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末將拜見主將朱右！”

“屬下拜見主將朱右！”

眾將士臉色洋溢著笑容，話語滿含恭敬，整齊劃一的聲音回蕩開來。

令得城中一些巡邏將士的注意。

這諾大的攻城動靜，自然吸引城中各大勢力前來查看。

......

半炷香前。

工部侍郎張昺與都指揮僉事謝貴，赫然正是帶兵包圍著燕王府，隨時準備發起進攻。

隻是出於朝廷顏麵，還有削藩造成的諸多不利影響，他們二人還是打算進去交涉一二。

剛是走進去，府上到處是灰暗，光亮少得可憐。

不時佇立的燕府下人，向二人投來些許目光，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即便是張昺冷冷看過去，這些按理說應是低頭的下人卻是絲毫不懼。

嘶。

這下人會不會也太精壯了些？

之前來的時候，怎不見這般魁梧呢？

張昺心有疑惑，更是疑心加重，不過他仍是昂著脖頸，冷笑幾聲。

他就不信，燕王還能對他做出什麼來。

得以進入大廳，朱棣正是背對著他們站著，什麼都不做，依舊給人十足壓迫感。

兩邊候著張玉幾人，他們同樣虎視眈眈的望著走進來的兩人。

謝貴皺緊眉，掃過張玉等人。

“你們在此作甚，出去候著！”

他們紋絲不動，眯起眼睛緊盯謝貴二人。

平常武將皆有殺意，何況是這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之外。

然而，謝貴神色不改，冷哼一聲。

“燕王殿下這些個部下還真是忠心耿耿啊，看來殿下是不打算商議下去了。”

朱棣這才是轉過身，微笑著擺手。

張玉幾人拱手走出大廳。

接著，朱棣邀請二人就座，仍是帶著笑意。

“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貴幹？”

張昺和謝貴對視一眼，紛紛開始言語。

說的不過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官場話。

聽得朱棣時不時笑出聲來。

“燕王殿下這是何意，隻要殿下隨同前去宮中，陛下定會善待殿下！”

“陛下說過，殿下是他的親叔叔，念及舊情，可以放下之前恩怨，從頭再來。”

聽了張昺和謝貴的話。

朱棣笑而不語。

隻是小口喝著茶水。

頓了頓，片刻方才言語。

“如今削藩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本王多少親兄弟死於陛下手中，現在跟本王說可以從頭再來不計以往，試問，若兩位大人是本王，又該如何選擇？”

二人皆是冷笑。

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朱棣看出二人心高氣傲，接著說道。

“削藩削的不隻是藩王的權，還有陛下這些個叔叔們的一片赤誠之心，如此下去，天下大亂，本王那大侄子的皇位可是坐不穩。”

聽此，張昺怎會不明白其中含義。

臉色微變，顯然意識到這個解決的發生。

“殿下莫不是真的要與天下為敵？！”

謝貴歎息搖頭，在他看來，這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現在的北平府根本就是個空殼。

燕王想要反擊，根本是毫無可能。

換句話說，諾大北平府內的封地，唯有這燕王府算是朱棣的一方淨土。

至於其他的地方，早已被朝廷接管，被陛下監視。

朱棣嗬嗬地笑了笑。

拍了怕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繼而拋出橄欖枝。

“二位大人是聰明人，本王就直說了，這反不是本王要反，而是這削藩幾乎是把刀架在了本王的脖子上，還妄想本王不反抗？”

“若你們二人能就此回頭，順於本王麾下，日後才能免除這生死之痛！”

謝貴頓時坐不住了。

起身徑直來到朱棣跟前，厲聲道。

“殿下，您怎如此糊塗，難道殿下要於後世留下千古罵名不成？！”

張昺更是深吸口氣，沉沉開口。

“張昺絕不從逆，也絕不會做這不忠不義之人！”

朱棣聞言，已然是眼底泛起殺機。

說是勸說他放棄，又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為大明守護邊疆數年載，更是赤膽忠心殺敵無數。

到頭來，竟還成了不忠不義之人了。

真是可笑！可笑！

當即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二人肩膀，隨後背過身去。

正要冷冷下令。

外麵忽地傳來聲聲巨響，甚至還有片片回蕩的廝殺聲。

外麵衝進來一張昺的部下，張玉伸手將其攔下。

張昺回過頭，看向部下臉色煞白，不由詢問。

“發生了何事，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回大人......北平城失守了！”

什麼？！！

別說是張昺和謝貴，就是朱棣等人也臉色一驚。

朱棣猛地看向張玉，後者卻是輕微搖頭。

顯然，並非是此番知曉實情的部下所為。

那會是誰？

張昺急忙追問下去。

“對方有多少人馬？又是誰帶兵？！”

“大概僅有千人，似乎是城外不遠處縣城的北府軍先鋒營。”

“僅有先鋒營？沒有其他的？！”

“是......”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還有，那李允呢，城門失守，他怎不提頭來見？”

那人咽了口唾沫，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恐怖的畫麵。

隨後顫顫巍巍得回答。

“屬下隻是模糊的聽見什麼朱右主將！”

“至於李，李守將被砍下頭顱懸於城門之上了！”

朱棣挑起眉，喃喃念叨著朱右這個名字，始終想不起來這麾下有如此猛將。

而且這時候攻城，不用想指定是來找他的。

張玉等一眾將領麵麵相覷，能做出這檔子事來，那絕對是狠人中的狠人了。

饒是他們，也不敢隻帶著一個先鋒營就攻城。

“吾兒，你之前負責過新兵招納，你可知曉此人是誰？”

張玉側頭看向一直楞在原地的張輔，後者正是瞪大雙眼，眼底盡是震驚。

“兒子好似知道，可兒子也不敢輕易斷言。”

畢竟，他實在不敢將能做出此功績的人，聯想到那日遇見的年輕人。

不然這也太匪夷所思，甚至是令人震撼了。

“好，好啊！”

“得如此悍將，本王又如何不反？！”

朱棣連說幾個好字，頗為霸道地看了眼張昺和謝貴，冷笑連連。

“將這二人，拖下去，斬！”

“本王可不能落後於麾下這位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