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的臥室內,牆麵上映出兩人交織的身影。
“書妤......我想看看你。”段景辭想摘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卻被女人按住了手。
“閉嘴,我不想看見你這張臉!”秦書妤譏諷一笑:“你就是解決我需求的工具,有什麼資格在床上跟我談條件?”
話落,她緩緩坐下,發出一聲喟歎。
段景辭心底泛起苦澀,並未再多言。
三小時過去,女人還沒有盡興。
倏地,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喂?”
秦書妤停止了動作。
“書妤,你能來陪陪我嗎?我的抑鬱症好像又犯了......”
男人沮喪的聲音傳來。
“好,我這就過去找你!”
掛了電話,秦書妤輕哼一聲,從床上下去。
段景辭看著女人焦急地穿好衣服要出去,開口道:“秦書妤,我們離婚吧。”
“......”
秦書妤係扣子的手頓住。
氣氛一時凝結。
“離婚?可以啊,但我有個要求。”秦書妤的眼中翻湧著恨意:“你現在就去死,最好死無全屍,償還譚銘的命!”
譚銘。
聽到這個名字,段景辭的眸光暗了暗。
“段景辭,你配提離婚嗎?跟我在一起,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以前你總喜歡躲在暗處偷窺我,眼神惡心的要死,以為我不知道?就算你把譚銘害死了,我也不會愛上你!你永遠比不上他一根手指頭!知不知道你臉上的那道疤痕特別倒胃口?”
女人嘲弄的聲音響起,轉身往外走。
砰地一聲,房門被關上。
段景辭的指尖輕輕觸碰臉上的疤。
這是曾經為了救秦書妤,被歹徒用刀刺傷的。
當年,他剛拿到公大的錄取書,轉頭就得知父親在拆解炸藥時,因微小失誤引發了爆炸,當場身亡。
母親聽聞噩耗,一病不起。
家庭的重擔全落在段景辭身上。
他四處兼職賺錢,在一個雨夜救下被歹徒劫持的秦書妤。
當時的她因為眼疾,雙目失明。
事後,段景辭受秦父委托,成了秦書妤的貼身保鏢。
她想去哪裏,他都跟隨左右。
段景辭學著醫生的手法,給她做眼部按摩,溫聲細語哄她吃藥。
每個夜晚盡職守在門外,等候她的吩咐。
就連秦書妤的一日三餐,也都是段景辭一人負責。
大學四年,隻要一放假她就會陪在她的身邊。
終於,秦書妤的眼睛有了治療方案,即將重見光明。
手術前一晚,她突然吻住他。
‘我喜歡你!等明天手術結束,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想看見你的臉,想知道你的名字、上什麼大學、讀的什麼專業......你的全部我都想了解。’
‘好。’
段景辭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敢答應。
根據霍家製定的協議,他隻是秦書妤的保鏢,連名字年齡都不能跟她透露。
然而,段景辭永遠忘不了,第二天趕到病房,卻看見秦書妤和一個陌生男人熱烈激吻。
秦父鄭重其事對他說。
‘那個男孩叫譚銘,聲音體型都跟你很像,書妤沒有察覺。’
‘景辭,你是個好孩子,但你配不上我女兒。’
‘你父親是怎麼死的,還記得嗎?既然你選擇從事拆彈工作,就別再奢望愛情這種東西。’
段景辭想,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這麼喜歡一個女人了。
他做好此生不娶的準備,遠遠看著秦書妤幸福就很滿足。
可他沒想到,譚銘居然瞞著秦書妤,和其他女人搞上了床。
他發了瘋去跟譚銘對峙,卻被衝過來的秦書妤攔住。
‘你憑什麼打我男朋友!’
看她護著譚銘,段景辭心中劇痛。
心愛的女人終於能看見她的長相,可那雙好看的眼睛裏隻有敵意。
然而令段景辭沒想到的是,譚銘在第二天死了。
秦書妤整日以淚洗麵,後來,她找到段景辭,說他的聲音跟譚銘很像,問他願不願意和她結婚。
段景辭答應了。
可婚後秦書妤身邊的男人從未斷過,最近更是找了一個跟譚銘有幾分相似的男孩養在身邊。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報複他。
嗡——
段景辭拿起手機,看見是秦父打來的,按下接聽。
“景辭,聽說你馬上又要去執行拆彈任務了,若這次平安回來,我就把所有真相告訴書妤。以後,你們踏踏實實過日子......哎,當初我若沒插手你們的事,如今她也不會變得這麼不像話。”
“不必了伯父,我的病又複發了,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段景辭握著手機,眸色平靜。
接下來的拆彈任務是新型炸藥,上級說風險係數極高。
不論是因拆彈任務失敗而死,還是被病魔擊垮,他都坦然接受。
唯一遺憾的是,蒙在鼓裏的秦書妤會恨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