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典禮上,初戀拿著孕檢報告當眾告發我,說我欺辱了她。
我百口莫辯被押入監牢,連媽媽被氣到心肌梗塞去世,都沒法見她最後一麵。
我在獄中受盡折磨,甚至被人打斷雙腿。
出獄那天。
癱瘓的爸爸牽著五歲的女兒,聲淚俱下:
“你剛進去,薛曼妮就把繈褓中的孩子扔在你母親的墓碑前,想活活凍死她。”
“她現在出國了,臨走前,她要我轉告你,說你這輩子都別想翻案。”
我裝上假肢,背著孩子,扛下了命運賜給我的苦難。
可我沒想到。
在飯局上再見到初戀時。
她竟攜手未婚夫一哄而上,將我打成罪該萬死的男小三:
“年輕時作惡,老了賣腚,曹慶文,你的人生可真是精彩至極。”
1.
剛走到包廂門口。
我就聽到裏麵傳來不堪入耳的調侃:
“還得是林董你會玩,連殘疾人都能被你玩出花。”
“那個曹慶文肌肉這麼發達,肯定有勁吧?”
我的金主林有琴晃著酒杯,發出不屑一顧的笑聲:
“的確是有勁,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曹慶文便宜。”
“隻要幫他女兒付個學費,就能讓他為你當牛做馬,他連馬桶都肯刷,比請保姆劃算多了。”
林有琴開著三個公司,人到中年遭遇丈夫背叛劈腿。
做了她三年的小情夫。
我早就習慣了她這種對男人扭曲的報複心理。
比起在她身邊時受的罪。
這些冷言冷語,不算什麼。
看著她給我發來的短信裏,明確表示隻要我今天表現好,就會給我女兒多打一筆營養費。
我藏好假肢,調整好表情。
剛推開門。
就聽到酒桌上,傳來一道我死也不會忘記的清麗嗓音:
“我家阿成今天感冒了,你們可不許為難他......”
她摟著另一個男人開口嬌笑的瞬間,眼神卻和我對上。
空氣有片刻的寂靜。
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闊別八年後,我和薛曼妮會在這樣尷尬的場合再次相見。
酒桌上那些闊太和老總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我的小腿上。
我不動聲色地走到林友琴身邊,將她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後,貼心地為她斟滿熱茶:
“你胃不好,少喝點酒。”
林友琴拍了下我,神色玩味:
“那你替我喝。”
我點點頭,將旁人遞來的一整杯紅酒灌進胃裏。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薛曼妮反應過來:
原來我,就是大家方才調侃的那個殘疾人情夫。
薛曼妮看向我的眼神,漸漸從震驚變成了鄙夷。
畢竟,如今她是身家上億的投資圈新貴,跟她並肩而坐的未婚夫是同樣豪門出身的太子爺。
而我。
不過是一條富婆花點小錢,就能養在身邊的狗。
我咽下苦楚,一杯接一杯地替林友琴擋著酒。
看到有人把手伸向我,林友琴更是豪爽笑著掀開我的衣服:
“他早年做苦力,在工地搬磚,肌肉練得很不錯,大家試試。”
“林董,你說你平時把他當狗一樣玩,是怎麼個玩法?能不能讓我們開開眼。”
我一愣,舉杯的手在半空停頓。
薛曼妮神情複雜地看看我,又看看林友琴。
但開口說話的,都是林友琴生意場上的貴人。
她們有要求。
林友琴自然也是毫不吝嗇地拿我獻寶:
“當然可以。”
她招手將我喚過去,傲慢地拍拍我的臉
“曹慶文,你知道怎麼做?”
薛曼妮輕輕蹙眉,嘴角卻是掛著嘲諷的笑。
這些年,我的自尊早已在生活的磋磨中被踩得粉碎。
可麵對薛曼妮的這刻,我還是羞愧至極,隻想奪門而逃。
隻是一想到爸爸的療養費和孩子的學費生活費,我終究還是低下了我那本就低賤的頭顱。
隨著一聲聲叫好。
我將雙手撐在地上,以最卑賤的姿態笑臉相迎:
“汪汪,汪汪。”
一時間,口哨聲,鼓掌聲四起。
幾個闊太端著酒將我團團圍住,嘖嘖稱奇:
“林董,想不到,你這麼厲害。”
更有甚者,想掀開我的褲腳,對我的假肢一探究竟。
薛曼妮始終冷眼旁觀。
就在我以為自己的假肢又要被人拿出來當玩具一樣玩耍時。
包廂門被人重重推開。
是林友琴的女兒來了。
她已經大學畢業,被培養著做接班人,氣場強大而銳利。
我看到林友琴的神色,突然變得無比窘迫。
畢竟她在外再怎麼胡作非為,在女兒麵前,她仍是那個好母親的形象。
我心下一怔,知道這是衝我來的。
還不等我爬起來。
林友琴女兒快步走向我,一腳正中我的腹部,將我從林友琴椅子旁踢開。
可同時,她卻笑意盈盈地摟住林友琴:
“媽媽,怎麼在外麵養這麼丟人的狗?”
一句從容而刻薄的玩笑,引得大家都哄堂大笑。
那笑聲中的奚落和看不起,不言而喻。
我匍匐在地上,一時不知是該爬起來,還是該繼續這樣安靜地待著,以免再度惹禍上身。
可林友琴的女兒,擺明是衝著我來的。
她將她母親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視為眼中釘,認為他們都不懷好意,隻是貪圖林友琴的錢。
她在我麵前丟下一盆菜,笑聲尖銳:
“有些狗,能吃上兩百塊一斤的狗糧,可有些呢,隻配吃人不要的剩菜。”
林友琴聽出她女兒的不滿,於是也趕緊踹我一腳:
“我女兒大發善心給你吃,你還不快說謝謝,最好給我把地都舔幹淨!”
我咽下不該有的苦澀,小口小口跪在地上吃菜。
我沒有掀桌反抗的資格,因為我隻是個吃軟飯的,沒用的男人。
我不配。
我沒有任何情緒地把地舔幹淨,以為今天的折磨到此結束。
可就連林友琴的女兒都滿足了,薛曼妮,卻還是不滿足。
她牽著未婚夫走到我身邊,冷著臉將我從頭到腳細細打量:
“曹慶文,你就非要這麼自甘墮落,寧願被富婆包養做男小三也不願找個正經工作嗎?”
一時間,大家麵麵相覷。
林董有些尷尬:
“薛總,你認識他?”
薛曼妮微微一笑,指著我,當眾揭我老底
“是啊,曹慶文可是我們大學出了名的欺辱犯,坐過牢的,”
“他是不是沒告訴你他為什麼殘疾?其實是因為在監獄裏都被人看不起,所以被硬生生打斷了。”
“這種人,骨子裏就是壞的,林董你可千萬要當心。”
薛曼妮和多年前一樣,字字誅心。
而她的未婚夫,也隻是高高在上地審視我:
“曹慶文,我聽說你以前成績很好,你明明可以洗心革麵重新開始,為什麼要這麼自輕自賤?”
我偷偷看了一眼薛曼妮的未婚夫。
挺拔,帥氣,年輕,優雅,處處彰顯著他優越的出身。
他是身處雲端的男人。
他不會懂我這種陷進爛泥裏的男人,為了養活爸爸和女兒,可以卑微到什麼地步。
而薛曼妮的不留情麵。
讓林友琴女兒徹底爆發。
她舉起一隻酒杯砸過來,再也控製不住地對我拳打腳踢:
“勞改犯怎麼敢來勾搭我媽媽,你連給我媽媽當狗都不配!”
“沒點骨氣尊嚴的狗男人,你自己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大家隻是嘴上意思意思勸幾句,卻都是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場鬧劇。
而我,還指望著林友琴每個月打給我的三萬塊錢。
我任由林友琴女兒發泄,直到假肢被她暴力卸下來,薛曼妮才淡然開口:
“林董,你讓你女兒別太生氣,犯不著和寵物計較。”
“怎麼說都是我校友,我也替他難為情,不然今天,我就想帶他離開吧,正好也敘個舊”
林友琴雖然目光中有心疼,可她,最在意的還是她的親生女兒。
見薛曼妮替我解圍,她也千恩萬謝。
我被拉走錢,林友琴還給我塞了一把錢,當做是醫藥費。
我昏昏沉沉被扶進後座,直到車子緩緩行駛了一段時間,我才發現薛曼妮正和我一起坐在後排。
我擦幹嘴角的血:
“你未婚夫呢?”
薛曼妮聲線冰冷,答非所問:
“曹慶文,你居然這麼糟踐自己,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我苦澀一笑。
我能說什麼?難道我該告訴薛曼妮,我媽十年前被你氣死了,我爸中風了,你拋棄的孩子有先天性白血病。
我不能。因為那隻會讓薛曼妮,更加得意忘形。
我撇過頭,熟練地為自己安好假肢:
“不用送我去醫院了,就在這裏放我下來。”
薛曼妮垮下臉,怒意更甚:
“給富婆當狗的時候不見你這麼有骨氣,在我麵前倒扮起了清高。”
我微微一笑:
“給富婆做狗要有做狗的自覺,誰給我錢,我就對誰笑臉相迎。”
“薛曼妮,你要給我錢麼?你給的話,我也可以給你當狗。”
我笑著湊到薛曼妮身邊,神情諂媚。
薛曼妮像被刺激到一樣,用幾乎能吃人的眼神一把將我推開:
“曹慶文,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