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音秀眉微蹙,沉著臉說道:“張公子是我邀請的客人。”
宋廣興一聽更加惱怒。
他對文采斐然、長相絕倫的林詩音素有好感。
隻是林詩音深居簡出,他一直沒法接近對方。
宋廣興絞盡腦汁辦了百花會,年年邀請林詩音參加,今年終於得到了回應。
沒想到林詩音人到了,身邊還帶了張“狗皮膏藥”。
今天說什麼也要讓林詩音看清張晨的草包本色,把人徹底攆出去。
他搖了搖折扇,無奈地說道:“林小姐,不是我要為難他,我也隻是按規矩做事。”
“參加花會的,不是素有才名,就是佳人才子,若是讓他進去,對其他人不公平。”
旁邊的人全都點頭。
他們早就看張晨不爽了。
一個既沒有身份也沒有才華的家夥,居然敢纏著京城有名的美人,而且一纏就是兩個,這怎麼得了?
必須給張晨一點教訓。
眾人紛紛催促,等著張晨出糗。
林詩音邀請張晨參加花卉會,是想找個機會與對方相處,哪能想到有這種事。
若是張晨被為難,這花卉會不參加也罷。
她正要開口,就聽張晨無奈地說道:“不就是一首詩嗎?我本想低調一些,奈何實力不允許。”
周圍轟然大笑。
不學無術的草包居然說自己有實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宋廣興的嘴角掛著譏諷:“兄台既然如此自信,那就以今天的花會和美人為主題,現場作一首詩吧。”
臨時寫詩的難度是最大的。
張晨要是想丟臉,他就讓對方把臉徹底丟光。
“聽好了。”張晨雙手背負,往前踏步,口中吟誦,“東風枝上立雙娥,一樹胭脂兩靨酡。莫道芳心分兩處,朱顏相對隻春多。”
他繞著林詩音走了一圈,正好誦出一首七絕詩。
眾人呆若木雞,滿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張晨。
草包居然真的把詩給寫出來了,而且詩中化用典故,既含有春風春意,又有花枝花色。
最絕的是,這一首詩寫的是並蒂桃花,而今天的花卉會上恰好有兩個美人,就如同那並蒂桃花一般,美得不相上下。
林詩音瞧著張晨的目光略顯詫異,接著嘴角就帶起了小小的弧度。
張晨看向宋廣興:“這首詩如何?能否達到入園的標準?”
宋廣興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本想借著作詩的機會羞辱張晨,卻沒想到給了張晨炫耀的機會。
能在幾個呼吸內寫出一首對仗工整、包含意境的好詩,絕對是個富有才華的人。
自己不僅沒有削張晨的麵子,反而讓林小姐對張晨刮目相看。
可惡至極!
他咬牙切齒地說:“沒想到,兄台居然那麼有本事,大家以前可真是有眼無珠,沒看出兄台的本事。”
張晨嗬嗬笑道:“我沒想著隱瞞,隻是沒人問而已。”
這是實話,畢竟他的身後站著上下五千年無數偉大的詩人,隨便拿一首,都能流傳千古。
他隻是不樂意拿出來炫耀,平時有需要才背兩首打油詩。
此次也是宋廣興給了他機會。
“其實,我一共作了兩首詩,還有一首詩送給兄台。
尖嘴猴腮偏愛美,手捧野花追嬌妹。
姑娘嚇得連連退,你這猢猻別搗鬼!
這首《猴哥獻花圖》,正適合你。”
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的耐心可以給女神,至於其他人嘛,都靠邊站。
周圍的人反應過來,都噗嗤一聲笑出聲。
林詩音也忍俊不禁,嘴角弧度越來越明顯。
一定神,正好對上張晨的眼睛。
張晨欣賞著林詩音的笑臉,樂嗬嗬地說道:“這才對嘛,你笑起來好看,平時就應該多笑笑。”
“真的?”林詩音歪著頭看張晨。
張晨用力地點頭:“真的,比真金還要真。”
林詩音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
刹那之間,就如同冰雪融化,春風拂麵,大地鮮花盛開。
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都知道林詩音長得很美,卻沒想到她笑起來,那份美居然還要多上三分。
以林詩音的氣質加上這絕美的笑容,足以成為京城第一美女。
張晨一時間沒有防備,驟然對上這張絕美如花的臉龐,差點失神。
林詩音笑得確實好看,但不該讓她對著那麼多人笑。
失策!
宋廣興的臉黑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遲早要讓張晨好看。
園子內,雲如雪正在賞花。
芳華園中收羅了全國最好的花卉。
眼前的牡丹已是絕色,然而跟張晨培育出來的稀奇古怪的花朵比起來,還是差了一籌。
發現自己居然無意識地想到張晨,雲如雪有些羞惱,一張臉越來越冷。
正在這時候,鶯兒快速地跑過來:“小姐,好消息,張晨倒黴了。”
“怎麼回事?”雲如雪立刻詢問。
鶯兒處在興頭上,沒察覺到雲如雪的急切,興致勃勃地說道:“張晨被攔在門口,宋公子讓他按照規矩作詩,作不出來就不給進門。”
“作詩?”雲如雪搖頭,“他哪裏能寫出詩來。”
鶯兒附和:“就是,不學無術的草包,根本進不來。”
“我看林小姐請張晨過來,不是想跟小姐作對,而是故意讓張晨難堪,那麼看來,她還是把小姐當姐妹的。”
雲如雪歎氣:“若是張晨早就聽我的,多學習詩書,也不會碰上今日的事。”
正說著,就聽見旁邊傳來幾個丫鬟的細語,講的正是張晨的事。
聽聞張晨作了詩,成功進門,鶯兒不願相信:“他真的寫出來了?”
幾個丫鬟剛剛從門口過來,把張晨寫的詩複述了一遍。
鶯兒撇嘴:“切,本以為那見異思遷的家夥會被攔住,哪想到他居然真有兩把刷子。”
“不過他作這首詩不對啊,並蒂桃花,這是誇讚小姐和桃花一樣美,他心裏還是忘不了小姐。”
“他以前不會寫詩,現在怎麼就會寫了?”
雲如雪看著枝頭的花朵,怔怔不語,心情複雜。
鶯兒越想越不對,瞪著眼睛講道:“我知道了,他知道小姐嫌棄他不學無術,這次故意作詩,變著法子吸引小姐的注意!”
“小姐,你可不能被他騙到,對他心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