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奮力的向著黑山堡奔跑著,寒冷的空氣大口大口的吸入肺中,激的他肺部一陣痙攣。
他咬牙拉著木筏,掌心昨日劃破的傷口,又被撕 裂開來,猙獰的沁著血色。
不能停......柳兒還在等!
他體力早已透支,仍咬緊牙關堅持著,一進黑山堡,林岩心理那個緊繃著的弦就鬆了下來。
就像是上一世林岩小時候關燈一樣,關了燈的外麵就如同百鬼夜行,但是在進到自己屋裏的那一刻,外麵再多的鬼也跟自己沒關係了,隻有進到屋裏,才會有安全感。
現在已是深夜,黑黢黢的夜裏,黑山堡內早已關門閉戶,看不見一點光亮,也沒有人發現,不遠處鬼哭嶺那滔天的火光。
林岩拖著木筏摸黑走到家裏的小院門口,剛一敲擊小院的木門,屋裏便傳來了布料摩挲的聲音。
柳兒跳下床,鞋都來不及穿,竟光著小腳,一路小跑的給林岩打開了門。
柳兒單薄的身影出現在林岩麵前,眼裏滿是氤氳的水汽。
“我回來了。”林岩啞聲開口。
柳兒怔怔望著他,眼眶倏地紅了。
她踉蹌著撲向林岩,將林岩撞了個滿懷。
“多大個人了,還哭。”林岩輕輕的拍著柳兒的背,安撫著。
在這個時代,他有一個家,還有一個在家裏等他回家的家人,即使剛經曆過生死逃亡,但在進入家門的那一刻,心理就充滿了溫暖。
什麼北蠻遊騎?什麼黑河計劃?三天?又不是今晚,通通都閃一邊去吧,在今晚,都讓他們拋到腦後去吧,今晚他隻想安穩的感受家的感覺!
林岩看著柳兒凍的通紅的小腳丫,將柳兒抱起,放到了屋裏的床上,又給柳兒掖了掖被子。
接著他又把木筏拉進了屋裏,木筏上的動物屍體堆成了小山,其中狼屍最多。
“你遇到了狼?!”柳兒既震驚又心疼,說著眼裏豆大的淚珠就開始往下掉。
林岩趕緊輕聲安慰:“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這幾隻狼是個笨的,是他們自己硬要往我這木筏上撞的,所以我隻好把他們拉回來了。”
林岩這半真半假的玩笑,最終還是把柳兒逗笑了,一會哭一會笑,柳兒的鼻涕泡都差點飛出來。
“柳兒,不要怕,這些東西足夠我們過冬了,明一早,把這些東西凍到冰窖裏去......”林岩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側躺在床的邊緣,累到一下也挪不動身體,就這樣和衣睡著了。
柳兒盯著林岩,眼神之中滿是心疼,她將被褥輕輕輕輕的蓋在了林岩身上。
她又悄悄走下床,去暖爐旁燒了壺熱水,把毛巾一點一點用熱水打濕,輕輕擦拭著林岩的臉頰。
林岩的手腳,被這寒冷的冬夜凍得冰涼,柳兒掉著眼淚,一遍一遍的用熱熱的毛巾捂著林岩的手腳,直到手腳也變得溫暖。
林岩掌心的傷口也被柳兒小心翼翼的擦拭幹淨,又輕輕的塗抹上了藥膏,最後用一層薄薄的布纏繞了一層,簡單做了個包紮。
林岩那被柳兒擦拭過的臉頰,幹幹淨淨的,此刻正安穩平靜的睡著覺,這麼多年,柳兒是第一次在這麼平靜的情況下靠近林岩。
不似以往的暴跳如雷、也不似以往的爛醉如泥,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個人,有血、有肉、有溫度,能說、能笑、能溝通。
她捧著小臉,認認真真的看著林岩,感覺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遠處,鬼哭嶺的風聲仍在嗚咽。而黑河冰層之下,暗流已悄然湧動。
第二天天不亮,林岩就驚醒了,他躡手躡腳的下床,獨自去到了鐵匠鋪裏。
他敲敲打打一陣折騰後,掌中出現了一架小小的袖箭,以及一杆長槍。
袖箭的機括小巧精致,方便攜帶,而且藏在袖中,不易被發現。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經過林岩的鑽研調試,袖箭的威力大幅提升,五丈之內,取人性命完全不成問題。
隻需稍作訓練,便能輕鬆掌握。
那杆長槍,是林岩用特殊手段燒製而成,長槍內有一機括,可讓長槍瞬間縮小或變長,縮小後僅有掌心大小,方便攜帶。
槍頭尖銳鋒利,質地堅硬,仔細看,正是用那頭狼王的狼牙打磨而成。
這些是他要送給柳兒的禮物。
也是給柳兒防身的武器!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若真是北蠻暗中準備入侵我朝,那黑山堡必將處於戰亂之中,他得提前為柳兒做好打算。
他在鬼哭嶺聞到北國蠻族特有的馬奶酒的氣味時,腦海裏閃過許多有關馬奶酒的記憶。
他隱約覺得,黑山堡中的蠻族酒肆,有問題。
林岩拿著這兩個做好的武器,準備去找柳兒,剛一出門,正碰巧柳兒來到庫房裏尋他去吃早飯。
柳兒低著頭,沒有看見林岩正往外走,於是彭的一下,兩人又撞了個滿懷。
柳兒吃痛的驚呼了一聲,向後倒去,林岩趕緊伸手攬住了柳兒的腰,將她穩穩的接住,扶了起來。
柳兒捂著撞疼了的額頭,滿臉通紅。
林岩拉著柳兒的手,坐到了庫房內的凳子上,他扒開柳兒的小手看了看,確定了隻是有些許微紅,除此並無異樣外,才放下了心。
他獻寶似的伸出雙手,雙手微攏半握拳狀,伸到了柳兒的麵前。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選選先看哪一個。”林岩對著柳兒,笑的明朗。
柳兒嬌俏著,“我都看不見,這怎麼選啊?”她猶豫了片刻後,伸手點了點林岩的右手。
就像是一個神奇的魔法,隻需要喊一聲芝麻開門,門就應聲打開了。
林岩的手掌也隻需柳兒點一點,那寬大的手掌便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麵一個有特殊隕鐵紋路的飾品,紋路細膩卻又獨一無二,正是維斯台登紋。
那件飾品小巧精致,約三指長、火棍粗大小,及時是柳兒握在手中,也能輕鬆拿捏。
“這是送你的第一件禮物,這是一個腰間配飾,平時是係在腰上的,但是,同時它又是一個武器。”
林岩指了指一側突出的部位,“這裏是這個視頻的機括,摁住它可以召喚出長槍。”
他挽著柳兒的手,站在柳兒身後,成保護的姿勢,用柳兒的手指輕點那個機括,霎時,一杆長槍出現在了柳兒的手中。
看到這個突然變出來的長槍,柳兒的眼睛都泛著光芒。
“舞一下試試。”
柳兒抓起長槍揮舞了幾下,長槍被舞的呼呼作響,此時的柳兒完全不像是一個較弱的女娘,倒像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看的林岩又驚又喜。
“朝這刺。”林岩指著一個粗製茶碗,柳兒應聲便刺了上去,“當”的一聲,茶碗在長槍下碎成了幾片。
“好槍!”柳兒摸著長槍,簡直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