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一場無法回映的絕版電影。
我人生的前17年都是在樂符和鋼琴中渡過的。
直到高三那年朱佳琪第一次轉到我們班。
我的人生五線譜軌跡第一次出現了插曲。
我開始追她,我為她寫了一首歌,在全校師生麵前演唱。
她答應如果我和她考進同一個大學,就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可她家裏人希望她學金融將來繼承家業,也希望她能找一個同樣的男朋友。
我為她放棄了音樂夢想,與母親起了巨大的爭執,隻為和她在一起。
整個大學四年,我都在埋頭攻讀金融,隻為讓他父親能看得上我。
我倆在摩天輪頂端宣誓相守一輩子。
在海洋館萬千雙眼睛的注視下擁吻。
在許多姻緣廟的桃樹樹下係上刻有我們名字的木牌。
......
直到朱母在病逝前告訴她朱父離開的真正原因。
他年輕的時候接近朱母就隻是單純的貪圖朱家的財產,後麵卷走了全部後就消失了,是朱母憑一人之力又將這個家撐了起來。
並不朱佳琪認為的是朱父出軌了。
自那以後,本臨近婚期的充滿憧憬的朱佳琪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覺得我接近她也隻是貪圖朱家的錢。
不論我怎麼講,她心中始終有個隔閡。
我本打算將婚期推遲,可她卻深情的抱著我說相信我。
我們結婚了,可她依舊疑神疑鬼,策劃一場又一場的考驗來證明我愛她。
期間她的發小賀儒回國了,她倆就一起了。
我知道他父母對她的創傷讓她心理難以愈合,我就頂著一次次的傷害去證明去縫合。
可我一步步退讓,卻沒有換來朱佳琪的一絲絲肯定,隻有更加無限的猜忌。
那一夜朱佳琪瘋了似的換了一個又一個號碼給我打電話,我將電話卡掰斷扔進了垃圾桶裏衝掉。
隔天我去了鄭雅婷的樂團,問她能不能給我安排一個位置,哪怕打雜也行。
我誠懇的告訴她我想彌補給母親的遺憾。
她熱切可愛的狂點頭,說今天還想去找我商量這件事呢。
這個樂隊是以鋼琴為核心的樂隊,在鄭雅婷的身旁又添了一架專門給我的演奏的。
前些天被燙傷的手還有些麻木,我隻能盡量跟上譜子演奏著。
突然保安的阻撓聲傳進了排練場,朱佳琪穿著一身婚紗衝進了排練廳。
那身婚紗就是我犧牲睡覺時間為她熬夜設計的禮物。
“順生,我訂了去西西裏的機票,你不是說一直想和我去那邊的海邊拍婚紗照嘛,剛好我們複婚後去那裏拍一組好嘛?”
朱佳琪眼神誠懇又隱隱泛紅,右手昨天被我撕碎的那份合同,已經被她用膠布一點點粘好。
我長歎一口氣,起身接過,封麵上那“無論你多麼猜疑,請你知道我是真心愛你”幾個字還曆曆在目。
那是我簽下字後寫的,天真的我還真以為能用真心去感化她。
我掏出火機緩緩點燃,朱佳琪兩行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發了瘋似的想撲到火上。
我一把擒住她的手肅聲道:“朱佳琪,能不能別再那麼幼稚了,給自己留點體麵吧!”
說罷我和樂隊的成員鞠躬致歉先走了。
回頭關門時,仍看見朱佳琪跪坐在地上抱著那堆灰燼痛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