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夫是霍時斂。
四年前,我與他成婚。
婚後他常常騎馬帶我去城西看晚霞。
那時他總說,等開春要在院子裏種滿我愛的海棠。
通過霍時斂,我認識了他的表弟徐聽野。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都愛讀兵法、騎烈馬。
每次我們去城郊狩獵,徐聽野總會背著畫匣跟在後麵,說要把我騎馬的樣子畫下來送給霍時斂。
霍時斂生辰那日,我一大早便在廚房裏忙活。
鍋裏的長壽麵飄著蔥花香氣,我特意煎了兩個並蒂蓮形狀的荷包蛋。
可當我端著碗推開房門時,卻看見他趴在桌上,七竅流出黑血。
徐聽野衝進來時,正好看見我手裏的麵碗。
他紅著眼把我按在牆上:
“江晚汐,他對你那樣好,你怎麼敢下毒?”
自此,徐聽野便記恨上了我。
半年後,太後突然宣我進宮。
金鑾殿上,她隔著珠簾說要給我和徐聽野賜婚。
我攥緊袖口搖頭:“太後,我守孝未滿三年......”
話沒說完,我便瞥見屏風後的軟榻上竟然躺著個身影——
竟是早已下葬的霍時斂!
“隻要你嫁給徐聽野,再撮合他與蘇望,哀家便讓他活過來。”
太後的話讓我渾身發冷。
霍時斂明明已經入殮,可此刻他卻麵色紅潤,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
聖旨頒得很快,徐聽野卻異常平靜。
他跪在地上接旨時,指節捏得泛白。
我以為他會像從前那樣罵我蛇蠍心腸。
可他隻是垂眸說了句“臣遵旨”,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從宮裏出來那天,暮色壓城。
我路過巷口時,十幾個蒙臉男人突然衝出來。
他們拖著我往城外走,粗布捂住口鼻。
我的發簪被扯斷,那是霍時斂用第一個月俸祿為我打的。
他們拖著我在青石板路上前行,裙裾在青石板上拖出血痕。
等我被丟回霍府時,已是三更天。
紗帳外傳來棋子落盤聲。
“將軍,還是你有招,當初一聽說皇上給你和江晚汐賜婚,立馬讓十幾個混混去淩辱她......”
徐聽野的聲音混著酒氣:“憑她前朝遺孤的身份,得皇上賜婚,又有太後撐腰,她若是嫁進徐家,哪還有蘇望的位置。隻有她臟了,蘇望才能嫁過來。”
“這女人蠢得很,”有人打了個酒嗝,“我們天天喊她夫人,她還真當自己是主子,竟給弟兄們送了半年的冬衣。殊不知當年那十幾個混混,全是我們這些人......”
另一人嬉皮笑臉地說道:“你可真不夠意思,怎麼沒叫上我呀,前朝公主的滋味,我也想嘗嘗......”
我閉上雙眼,淚水再也不受控製,劃過臉頰,浸濕了枕巾。
難怪徐聽野的手下每次見到我,眼神都那麼古怪。
原來他們一直在心底嘲笑我的愚蠢,而我卻渾然不知,還傻傻地對他們以禮相待。
丫鬟推門進來時,我還在夢魘。
她粗魯地扯開我的被子,將我從床上拖下來梳洗。