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妻子錯把魚雷當成魚

為了搶走我捕撈到的“大魚”賣出高價給白月光沈從明。

妻子不惜給我飯菜裏放入微量農藥致使我胃穿孔連夜洗胃。

等我回來後“大魚”已經成了沈從明的囊中之物。

他一臉挑釁大肆炫耀，聲稱是麻袋裏裝著的是有史以來最大的魚。

他聯係城裏的首富準備賣出高價，首富開出兩千塊聲稱當場宰殺。

我拚命想阻止鬧劇解釋真相，卻又因為保密協議不能宣之於口。

沈從明顛倒黑白口口聲聲說我想搶魚讓我被指指點點。

而妻子宋月毫不擔心我被農藥腐蝕的身體。

反而是站在沈從明身旁對我一臉不耐煩看著我聲音冰冷。

“章程，你就讓讓從明怎麼了？至於這麼小氣嗎？

從明需要這筆錢做生意，既然你能撈到一次肯定就有下一次！”

我心灰意冷，既然她想我讓沈從明找死，那就如她所願。

隻是他們不知道，這不是魚，而是魚雷。

1

看著宋月咄咄逼人的樣子，我深吸了一口氣挪開腳步。

胃部被腐蝕的灼燒感和不斷想嘔吐的反應讓我臉色蒼白。

沈從明踩著被繩索層層束縛的麻袋對我露出不屑的笑容。

“都說章程是我們漁村的一把好手，是出海的領隊。

可現在看來，大家隻有跟著我才能捕到大魚！

他不讓我們去的海域全是大魚，這些年不知道他背著我們掙了多少黑心錢！”

不知情的漁民都在跟著附和，有人議論紛紛。

“跟著章程出海，永遠都隻是些小魚小蝦。

還不允許我們深入海域，跟著他我們都得餓死！”

一個女人直接指著我抱怨，“自己偷偷摸摸撈大魚。

不是沈大哥，我們都被你蒙在鼓裏！”

聲音越來越大，像無數根刺一樣紮進我的耳膜。

沈從明更是大步向前，一腳踹向我胸口。

我倒在地上，剛經曆一夜洗胃催吐的身體無力還擊。

沈從明踩在我的臉上聲音鏗鏘有力。

“就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配成為我們村的一員！

畢竟，他本來也就是外鄉人！”

臉上的疼痛和身體的屈辱讓我緊攥雙拳。

可從前都巴結我對我讚不絕口的村民卻都是冷眼旁觀。

沈從明說得對，我是外鄉人。

是自願下放到漁村的，這一待就是十年。

隻因為這裏是最重要的領線，我既是漁民也是守島人。

十年裏我用自己曾經海上作戰的經驗保護整個漁村兩百餘人的安全。

可現在，我卻成了整個村的罪人。

我擔心村民安全，從不願讓他們涉足危險海域。

海上情況詭譎多變，我擔負的是一船人性命。

現在卻被沈從明顛倒黑白，無人替我發聲，就連我的妻子也是滿臉嫌惡。

我最愛的人，卻背叛了我，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讓我陷入絕境。

宋月主動提出更換領隊，漠然無視我在沈從明腳底下的掙紮窘迫。

“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那就把章程換成從明吧。

我們漁村就是靠海捕魚吃飯，章程能力不行我就替他辭去領隊身份。”

宋月話音剛落，周圍都是喝彩讚同的聲音。

我看著圍觀的漁民，明明我打出了家鄉特產蝦米的名號。

讓整個村子跟著建設致富，可他們卻依舊不滿足。

被所謂的大魚迷花了眼，認定我不讓他們去的地方充滿了暴利。

卻不知道，那裏都是致命的危險。

我被沈從明趕到了破舊的漁船上，冰冷的海水浸透我的身體。

沈從明將帶著鐵勾的鎖鏈穿透我的腳踝，劇烈的疼痛讓我發出悶哼聲。

我死死盯著沈從明，他抓著我的頭發得意忘形。

“從你出現以後，你在村子裏是出盡了風頭。

你不就是當過海員參與過前線嗎？

大家都聽你的，可現在，你的魚成了我的。

你的領隊，也成了我的。

就連你的妻子，也都對我唯命是從。

你拿什麼和我爭？”

2

我忍無可忍揮拳砸向沈從明，他毫無防備整個人從破船跌落海水裏。

不遠處傳來宋月驚呼聲，“從明！”

我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我不敢置信看向宋月，這個我掏心掏肺愛了多年的女人。

她眼底都是恨意和怒火，“你是想害死從明嗎？你不知道他腿有傷嗎？

如果我不在，從明掉入海水就爬不上岸了！

不就是讓你把魚讓給從明，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要是不那麼小氣，多年來自私自利，獨占海域就不會有這些事！”

我心如刀絞，宋月的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將我五臟六腑釘穿。

她看不到晦暗天色下地船艙裏，我的雙腳已經血流如注。

她的眼裏，永遠隻有沈從明。

我最信任的人，卻對我滿心懷疑。

滾燙的淚水從我眼角滑落，我強行咽下喉頭的血腥味。

眼睜睜看著宋月將沈從明從海水裏救上來，她攙扶著沈從明滿臉心疼。

沈從明更是倒打一耙，聲音顫抖。

“我知道今天是我做過了，可我也是氣急了。

章程怎麼能為了謀私利，一直獨占海域不讓大家一起捕撈大魚呢？

我就說這麼大片海，怎麼可能隻有小魚小蝦。

剛才我想道歉，沒想到章程卻要我的命！”

宋月聽完後對我怒目而視，我卻已經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氣心如死灰。

宋月仇恨盯著我，聲音冷漠。

“章程，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我真不該瞎了眼嫁給你！

三天後城裏的許老板要來拿魚，為了防止你搗亂。

等一切結束，你再離開！”

我看著宋月和沈從明相依相偎離開的背影隻覺得滿心悲涼。

我為了給宋月湊齊治病的錢，冒險出遠洋，幾次瀕死。

身體被破桅杆穿透後腰，我強忍著疼痛滿載而歸回家。

可宋月卻誤以為我麻袋裏層層包裹的是大魚，逼著我將魚讓給沈從明。

好給他變賣做生意，也讓他在村裏不再被人嘲諷旱鴨子膽小鬼。

可我的拒絕，卻換來宋月不顧我身體傷勢在我飯菜裏下了微量農藥。

隻為趁我不在，扭曲事實。

她忘了，我是為她出海。

她也不在乎，農藥是不是會要了我的命。

因為在她心裏，沈從明的利益比我的命更重要。

我感受著身體的失溫和血腥味自嘲一笑。

可他們不知道，麻袋裏裝的根本不是大魚，而是敵人的魚雷。

他們也想不到，我不讓他們離開安全區域深入海域是因為那裏是戰場殘留很多危險和暗礁。

三天後，不是沈從明的慶功宴。

而是他的......升天宴。

3

潮濕和腐爛的氣味讓我夜裏發起了高熱，我默念著三天後的時間。

從我打撈起魚雷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報備給上級領導。

如今國家正是需要發展研究的關鍵時期，一枚遺漏的魚雷將是最好的對照參數。

按時間來算，應該也是三天後會派專家來接回這條“大魚”。

到時候，如果沈從明讓這麼關鍵的東西出了問題或者損壞。

就算他有命活下來，估計也會麵對最高刑罰。

我譏諷一笑，是他，親手把自己送進了絕路。

我艱難將鐵勾抽出，劇烈的疼痛仿佛要將我抽筋剝骨。

直到從血肉裏完全抽離，我渾身被汗水濕透，隻能虛弱躺在船艙微弱喘息。

等我從船艙爬出來後，已經是正午。

沈從明找死我不攔他，但是其他婦女老少是無辜的。

誰也不知道一旦引爆後的餘波範圍到底有多廣。

我跑向村口，卻正好撞見和我多年合作的老餘。

多虧了他走南闖北替我們村推銷黃金蝦米，才能讓我們村靠此吃飽穿暖。

可此時他一臉陰沉，見到我的老餘愣神，看著我渾身血跡斑斑被嚇了一跳。

“章程！你怎麼傷成這樣？”

我搖搖頭，“我沒事，隻是老餘，今天是收購蝦米的日子。

你怎麼兩手空空？”

老餘神色一變，冷哼道：“他們都瘋了，給我一些爛魚爛蝦。

還要坐地起價，說是沈從明告訴他們，這些年你一直在壓價格掙中間利潤。

現在不光質量不達標數量不夠，而且價格太高，我收不起。”

我沉默許久，不管我如何挽留，老餘都再也不願意繼續合作。

看著老餘開車離開的背影，我意識到，這次漁村是真的被沈從明送上絕境了。

當初我四處奔波，忍受了多少白眼，日夜兼程四處想辦法推廣我們自己做的蝦米。

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打響了名號，可現在，一切都毀了。

我攥緊拳頭，胸口就像是一把火在不斷燃燒我的理智。

等我趕到漁村裏，才發現空蕩蕩少了很多人。

我拉住二嬸子家的小胖，心跳加速，不祥的預感讓我聲音都有些顫抖。

“小胖，你爸爸呢？還有村裏怎麼少了這麼多人？”

小胖虎頭虎腦的，他指了指海。

“沈叔叔說要帶大家去遠洋捕撈，去捉大魚賣錢。

村裏大部分人天沒亮都已經出發了。”

我大驚失色，不要命衝向海邊。

可那裏沒有停留一艘船，全部都已經晚了。

根據天象和我的經驗判斷，今天根本不能出海。

更何況沈從明毫無經驗，還敢闖滿是危險的深海。

他真的是想讓一整船的人跟他陪葬！

我準備將一直擱淺的船重新揚帆去救村民。

宋月卻突然出現，她將我一把推開。

“章程！你又想做什麼？

怎麼，看到大家都去捕撈大魚了。

你忍不住了，也想去搶嗎？”

宋月不屑的神色讓我心臟就像是被掏空一樣麻木疼痛。

我指著自己纏滿繃帶的腰和雙腿的血跡傷痕，那個血窟窿看著就觸目驚心。

“宋月，在你眼裏，我章程就是這樣利欲熏心，貪得無厭的人嗎？

我為了給你湊齊治療肝病的錢，冒險出海。

九死一生回來你卻為了沈從明親手喂我喝農藥。

他說是我獨占海域你信了，他說我故意想害死他，你也信了。

可是分明，我才是你丈夫！”

我聲嘶力竭大吼，把這些年我的委屈我的憤怒和心酸都毫無保留宣泄。

可宋月卻一臉冷漠，她淡淡開口：“我求你出海替我湊錢的嗎？

當初是你害從明傷了腿，對海水有了陰影。

讓他不敢出海，這些年食不果腹。

一切都是你欠他的。”

4

我自嘲一笑，四肢變得沉重。

原來是我自己犯賤，冒著生命危險去出海。

而所謂我欠他的，也不過是當年沈從明操作失誤被螺旋槳傷了腿。

我是領隊，也是我在關鍵時刻把他拉回。

否則他傷的就不是腿，而是丟了一條命。

可即使如此，沈從明也口口聲聲說是我故意將他推下。

那時候宋月說她相信我，可那次之後，宋月卻以愧疚贖罪的名義早出晚歸。

她陪在沈從明身邊噓寒問暖，嗬護備至，就像真正的夫妻。

就連過年關好不容易吃的臘肉熏魚，也都被宋月全部拿給沈從明。

我隻要有一絲不情願，宋月就會冷聲嗬斥我。

“不過就是一些肉，至於這麼小氣嗎？

不是你晚了一步，從明腿就不會受傷。”

那個年關，我抱著米湯獨自過了新年。

而沈從明卻和宋月吃得滿嘴流油，喝了交杯酒。

我從來都知道宋月心底有著沈從明，畢竟他是宋月的竹馬，也是白月光。

如果不是宋月爸媽強行將他們分開，如果不是沈從明離開村子去發展。

也許，我和宋月根本就沒有機會成為夫妻。

我從不奢求宋月能徹底忘掉他，隻求她能多愛我一分，讓我用真心感化她。

可現在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宋月指揮著一大堆人把我攔住，語氣冰冷。

“我不會讓你去搗亂的，今天是從明第一次出海領隊，你別找晦氣！

等他們回來，還要等許老板來付款拿魚，你就老實待著！”

我冷眼看著宋月，沒再有任何動作，任由她們把我關在籠子裏。

宋月不知道，她剛剛親手掐滅了五十多個漁民最後的生還希望。

幾個小時後，隻剩下搖搖晃晃的幾支零散的船回來。

沈從明一臉驚恐，不斷喘著氣，慌亂從船上一瘸一拐跑下來。

而跟出去的幾十號人，隻回來了十多個人。

在岸邊等待的宋月和一群漁民都臉色慘白，宋月跑過去扶起沈從明。

“從明！到底發生什麼了？其他人呢？”

沈從明不斷喘著粗氣，“都，都死了......”

話音剛落，等著自己丈夫回家的婦女都發出了悲痛欲絕的哭聲。

一個壯漢衝下來就是給了沈從明一腳，青筋暴起。

“都是你！是你亂指揮，那裏根本沒有大魚，全是暗礁！

船撞上去後你隻顧自己逃生，天氣那麼不好，也是你說沒事。

結果這次死了這麼多人！”

沈從明嚇得身體發抖，他嘴唇囁嚅想解釋，注意到我的存在立馬指著我大喊。

“船有問題！一定是章程為了報複我們動了手腳，他想讓我們知難而退！

章程，你怎麼這麼狠心，用那麼多條人命來設局！”

宋月氣得發抖，她一臉失望看向我。

“章程，怪不得你在海邊遊蕩。

原來是你對船動了手腳，你太讓我失望了！”

鋪天蓋地的罵聲響起，所有人都聽信沈從明的話將矛盾轉移到我身上。

而我看著這群人，我真心以待的村民，我看得比命更重的妻子。

他們此時卻都用最惡毒的話否認我做過的一切。

我久久沉默，隻剩下滿心譏諷。

不遠處停下幾輛車，為首的就是許老板。

沈從明眼睛發光，急不可耐爬起身。

“許老板來了！我們把魚賣了，我用錢給大家做補償！

即使不是我的問題，我也不會像章程一樣陰險狡詐。

等結束後，就讓章程替我們村三十八條人命償命！”

附和聲越來越大，他們都恨不得立馬殺了我。

而宋月眼底雖然有不忍，可她還是轉過頭不再看我。

我眼睜睜看沈從明迫不及待從院子裏將自以為是魚的魚雷抱出。

隻是他沒注意，麻袋破了個口子，那裏的引線，脫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