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灼燒感從口腔蔓延至胃部。
以至於葉墨染想要質問,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
更令他慌張的是,小腹傳來一陣陣絞痛。
察覺到不對,葉墨染想要彎腰吐出來。
陸塵卻上前一步,將他強行撐住,令他無法吐出。
臉上滿是關切:“葉哥,你怎麼了?”
在貼近後,隻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葉墨染,我好像弄錯了,你喝的不是雞尾酒,而是會讓人小腹劇痛的斷腸藥。”
“不要擔心,就難受一會兒,不會出事的。”
語氣像毒蛇吐信般粘膩陰冷。
“你......”
葉墨染指尖掐進掌心,月牙狀傷口滲出的血珠染紅了袖口。
他萬萬沒想到陸塵如此歹毒。
剛要開口,小腹卻傳來更加劇烈的痛感,好似要將整個人撕裂。
“雲煙,救我......”
汗水不斷冒出,葉墨染艱難維持著自身意識,牙齒將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安雲煙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她剛要上前,陸塵卻突然捂著腰倒在地上,一隻手扯著安雲煙的褲腳說:“雲煙姐姐,我好痛。”
所有人都清楚這隻是陸塵的偽裝。
隻是,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安雲煙直接扶起陸塵,另一隻手托著自己的孕肚,在走出包廂時,朝著葉墨染說道:“你忍一下,我喊救護車來接你。”
痛得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
葉墨染徹底絕望,收回了向安雲煙伸出的手,盡全力調整自己的位置,好讓自己倒在沙發上。
安雲煙,如果我們的孩子出事,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這是葉墨染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兩天後。
葉墨染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點滴管裏的透明液體勻速墜落,像倒計時的沙漏。
空氣中消毒水的氣味令他有些反胃,他捂了捂鼻子,手又下意識朝著旁邊的手機摸去,心中湧現出某種不安。
安雲煙呢?
“護士,我妻子還有孩子怎麼樣了?”
葉墨染語無倫次開口詢問,聲音嘶啞,難掩虛弱。
他昏迷時,恍惚聽見女人的痛苦喊叫聲,那是江雲煙的聲音,他絕對不會聽錯的。
幹裂的唇瓣滲出血珠,目光中滿是渴望。
護士臉色為難。
尤其是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令葉墨染內心不安。
不會的,
雲煙和孩子絕對不會有事的!
片刻後,護士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小心翼翼地看了病房入口,確定沒人後,這才小聲開口說:“葉先生,安小姐腹中的孩子......”
“孩子沒了。”
闖進病房的安雲煙將後半句話補上。
她看了一眼護士,眼中帶著莫名的怒火,但身體上的虛弱卻令她看著像病美人。
護士急忙低下頭離開。
而這有些古怪反常的一幕,葉墨染並未注意到。
他望著安雲煙變得平坦的小腹,愣愣出神,“孩子沒了”四個字更是在他腦海之中不斷回蕩。
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件事。
他抬起頭,紅著眼朝著安雲煙開口,第一次改了稱謂,
“安小姐,求求你讓我看一眼孩子,我能感受到他和我血脈相連。隻要你願意把孩子給我,伯母答應給的所有東西我都不要了。”
“即便花了的,我也願意十倍償還。”
這一聲安小姐,讓安雲煙陡然愣住,似乎內心在忍受著某種煎熬。
她聲音罕見得變得溫和,曾是葉墨染無數次幻想中的聲音。
可這次,葉墨染寧願她還像以往那樣冷漠。
“孩子沒了。”
“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找人再生一個,或者領養一個。”
安雲煙將手中的診斷報告遞給了葉墨染。
看見上麵的死亡字樣,葉墨染崩潰大哭,可哭聲沒持續多久就化作哽咽聲,最後哽咽聲也消失。
葉墨染抬頭,嘴唇幹裂,雙眼空洞。
他嘶啞說:“安雲煙,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應該拿孩子來撒氣。你是他的母親,懷胎十月,卻在最後一刻把他扼殺。”
“我恨你一輩子。”
說完,他似乎耗盡所有力氣,再次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