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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傻子女友是千億女總裁

我在工地旁撿到個女瘋子。

她渾身臟兮兮的,逢人就咬,卻唯獨不欺負我。

我於心不忍將她帶回工地。

工友罵我吃不飽還嫌撐:“這傻子指不定背後有啥事!”

她縮在我懷裏發抖,讓我不要離開她。

可後來她在大酒樓挽著豪門少爺,對我冷眼相看:

“農民工也配當我丈夫?”

1

我從工地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買完吃的路過隔壁的廢橋洞時,裏麵突然傳來幾道聲響。

“誰在那兒?”我有些害怕的用手電筒掃過去。

是一個女孩蹲在汙水溝的邊上,頭發糊成一團,身上衣服破了好幾處。

順著光她抬頭看向我,眼珠黑的嚇人。

我想起這橋洞上個月剛塌過,附近的鋼筋都鏽斷了還沒人修。

“你不要命了?女孩子一個人在這多危險!”我皺著眉走到她身旁提醒她。

正要拉她起來時,她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褲腳。

喉嚨裏還不斷發出“啊啊”的聲音,好像是個啞巴。

我用手電筒一掃,原來是幾根鐵條壓住了她。

“有些麻煩,你忍著點。”我蹲下來用力掰那些鐵條。

她疼得渾身打顫,愣是沒哭出聲。

等我拽出她時,那腳脖子腫得比饅頭還大。

我不忍丟她一人在這,於是把她帶回了工地宿舍。

“大林!咱們這不收流浪漢!”工頭老崔看見了扯嗓子罵,“你這個月工資是不想要了?”

我把她背到身後,才發現她輕的像一片葉子。

當我回到宿舍後,同事們炸了鍋。

“撿個傻子回來,你當喂狗呢?”老劉對著小啞巴一個勁的打量。

“這麵相看著有點邪乎,別是逃犯吧?”瘦猴湊過來扯她頭發,被她一口咬住手指。

“靠!這是個瘋婆子!”

我沒搭理他們,輕輕的把女孩放到我的床鋪上,然後從枕頭下翻出半瓶二鍋頭給她擦傷口。

酒精澆上去的瞬間她猛地攥住我手腕,眼睛瞪的要裂開。

“忍著點,不然傷口留後患。”

像聽懂了一般,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給她簡單包紮好後,她翻過我的掌心。

用臟兮兮的手在上麵歪歪扭扭的寫下“雨晴”倆字。

“雨晴...這是你的名字嗎?”

她點了點頭。

我笑著把陶瓷水缸遞給她,她捧著咕咚咕咚喝熱水。

看著她這般摸樣我內心一陣恍然。

昨晚我還在心裏許願希望老天能給我一個女朋友,結果今天就遇見了她。

雖然臟兮兮的,但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像是那種流浪撿破爛的。

睡到半夜,我被燙醒。

她縮在我咯吱窩下腦門滾燙,嘴裏嗚嗚咽咽的哼著調,像哭又像笑。

我起床拿涼毛巾給她擦汗,她突然抓住我食指然後放進嘴裏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屬狗的啊。”看著她這般摸樣,我生氣不起來。

這時月光從大棚的縫隙透進來,照見她臉上兩行亮晶晶的淚。

給她擦去後,她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我去上工,她坐在床邊給我熱好了水,鞋上的泥汙也被擦幹淨了。工頭老崔叼著煙過來對我罵罵咧咧,她抄起一旁的鐵鍬就要往他襠下捅。

中午我蹲在土堆上啃饅頭,看她一瘸一拐地追著瘦猴滿工地跑。

破舊的藍布衫被風吹的鼓起來,像一朵蒲公英。

我不知道的是,這朵蒲公英一落地就是一年。

2

工地的日子照舊,除了我身後多了條小尾巴。

雨晴的腳養了半個月才好。

可從那天起,她不僅沒離開,反而跟塊牛皮糖一樣黏上了我。

我去扛鋼筋,她就蹲在水泥袋上看;

我蹲著扒飯,她就把自己碗裏的肉片全撥到我飯盒裏;

晚上我衝涼,她抱著我換下來的臟工服坐門口等。

為此工地上的工友都笑我。

“你特麼能不能別跟了?”我被盯得發毛,扭頭吼她。

她眨巴著眼睛,慢吞吞轉過身去。

可我一個不留神,她又悄悄的跟上來。

工友們笑得直拍大腿:“大林,你這哪是撿了個傻子,分明是娶了個不要錢的媳婦兒!”

老崔叼著煙走過來,眯著眼打量她:“你別說,這妞洗幹淨了看著還挺水靈。”說著就要伸手去摸她臉。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到一聲——“砰!”

雨晴看見他就抄起地上的磚頭砸,老崔躲得快,磚頭擦著他耳朵飛過去,把後麵堆著的板子砸了個坑。

“瘋婆子!”老崔捂著耳朵罵,“大林你管不管?”

我笑著揉揉她的頭,因為我曾給她說過一句這個姓崔的欠我工錢還沒還完:“她腦子不好使,您多擔待。”

老崔陰著臉走了。

我轉身抱著她,發現掌心被磚塊磨紅了。

“傻子。”我罵了一句,然後掏出口袋裏的創可貼給她貼上。

她低頭看著手指上的卡通圖案,突然“咯咯”的笑起來,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那天收工後,我在工棚門口撞見瘦猴往我屋裏探頭探腦。

“你幹啥呢?”我一把揪住他後領。

瘦猴磨磨蹭蹭的說道:“大林,老崔讓我來看看…那啥,雨晴是不是睡你這兒?”

我沒有說話,但是手上的勁更大了。

瘦猴趕緊擺手:“別別別!我就是傳話的!老崔說了,你要是不想惹麻煩,明天就把人送走,要不然後麵結工錢的時候…”

我沒等他說完就一腳踹他屁股上:“滾!”

回屋時,雨晴正蹲在地上擺石子,大小不一的石子排成歪歪扭扭的“大林”兩個字。

聽見動靜,她抬頭衝我笑。

我蹲下來,把石子兒扒拉亂:“你收拾收拾,明天我送你去派出所。”

她笑容僵住猛地搖頭,伸手又要寫什麼。

我攥住她手腕:“雨晴...你聽我說,你跟著我沒用啊!我窮得叮當響,養不起你的。”

“我...”

她鼻尖抽動,就定定的看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我別過頭,起身去鋪床。

半夜,我被一陣窸窣聲吵醒。

睜眼一看,雨晴正抱著她那個破布包輕手輕腳往門口挪。

“大半夜的你在作什麼妖?”我開開燈,艱難的把眼睛睜開。

她嚇得一哆嗦,布包掉在了地上。

從裏麵散出一堆玩意兒——我的舊打火機、半包皺巴巴的煙、掉漆的工牌,喝完的二鍋頭,還有我昨天丟的襪子。

“......”

我一下就不困了:“小雨晴!你偷我東西?”

她拚命搖頭,手忙腳亂地往包裏塞,甚至還從眼裏掉下了珍珠。

我突然明白了,這傻子是怕我真趕她走,所以打算自己連夜溜了。

“過來。”我拍拍床板。

她不動,手指纏著衣角。

我起身一把拽過她胳膊,把人按進被窩裏:“睡覺!再折騰就把你扔出去喂野狗!”

她縮成一團,腦門抵著我肩膀小聲的抽泣。

我盯著黑漆漆的屋頂,心想這他媽都什麼事兒。

第二天一早,老崔帶著兩個保安堵在工棚門口。

“大林,那女孩人呢?”他斜著眼往我身後瞟。

我擋在門前:“派出所今天休息,明天再說吧。”

老崔冷笑道:“你還給我裝蒜?這妞根本不是流浪的,昨晚有人看見找人公告,上麵的女的長得跟她八分像!”

他從包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麵印著個模糊的女人照片。

我掃了一眼,心裏咯噔一下。

照片裏的人長得確實像雨晴,但那雙眼睛死氣沉沉,跟雨晴發亮善良的眼睛完全不同。

“你認錯了。”我把紙揉成一團,“這女的臉上一顆痣都沒有,雨晴眉角有疤。”

老崔眯起眼看我:“你護著她?行,今晚之前不交人,工錢你拿不到手還得卷鋪蓋滾蛋!”

他們走後,雨晴蜷在被子裏,嘴唇咬得發白。

“你都聽見了?”我蹲下來問她,“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抓住我的手,定定的看了我好久,然後在我掌心一筆一劃地寫:

“別趕我走。”

3

晚上下起暴雨,我渾身濕透地回來時雨晴正蹲在煤爐前煮米湯,熱氣糊了我一臉。

“好香啊。”我甩了甩頭發上的水,剛要進屋。

一雙手拍在了我肩上。

我回頭,看見身後站著個男人。

黑傘,西裝,鋥亮的皮鞋踩在泥水裏。

他身後停著輛我隻能在汽車雜誌上見過的豪車,司機在一旁舉著傘,腰彎成九十度。

“我是王阮南。”男人自報家門,“我來接我未婚妻回家。”

我愣了兩秒:“你找錯地方了吧?”

王阮南歎了口氣,從西裝內袋掏出張照片遞過來。

照片上的女孩穿著白裙子坐在鋼琴前,舉止優雅。

那確實是雨晴的臉,但她的眼神陌生得像另一個人。

“雨晴,你玩夠了吧?”王阮南朝她伸手,“叔叔的心臟病犯了,就因為你胡鬧。”

雨晴突然抓起桌上的剪刀,我以為她要捅人,結果她哢嚓一下直接剪掉自己的頭發扔進煤爐裏。

火苗轟地竄高,照得她半邊臉發紅。

“你幹什麼!”王阮南眉頭緊皺。

“頭發…臟了。”她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沙啞得像幹旱了二十年的沙漠。“這裏…也好臭。”

王阮南用看蟑螂的眼神掃過我:“雨晴,真沒想到你會跑來跟這種底層人混在一起,我都替你感到臟。”

“閉嘴!”她尖叫出聲,剪刀咣當一下掉在地上。

下一秒她突然抱住頭蹲下,渾身發抖:“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王阮南冷笑一聲打了個響指,司機立刻拿著針管衝進來。

我抬手攔下他:“你他媽要幹嘛?”

“這是鎮定劑。”王阮南嗤笑,“她每次發病都要用,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針頭紮進她胳膊時,她死死的攥著我褲腳。

可當藥效上來後,她的手慢慢鬆開了,眼神也越來越冷,最後完全變成照片裏那個陌生女孩。

她緩過來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經過我身邊時她停下了。

我以為她要說什麼,結果她隻是摘下我去年聖誕節送她的塑料發卡。

她把發卡扔在煤爐上頭也不回的走掉。

我看著它們在火裏卷曲變黑,發出難聞的氣味。

王阮南臨走前甩給我一張支票:“這是封口費。”

我低頭看著支票上的數字,錢夠買下整個工地。

車尾燈在暴雨裏發出紅暈,像一場荒誕的夢。

老崔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他搓著手笑道:“大林,見者有份啊…”

我冷冷的瞪著他,當著麵把支票撕得粉碎。

這時傳來一股米粥糊掉的味道,我一下子來了氣,直接衝進屋踢翻爐子,火星濺到床底。

裏麵放著一張報紙,封麵赫然是王阮南和雨晴的合影。

標題寫著:《王氏集團總裁未婚妻失蹤一年,懸賞千萬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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