次病重跟他脫不了幹係。
隻要我找到證據,我就送他進去牢底坐穿。
“但是小宇確實是冤枉的,他也是出於好心想救媽媽,那天你走之後,媽的情況就惡化了,必須要立刻進手術室,你當時和那個醫生又趕不回來,說起來我們還得謝謝小宇!”
“惠惠,”我忽然就很想笑:
“我媽那天是真的沒等到我回來,還是你在給他開脫......”
何雅惠看了我一眼,止住了話頭: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告他,你這樣會把他一輩子搭進去的......”
我不想再聽她說下去,轉頭就走。
5
“澤川!”何雅惠叫住我,追上來抓住我的手臂:
“你是不是對他有偏見?因為我?我和他之間真的沒什麼的,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我隻把他當弟弟一樣看待......”
“隻把他當弟弟一樣看待?那他的心情比我的心情重要是嗎?他的手術比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重要是嗎?他的晉升比我媽的命重要是嗎?”
我越說越激動,說完了才發現自己情緒有點過激,於是止住了話頭:
“算了,我媽現在躺在病房裏,我現在沒有心情說這些,我們之間的事以後再說吧。”
我轉身就走,何雅惠呆滯,眼睜睜看著我走開。
“澤川?”我走到拐角處,身後的何雅惠還是叫住了我:
“你能不能別起訴他,這樣的事情,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我腳步一頓,還是走了。
我心裏煩躁,在窗下靜靜地站著。
黑暗的走廊忽然傳來緊急呼救的聲音:
“不好了!病人情況緊急!”
我循聲望去,正是我媽病房的方向。
我狂奔過去,病房裏熙熙攘攘擠著一群人,醫生護士來來往往,母親安詳地躺在中間,心電圖發出淒厲的警報聲。
我腦袋一片空白,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立刻送手術室!”
醫生推著我的母親,直接略過我。
她的眼睛緊緊閉住,我想張嘴喊,卻一聲也發不出來。
手術室的燈亮了兩小時,我在門口站了兩小時。
何雅惠過來拉我坐下,我紋絲不動。
她去護士站要來一把椅子放在我身後,拉著我坐下,秦明宇也忽然出現,拉住何雅惠:
“惠惠姐,你這樣太累了,去休息一會吧,這裏我來守著就行。”
“不用了,你去值班吧。”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在這裏站著。”
秦明宇生拉硬拽,把何雅惠拖走了。
從始至終,我的視線都沒變過。
手術室的燈忽然熄滅,醫生走了出來,身後還推著一個蓋著白布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