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舟翌日醒來,下床換衣服,發現衣架上是空的。
以往林初語都會把幫他搭配好的著裝熨燙好掛在這邊。
三年來,她第一次沒有在早晨幫他搭配衣服。
真奇怪。
她不是一直都對打扮他這件事很感興趣,並樂此不疲嗎?
陸寒舟對著空衣架發了兩秒鐘呆後他扯了下睡衣衣擺,走進了衛生間。
盥洗台上沒有接滿水的漱口杯,也沒有擠好牙膏的牙刷。
這不禁讓陸寒舟心裏的疑惑更深。
她在搞什麼?
陸寒舟洗好漱,隨便的選了一套西服,邊係著鑽石袖扣,邊下了旋轉樓梯。
王媽剛把早餐擺好,看到陸寒舟的身影,她幫著拉開椅子,問好道,“先生早上好。”
“早。”
陸寒舟隨口應著,入座後,他問:“我太太呢?”
王媽怔了下:“太太她不是去老家了嗎?還沒回來吧。”
一股陰涼的風從腳底攀上心臟,陸寒舟拿叉子的手抖了下,脊背都繃直了。
難道他昨天累的頭暈眼花,進門時產生了幻覺,見鬼了?
穩了穩神,陸寒舟堅持了自己的唯物主義,認真回憶了下,很堅定的道:“她昨天晚上回來了。我記得她說有事要和我今早聊,現在她人呢?”
王媽納悶的道,“我五點來上班的時候就沒見太太,還以為太太還沒有從老家回來。”
“先生,您要不給太太打個電話問問?”
陸寒舟麵無表情的道,“你打。”
“好的。”
王媽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開了免提,很快對麵傳出了無人接聽。
“先生,太太不接。”
“再打。”
陸寒舟放下手裏的咬了一口的三明治,不悅的質問,“怎麼這麼難吃。麵包這麼酸,是壞的?”
王媽捧著手機,苦著臉道,“先生您之前吃的都是夫人自己烤的,我不會,就去附近超市了買了一包。可能是外麵的添加劑多影響了口感......我要不給您下一碗麵條。”
話音落下的同時,王媽手機傳出官方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呃,”王媽撓了撓後脖頸,欲言又止的問,“先生,您昨天是不是惹太太生氣了?不然太太怎麼不管您了?”
陸寒舟冷著張臉一口否決。
“我沒有惹她生氣。”
他和林初語的婚姻一直都很相敬如賓。
三年來,他們別說是對彼此紅過臉了,就連吵架都沒有過。
所以此刻,他真是搞不懂,她鬧的究竟是哪一出!
“先生,您要不仔細想想?”
“......”
陸寒舟絞著腦汁,仔細想也想不出來。
他又不是林初語肚子裏麵的蛔蟲,哪裏知道她彎彎繞繞的心思?
他沉默的掏出手機,想親自給她打個電話。
卻偶然發現屏幕上有一條她的未讀消息。
他愣了下,立刻點進去。
看到文字內容的刹那,他臉色陰沉的可怕。
五指用力收攏,捏緊了手機,不可置信的喃喃:“她竟然要和我離婚?!”
“噗——”
原來是太太想明白離開,不再陸家受著冷暴力和窩囊氣了。
王媽憋不住的笑出了聲。
倏地,一記寒光落在了她身上。
王媽緊忙收斂看戲的樣子,腳底抹油的溜了:“先生您慢用,我去打掃衛生了!”
陸寒舟扯著領帶,氣不順的把手機扔在桌子上。
林初語她是更年期提前了嗎?
無緣無故就跟他鬧脾氣!
他一臉陰霾的拿起咖啡喝了口,本想壓下火氣。
結果讓一口甜掉了牙的咖啡氣的火氣更大了。
真行!
想要什麼不直接跟他說,上來先拿離婚嚇唬他。
她以為他會怕她嗎?可笑。
陸寒舟眸色幽幽的整理好心情後,給秘書打了個電話。
“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
......
許願睡醒後聽到了晴天霹靂的消息——林初語要和陸寒舟離婚!
“寶兒,你認真的嗎?”
許願出門去陸氏集團上班前,再次確認道,“我要是真幫你把離婚協議拿回來,你和陸寒舟就徹底是兩條平行線了。你能受得了嗎?”
“誰離了誰都能活。”
林初語把一個保溫飯桶遞給許願,抿了下唇瓣,“這次我母親生病,他毫不關心的樣子,簡直是跟我一年前流產,他的樣子一模一樣。”
“我那時候還能安慰自己,他不表現得太在意孩子,是怕我因為失去孩子更傷心。”
“現在想想,他就是沒把我和他的孩子放在心上。”
林初語自嘲道,“真不怪陸寒舟家裏人看不起我。我不自愛,別人自然也就不會尊重我了。”
“嗐......愛情使人盲目嘛。別傷心了,我陪你從頭再來!”
許願張開手臂給了林初語一個抱抱後,愛憐的摸了摸林初語跟剝了皮鵝蛋光滑細膩的臉蛋。
“等你跟陸變態離了,我給你介紹幾個年下弟弟認識~”
林初語挑了下眉頭,跟著玩笑道:“我要遊戲打的好的,這樣方便大家一起開黑。”
聞言,許願完全相信了,林初語還有心情跟她調侃,那是真的看開了,而並非是故作堅強。
她比了個OK,抱著飯桶興高采烈的出了門。
隱忍三年,終於又輪到她和林初語同居了,哈—哈—哈!
林初語很愛幹淨,做飯也好吃。
此外,她還精通修理各種電器。
許願則是相反。
林初語把許願家裏做了個大掃除,又把吱呀響的工學椅修好,和屋頂不亮的燈泡摘下來換新。
約莫中午時她拎著垃圾出了門。
今早她做飯的時候,受軀體症狀影響摔碎了一個碗。
避免病情加重,她得去醫院找心理醫生開點藥吃。
......
中午陸寒舟的胃病犯了。
他的胃一直嬌氣。
沒跟林初語結婚前,他經常胃疼,都習慣了。
但是結婚後,林初語一直用飲食幫他調理胃病,他已經有兩年半沒有胃疼過了。
眼下他被這種熟悉又陌生的疼痛,折磨的臉色煞白,豆大的冷汗唰唰從額頭往下冒。
“咚,咚咚。”
辦公室門被外麵的人敲響。
陸寒舟單手用力按著胃部,伏在桌子上做了個幾個深呼吸,緩緩坐直身子,拿著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忍著疼出聲,“進來。”
許願推開門,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麵,不苟言笑,冷冰冰的閻王臉。
她抱緊了懷裏的保溫飯桶,擠出個不尷不尬的笑,“陸總,我閨蜜讓我來......”
陸寒舟看著許願懷裏的飯盒,陰鬱了一上午的心情,逐漸放晴。
林初語鬧歸鬧,不過還是有分寸的,知道按時給他送午飯。
他勾了下手,語氣溫和的道,“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